9雪峰上的刺青
“啊……”一声杀猪叫!
当我冲进更衣室的时候里面,那声尖叫能把人耳膜刺破。
“滚出去!流氓!”更衣室里的护士怒道。
我悻悻的出来……
靠,衣服穿得严严实实的,至于这样吗?
护士走出门的时候眼光像一把刀,能杀人!我立刻赔笑道:“请问您是不是小园?我想请问……”
“她有事先走了!”
看着小园头也不回,我赶紧追上去,“小园护士,麻烦你说清楚点。”
小园护士没耐烦的道:“你不是想问那个女孩吗?”
“啊!”
“她走了!”
走了!!!
我一个箭步奔出医院大门,四下张望,只见东海市夜色如水、街上没什么车了,何况这里是远郊,上下一派萧瑟冷清,凉风吹来,我一个哆嗦。
身后传来那护士咯咯的笑声,“都走了半个钟了!”
我恍惚转过身,小园护士的神色比刚才缓和多了。
“你是不是惹她生气了?”
我不解的道:“什么意思?”
“她接了个电话之后便不停的流泪,很伤心的样子……”
流泪!?伤心!?
小园护士安慰道:“也许她只是一时想不开,过会儿就好了……你怎么还没去交费!”她看到我手上的单子露出不快的样子,眉眼嗔怒,“赶紧去,赶紧去!”
小园护士对我不放心,硬拉着我到缴费处。
靠!这不是坑爹吗?救了人,还要帮忙交医药费!
看着缴费单上“夏莎”两个字,字迹跟家里那两个便条一模一样,我咬咬牙,“交!”
“先交5000定金!”缴费窗口里的护士道。
“5000?”我双目圆睁,“没带那么多钱!”
“那……先交3000吧!”
“3000……也没有!”
“3000是最少的了,”那护士解释道,接着又补充了一句:“我们可以刷卡。”
“卡上……没钱!”
这时小园护士提醒道:“信用卡也可以刷!”
“信用卡?什么是信用卡?”
小园护士眼睛斜斜盯着我,像是在说,你特么可真能装!
“你先给他把今天的医药费一结算,明早就让他们出院去!”小园轻哼了一声,转头走了,出了住院部的大门消失在夜色中。
“一共2495元!”
“哈!弄了什么要花这么多!”我大惊失色,一看那清单……全身检查,CT、脑电图、心电图、连眼睛、鼻子都不放过,甚至还有一项精神测试……
诊断结果:正常、正常……无数个正常,只有一个“幻视”的诊断。
靠!你们可真行!心里暗暗把这帮人的所有亲戚问候一遍,有本事把妇科也检查了!
打开包……我相当无语,费用要多一点的话我就交不起了。
5000-2000(手机)-100(电话卡)-200(赎手表)=?,还吃了个晚饭,交了费,我掐指一算,剩下了200元。
心疼得流血!
“等等!”当我要走时又被叫住了。
“还有个单子,处理伤口的,95元。”
这个我倒是很乐意交,又交出了一小笔钱,钱包立刻像吃了双汇牌瘦肉精一样,干瘪得可怜。
我坐在病房外……为什么我不回家?我在等什么?等夏莎?
我是不是还抱着一线希望?还是说纯粹为了完成她交给我的任务?
我昏昏欲睡突然听到病房内一阵声响,我走了进去,那女孩轻声喊着:“水,水……”
我从水壶里倒出一杯水,无奈滚烫无比,只好晾一晾……
有人说任何想不开的事在医院里,只要往那病床上一躺……便都想明白了。
生命是我们珍爱的东西,又最容易忽略,我们对于拥有它实在太习以为常,而一切习惯了点东西都容易被我们忘记。因此,我们在知道生命的宝贵,实际常常做一些损害生命的事,往往是当我们的生命真正受到威胁时才幡然醒悟。
看着这病床上的小女孩,我突然好奇到底什么样的伤害能够令一个人轻生。
想起自己苦难的出身和经历,想想都令人心酸。就算这样,我连剪指甲都小心翼翼的,轻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念头?
匈牙利诗人说“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那是特么扯蛋!生命是拥有一切的前提,失去他,我们就失去了一切。就像银行存折里有1个亿,生命是前面的1,其他的都是后面的0。若是没了最前面的1,后面有再多的0也是白搭!
因此,“轻生”可算是世界上最傻的一件事了。如果一个人连死都不怕了,还会怕什么?
轻轻抱起这世上最傻的女孩,只见她眼睫毛像一排刷子一样,颤颤巍巍。我将水递到她的嘴边……女孩啊女孩,除了老妈和张小蕾,我还没伺候过别的女人呢?
谁知那女孩迷迷糊糊抿了一口,继续睡大觉……
靠!又浪费我表情。
一想到张小蕾,我一下子怒火攻心。爱喝不喝!
轻轻放下她,却又瞄见了女孩胸口的刺青。四下无人,我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我环视了一周,心想:应该不会有人注意到的!我就看一眼!
将她的病号服往下轻轻一拉,雪峰上一块红色的心形图案呈现眼前,竟然是一块胎记!
一块美丽而特别的胎记!
胎记下刺着的圆体草书英文是“u’rhere”!
图案和文字完美的结合,呈现出一种天然、奔放的美感。
u’rhere——你在这里!泰坦尼克号主题曲里的歌词!
原来是个痴情的女孩!
认识到这一点之后我对她表示了同情,也有些替她不值……真是傻!一个纹身能把爱情搞定的话,爱神丘比特的位置早被纹身师替代了。
刺青的不远处是一圈红色的乳~晕……
我手一抖,赶紧给她盖好被子,逃出病房。那女孩依旧熟睡着,我舒出一口浊气,心跳不已。
想不到自己是这样的人!再一次深深地鄙视自己。不过想到刚刚为她花了两千多,心里一下平衡了。
小馒头比张小蕾小,乳~晕却比张小蕾的还大一圈不止!真是美中不足!
我渐渐在长凳上熟睡过去,睡梦中人的劣根性展露得赤衤果果的,在梦里我竟然会去比较病房里那女孩和张小蕾两人的乳~晕……
接着我梦到了夏莎,我不知道做了什么亏心事在扇自己的耳光,好囧!
我惊醒时一个黑西装大汉正拍打着我的脸,“嘿,嘿,到一边去!”
卧槽,打扰老子美梦!
我用发标那种东北口音道:“你谁啊?”
“不想给自己找麻烦就滚远点!”另一个同样装束的人冷声道。
我注意到两人一样高大魁梧,目光冷得像一把剑,一看就是干保镖的,但从小历尽风浪的我无所畏惧,“凭什么?难道医院是你家开的吗?”
那大汉冷冷一笑:“医院就是我们开的,你可以离开了。”
靠,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我也冷冷一笑:“是吗,你拿出证据来,证明这医院是你家的,况且医院是公共场所。”
“东海的男人特么废话就是多!”第一个大汉二话不说伸手过来抓我的衣襟,我想不到他这么快动手,慌乱的抓住他在我胸襟上的手腕,想要给他来个“拉屈式”掰腕。
他“咦”了一声,想不到我还有这一手,但随即冷哼一声,我刚要掰他手,他直接将我衣襟一猛拉,我整个人失去了重心,接着腹部一痛,被他膝盖狠狠顶了一下,内脏翻江倒海。
他的力气大我很多!
到了拼命的时候了,我放开他的手腕,双峰贯耳——两拳齐齐砸向他的两边太阳穴。
太阳穴和腹部一样,都是人体软肋,打过架的都知道。
“老虎不发威你当老子是病……”
我一句话并未说完另一个黑衣男动了,他一直拳砸向我的头部,出手如电。同样是太阳穴。
我中了一拳,脑袋嗡的一声,接着喉咙吃了对方平掌猛烈一切,脚下一软,瘫倒在地,头冒金星、七荤八素。
我不停地剧烈咳嗽,感觉空气吸不进肺里,激得泪流满面。
被我双峰贯耳的大汉朝我身上一阵猛踢,不停的咒骂。接着,我被拖出大厅,扔在一个垃圾桶的旁边,包和标书朝我头上砸扔过来。
眩晕之际,我听到“呲”的一声,那是刹车时车轮摩擦地面的声音,其中一辆敞篷车,不就是我晚上看到的那辆“银马牌”跑车。
在几名保镖的簇拥下,两个中年人和一个小帅哥被众星拱月般领进医院,威风凛凛!
原本冷清的医院一时热闹非凡。
我认得那小帅哥是早些时候女孩身边的同伴,“马牌”跑车的驾驶者。只见他像没完成作业的小学生一样在两名长辈身旁不敢抬头。
值班的医生、护士都走了出来,他们都毕恭毕敬的叫道:“陆院长!”
原来其中一个人就是这个医院的院长。
这医院真是他们开的,这下踏到阴沟里的船了。
值班医生略显慌张,“院长,您怎么来了?”
陆院长礼貌地伸出右手道:“这位是白总。”
另一位中年人姓白,是个“总”,看他身边人的模样该是富可敌国或者位高权重,但此时那白也很慌张:“雪儿呢?她在哪?”
那医生原本一头雾水,突然灵光一现,“你说的是夜里送过来的那个女孩吗?”
“她在哪?”
“一楼,108病房,您请跟我来!”
“她没事吧?”
“白总请放心,经过抢救令千金已经脱离危险了,现在正在休息。”
白总冷冷的盯了旁边那小帅哥一眼,“若不是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我把你小子废了。”
小帅哥一个哆嗦!
一行人朝病房鱼贯而入,两个黑衣大汉分站两边,将闲杂人等齐齐挡在外头!
我窝在地上,继续剧烈的咳嗽……脑袋失去了思考功能,嗓子失去发声功能,好像呼吸功能也将失去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