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干嘛,我让她起来了吗?”胖子怒声说道。
“她是我的丫鬟,难道要听你的吩咐。”余青梅平静的说道。
“你——”胖子噎了一下,“那她撞了我,弄脏了我的衣服,这事你怎么解决。”
“你想怎么解决?”余青梅问道。
“我啊,这个我得好好想想。”胖子一见后面跟上来的陈淑敏等人,眯着眼笑道。
余青梅才十岁,身高在那,那胖子一看就是个小姑娘,没兴趣,但后面来的这个可就不一样了,看着身材不错,顿时有了兴趣,就是戴着帷帽看不清长相,也不知多大年纪了。
“青梅,什么事?”陈淑敏走到余青梅身边问道。
“嫂子,没什么大事。”余青梅回答。
嫂子——胖子一听这兴趣又减了,原来是妇人,不过听着声音年纪应该不大,如果长得貌美,当小妾肯定不错,好想抢回去的说。
“我这件貂皮斗篷,那可不便宜,不过看你们都是弱质女流,赔个五千两就算了。”胖子刁难的说道,想来她们身上也不可能有那么多钱。
余青梅闻言皱紧了眉,还真是碰上纨绔子弟,这摆明了是找茬的,什么弄脏了他的貂皮斗篷,上面一根毛都没掉吧,乌漆嘛黑的那么耐脏的颜色怎么可能被弄脏。
一见余青梅一行人都沉默不语,满脸愤怒,胖子心情大好。
“没钱我也不勉强,免得你们说我仗势欺人,那就把这丫鬟留下吧,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拿她抵债,虽然样貌不怎么样,卖到窑子里总能值些钱。”胖子摸着油腻的下巴,却上下打量陈淑敏。
余青梅看出来了,这人醉翁之意不在酒,往旁边挪一步遮挡住胖子的视线。
“这位少爷,听你的话想来你是深明大义之人,你说我这丫鬟弄脏了你的貂皮斗篷,能不能给我们指一下,是哪里弄脏了,我看了这么久,真是一点也看不出来,只觉得你这件斗篷崭新依旧啊。”余青梅说道。
“小爷我说弄脏了,就是弄脏了,你这丫鬟不仅弄脏了我的斗篷,还撞伤了我,对,看大夫的钱也得给我赔了,算了,也不多算你,一千两吧,哎,人参、灵芝的可都不便宜啊。”胖子蛮横的说道。
“既然这样,那我们还是去顺天府,让府尹大人为我们断断案,因为对于你的说法,我们不认同。”余青梅说道。
来京城前,余青梅把一些基本的行政机构了解了一番,一般的自家这等平头百姓是接触不到的,顺天府掌管京城的治安和政务,还承接全国各地的诉状,是要为百姓做主的,就相当于其他地方的县衙、府衙,不过顺天府是最高级别的。
好说现代,各个地区都有法院,北京的是最高人民法院,同个道理。
对于顺天府尹,余青梅向万彦彧打听过,虽为人圆滑,但也不是那贪赃枉法之人,为百姓断案基本也都是公平公正的,坐府尹这个位置的人,如果太高调,或不着调,被百姓所不喜,想来也做不长久,能坐上这个位置的也都不是蠢的,至少政治觉悟很高。
余青梅觉得自己说完顺天府后,周围看热闹的人都在嗤笑。
“顺天府,哼,看来你们是外乡人啊,不知道顺天府尹是我嫡亲舅舅。”胖子一脸自傲的说道。
原来如此,怪不得周围的人嘲笑,这是觉得自己自不量力啊。
“噢,那真是太好了。”余青梅轻笑说道。
胖子听到余青梅的笑声有些疑惑,这人是不是傻子。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申大人的清正名声可是远近驰名,想来申大人不会因为亲属关系包庇与你。”
“而且这全京城的人都知晓,你是申大人的亲外甥,因为你们的这层关系定会更加细致的查这个事,毕竟清正廉明的申大人也不想听到人家说,他是在包庇自己的外甥。”余青梅淡笑说道。
“你——”胖子闻言一噎,这小姑娘年纪轻轻,口齿倒是十分伶俐,而且她一个外乡人,一个小女子,竟然知道自家舅舅姓申,胖子有些忌惮了,不会是有后台的吧。
而且今日这事胖子也知道,自己是有些仗势欺人,如果去了顺天府,让舅舅知道了事情的始末,舅舅定然会跟爹爹说,到时一顿打还真逃不掉,因着这等小事被打,那也太不划算了。
胖子谁都不怕,就怕自家爹爹,自家爹爹是刑部尚书,掌管全国司法和刑狱的大臣,正二品大官。
但张尚书是一步一个脚印从底层做起的,在审讯方面不要太麻利,在他面前说谎那不是嫌命太长。
胖子虽然是张尚书的嫡亲幼子,但张尚书坚持棍棒底下出孝子的行为,胖子虽然爱调戏姑娘家,但也仅止于言语、眼神上的调戏;虽然想掳了人回去当小妾,但都只是想想而已。
胖子十五岁那年有过一次强掳良家妇女的行为,被张尚书知道了,胖子那次差点命就交代在那了,至此之后,就是嘴皮子的调戏,再也没付诸行动过,对自家爹爹也是深深的恐惧和害怕。
今日这事,胖子自己也只是想占些便宜,能见到那妇人的样貌就更好,言语上再调侃几句,也就圆满了,可余青梅这话一出口,胖子有些心虚了。
“咳咳……你这小娘子倒是有些见识,知道我舅舅清正廉明。”胖子仰着头装模作样的说道。
“看在你这么有眼力见的份上,这事我就算了,小爷我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这丫鬟刚刚也真心诚意道过谦了,那我就大发慈悲的原谅了。”
余青梅听了有些好笑,但止仅限于心里,嘴上可不敢露出来,不过对着胖子倒也有些改观,看来不是不可救药的二世祖。
“柿子,这位少爷既然表达了善意,那你再谢谢他。”余青梅对身后的柿子说道。
柿子听了余青梅的话,缓步往前走来,双腿微屈,微俯首,两手互握在腰侧,冲着胖子行揖礼,“谢少爷宽恕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