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人,您也知道,马上就要宫禁了!没有皇上传召,咱们贸然进去禀报,恐怕不妥!”
明哲保身是人的本能,来求通报的官员多了,他们不可能都给通报。
再说顾诚玉还只是从五品,从五品的官员连上朝的资格都没有,更别说面圣了。
倘若皇上召见,那自然另当别论。只是眼下皇上正是用膳的时候,他们怎么敢去打扰?
“本官当真有要事需面圣,还请二位去通禀一声。”
顾诚玉略显焦急,最后重申了一次。
倘若这二人不让他进去,那他也没办法。事后就算皇上问起来,那也怪不得他。
“那顾大人稍等,卑职去通报一声!”
其中一人还想拒绝,却不想被另一人以眼神制止了。那人一拱手,转身朝着宫内走去!
顾诚玉见状,不由挑了挑眉,这倒是不在他意料之中,不过能面圣也算是意外的惊喜了。
原本他是想此处行不通,便去给东宫递牌子。
他相信只要报出他的名号,太子就一定会见他。
毕竟太子也知道他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没什么重要的大事,绝不可能去东宫递牌子的。
剩下的那名侍卫隐晦地打量了一眼沉思中的顾诚玉,不由暗自咋舌!
他先前就听闻翰林院的顾大人颜色好,乃是本朝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顾诚玉在宫门外等了约有两刻钟,那名侍卫才姗姗来迟!
“顾大人!皇上今日十分疲惫,已经在承乾宫歇下了。陈大总管之前就吩咐过,皇上下令,今日不论政事!”
顾诚玉皱眉,看了一眼那名侍卫,随后心里冷笑。
常言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陈总管吩咐过?
那肯定是宫里当值的内侍,没将他要求见皇上的事禀报给德安。
也罢!反正他去求见太子,一样能达成目的。
“有劳了!”顾诚玉拱了拱手,转身便爬上了马车。
而顾诚玉如此干脆的态度,倒是让两个侍卫愣了一瞬。
顾诚玉爬上马车便向着东门驶去,求见太子比求见皇上要顺利得多。
“顾大人!这散职已经有了一个时辰,不知顾大人还有何事找本宫?”
对于顾诚玉的来意,太子感到十分惊奇。
他没想到顾诚玉竟然会单独找他,当得知顾诚玉求见的时候,太子没有丝毫犹豫,立即接见了对方。
“殿下可有听到长天府决堤的消息?”
此刻也来不及寒暄,顾诚玉直截了当地问道。
看宫里如此平静,怕是还没得到消息。
难道长天府的知府钱绘椿隐瞒了水灾,并没有将灾情传到京城?
顾诚玉并不确定,也可能是飞鸽传书出了岔子,但临近天桠江的其他州府也不应该没消息传来才是。
反正京城到现在还没收到消息倒是真的,否则皇上不会如此悠闲。
“什么?你说长天府决堤了?”太子惊得从椅子上站起,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惊讶。
“殿下还未收到消息吗?微臣的母亲派了管事去应南府查账,正巧听到了这个消息,这才飞鸽传书过来,向下官禀报了这件事。”
顾诚玉也没说他特地让人盯着江南那边,否则动机就显得不纯了,虽说顾诚玉绝对是好意。
“可是京城根本没收到长天府的水报!”
太子脸色铁青,他瞬间便想到了长天府知府身上。
“可有百姓伤亡?被淹没的是哪块地方?”
太子边让人将地图重新拿了出来,边向顾诚玉了解长天府的详细情况。
“回殿下!因为是飞鸽传书,所以下官知道的也并不多。只说淹没了好几个村落,许多百姓都没能幸免于难。要想知道具体的人数,恐怕还得当地官府仔细核查。至于其他的损失,在人命面前便不值一提了。”
顾诚玉将情况和盘托出,即便他知道得也不多。
“长天府的知府乃是钱绘椿,此人做事圆滑,明年任期就满了。说不得就是他隐瞒不报,怕影响他的政绩。只是如今出了这么大的纰漏,别说保住乌纱帽了,就是他这条命,本宫也绝对不会放过。”
太子气愤难当,出了这么大的事,竟然还想压下去不成?
还有那些临近的州府,为何也没有水报传来?难道他们想官官相护,为钱绘椿打掩护?
“殿下!地图来了!”庞楚领着一名内侍,将地图铺在了书案上。
顾诚玉连忙上前,将目光放在了天桠江的下流。
他对太子指出江堤最容易坍塌的地方,随后又分析了一番,将范围给确定在园里村那一处。
“下官认为这里是最容易决堤的地方,且它周围村子密集,正好与传来的消息符合。殿下!如今最重要的是求见皇上,请皇上下旨,派官员去长天府收拾残局。并且其他的州府应该做好防护措施,以免再次发生决堤事件。几个险地,必须及早疏散百姓,以防外一!”
顾诚玉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观点,随后他想了想又道:“百姓被冲垮了家园,现在都无家可归。每日要吃要喝,这粮食从哪里来?”
顾诚玉说到这里,没再继续说下去。
其实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朝廷必须拨银子下去赈灾,另保证其他州府不步上长天府的后尘。
“顾大人所言有理,这些都是重中之重。本宫这就去就求见父皇,你与本宫一同前去!”
太子这会儿也顾不得宫里的规矩了,顾诚玉有对策,不如让顾诚玉亲自跟父皇说。
可顾诚玉却并不想现在就面圣,将事情告知了太子,朝廷能立马做出应对,他便问心无愧了。
接下来便是他的私心了,他想去长天府。
一是为公,顾诚玉相信自己去了长天府,一定比别的官员处理地更为妥当。
因为他之前一直关注着天桠江临江几个州府的情况,对当地的地形也有一定的了解。
再结合前世学到的那些知识,顾诚玉自认比其他人合适。
二当然是为私,长天府的水灾正是他建功的好时机。虽然这么想很不应该,且还有些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