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皱眉沉思,北行?为何?恭王不要封地,能去哪里?封地是他的根基,不去封地,除非在别的州府已经有了安排。
突然,他一拍圈椅的扶手,不好!
“他是要去边关!”太子震惊异常,如今边关可不太平,若是恭王的根基在边关,那就棘手了。
“什么?殿下!他怎会去边关?”沈仕康有些震惊,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太子,恭王什么时候不声不响地与边关搭上了关系?
“去请靖王过来,说本宫有要事商议!”太子的脸色十分难看,他眼中满是怒火。
边关到底还是乱了,一定是出了内奸。派顾诚玉去边关,乃是上上之举。
等靖王急忙赶到东宫之时,东宫内一片静默。虽然人头攒动,但却无人说话,气氛十分压抑。
“老四,你这两年在封地,可曾有听说附近州府有何异常的?”丰庆府是离边关最近的的府城,若是有什么风吹草动,丰庆府一定能听到什么风声。
“不知二哥说的是什么异常?”靖王目光微闪,有些不明所以。
“恭王出了京城,未回靖原府,却是一路北行了。”太子紧紧盯着靖王,他知道老四是个人精,不敢放过靖王面上的任何表情。
靖王吃惊地瞪大了双眼,他是聪明人,当然能理解太子的意思。
赵显竟然要去边关吗?什么时候赵显在边关有了布置?
等等,他突然想起之前查到一个商队常常去大兴买马,说是为大衍的军队采买。
他还让人仔细查过,可对方拿出的公文和随行的官员皆无问题。且他还让人来京城查过几次,马匹确实供给了大衍的军队和京城的世家贵族。
他便是再有疑惑,在查不到分毫不妥之后,也只得将此事暂且搁下。
而这个商队,每隔三个月,便会去购置一批军需。
大意了,他没想到恭王竟然有法子,将这些东西在朝中走个过场,最后还是回到边关。
又想起近两年边关多了不少奴仆的买卖,这个之前他也是查过的,都是些年轻俊逸的少年,因为大兴好男色成风。
现在想想,这些人必定也不是单纯被人买了服侍主家的。
纵使心中已然惊涛骇浪,更恨自己大意,但靖王面上却不露分毫。
他摇了摇头,“近两年,我在封地的日子不好过。每日周旋于那些地头蛇之间,根本没精力去关注其他州府之事,因此并未听到什么风声。”
他这话一出,殿内许多大臣便将目光都投了过去,甚至有的官员还投去同情的目光。说起来,靖王这个封地,确实是穷的很,麻烦又多。
而靖王这真真假假的一番话,让那些个大臣倒是相信了几分。但太子深知靖王的秉性,并不肯轻易相信。
“四弟再好好想想,凭你的聪明才智,无需为兄多说,应当知晓此事的严重性。若是边关乱了,大兴乘乱而入,咱们大衍必将风雨飘摇。外敌当前,还请四弟以大局为重,覆巢之下无完卵!”
太子凌厉的目光投了过来,他希望外敌当前,老四能抛开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心思,先抵御外敌再说。
大殿之内顿时静默了下来,靖王沉思片刻,还是摇了摇头,“二哥,你也知道弟弟我身子骨弱,一年倒有大半的时间缠绵病榻,哪里有精力去管这些?二哥不是派了顾少卿去边关查案吗?倒不如将此事一并交给顾少卿核查,相信他会给二哥一个满意的答复。”
靖王的丰庆府离边关最近,恭王部署的府城必然离边关也不远。若是打起仗来,他的丰庆府也有沦陷的危险。
虽说出门前他已经做了妥善的安排,可谁叫他穷呢?也就去年开始才多捞了点儿银子,否则他连府邸都要修缮不起了。
可他去电才开始动作,怎么比得过经营多年、财大气粗的老大?
靖王觉得这是个棘手之事,可偏偏他此刻还在京城。不等太子登基、父皇过了二十七日的热孝期,他是回不了封地的。
靖王从来没有这般强烈想回封地的过,好不容易将封地的事理顺,若是恭王插上一脚,那他岂非要前功尽弃?
突然想起前往边关的顾诚玉,既然老大也北行了,那会不会碰上顾诚玉?
不成!这两人不能勾搭到一块儿,否则更难对付。
太子皱眉看了靖王一眼,也觉得这算是最好的法子了。不过他想到顾诚玉应该是今早出发的,若是碰到了恭王,那后果不堪设想。
靖王微眯着眼,“二哥!顾少卿身为大理寺官员,去边关查案也无可厚非。只是大哥不是省油的灯,此事着实难办。前几次顾少卿为朝廷办了不少实事,不若大哥给顾诚玉升一升品级,如此一来,办事也能更顺畅些。”
靖王不想顾诚玉和恭王结盟,便想用官职绊住顾诚玉。只需太子给顾诚玉升了品级,顾诚玉应该不会毫不犹豫地加入恭王的阵营。
再者,这些个朝臣自身的能耐有限,可又偏偏看不得顾诚玉升迁的速度,还嫉妒他的能耐。
若是太子真将顾诚玉升了品级,那这些朝臣对顾诚玉势必会更为不满,连带着心里对太子也会有几分怨言,今后只会更加排挤顾诚玉。
太子又是个耳根子软的,顾诚玉不在京城,太子听得多了就会对顾诚玉起嫌隙。若是太子不信任顾诚玉,届时顾诚玉与太子之间只会越来越疏远。
正好让顾诚玉看看,选了太子,到底是对还是错。
而此事传出去,他为顾诚玉提议升官之事,也算是卖顾诚玉一个人情,这简直是一举三得!
卖弄权术对靖王来说,已经成为了习惯。他不认为自己算计顾诚玉有何不妥,这朝中谁不算计谁?
就拿与顾诚玉关系不错的师兄尹坤来说,对方难道没有算计吗?只不过那份算计中,好歹夹杂了几分真心罢了!
“靖王爷!这顾少卿才刚刚升官不过数月,这又要升品级,您觉得说得过去吗?咱们朝中兢兢业业的官员不在少数,这让他们如何自处?若是他们心生怨愤,这对朝廷可不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