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明话刚说完,云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对方拿平辈人说事儿,少不得要攀扯到她和白清玥身上,以白清明护犊子的暴脾气,又如何忍得了?没有锤爆对方的脑袋就算手下留情了。
“小七,这事儿你别跟爸说,免得他听了又生气。”
在白宴诚眼里,儿子就是路边的野草,只有闺女才是他捧在手心里的宝贝疙瘩。
要是让白宴诚知道他两个宝贝闺女让人拉出来说嘴了,指定得气得三天吃不下饭。
白清明作为孝顺儿子,当然得瞒着白宴诚,免得自家老子亏了自己的肚皮。
云裳自觉自己也是个孝顺女儿,很是干脆利落的答应了下来,“行,这事儿就当我没问过。”
话是这么说的,云裳心里却打定主意,回头有时间了,一定得去部队上看看白清明,再顺便敲个闷棍儿。
不管咋说,她总不能让人白骂了。
………………
太阳落山之前,宿舍里的人陆陆续续来齐了。八个人,大家年龄不一,小的如云裳,虚岁只有十九岁,最大的女同志已经年过三十,过来报到时,怀里还抱着个不会走路的奶娃娃,看得云裳佩服不已。
毕竟,在既带孩子,又要上工的同时,还能考上国内最明这名女同志的优秀程度。
云裳自问自己是做不到这一点的。
入学的第一天,众人报到完还要忙着领东西,换饭票,收拾床铺等等,一个个忙得团团转,也就没有时间相互了解一下。
等到了晚上,宿舍里的人到齐了之后,大家才打开了话匣子,一个个介绍起自己的情况。
第一个开口的是住在门边下铺的知青大姐,也就是今天抱着奶娃娃报到的女同志:
“我是中文系的,我叫刘敏,在蓉城下面的小县城长大,六一年下乡去的东北,在那边当了十二年的知青,也在那边安了家。
我比你们大几岁,经历的事儿比你们多,大家以后生活或者学习上碰上啥难事儿尽管说,能帮上忙的我一定帮。”
刘敏长相和穿着上不是很出色,可她衣服洗的干干净净,上面的补丁也打的整整齐齐,再家属说话时姿态大方,气度沉稳,一开口就有种老大姐的感觉铺面而来。
宿舍里有两个年龄小的,一听刘敏大包大揽的话,心里一下子就有了依靠似的,言谈间不知不觉就把刘敏放在了主位,颇有种唯刘敏马首是瞻的感觉。
云裳掀开帘子看向刘敏大方自信的脸,心中对刘敏的重视又高了一个台阶。
学习能力强,并能很好的协调好家庭和事业,再加上她手腕也不差,这样的人,只要性情过得去,不走歪路,将来不管从事哪方面的工作,都会是单位的佼佼者。
刘敏起了头,众人也一个个跟着开口了。
“我叫乔雨,也是中文系,申市人……”
“林文华,英语系的……”
“我也是英语系的,云城人……”
一会儿功夫,宿舍里除了云裳外的七个人都做了自我介绍,云裳这才知道,大家之前从事的工作简直是五花八门,有知青,有工人,有小干事,还有一个没有工作,是纯粹的家庭主妇。而且这七个人里,有三个已经结婚,并且有了孩子了。
云裳听大家说完,不由感叹第一届大学生情况复杂,也更是庆幸这个世界的高考提前了几年,要不然她也很可能会成为挺着大肚子上大学的一员了。
见大家都把目光投向她,云裳简单介绍了下自己的情况,之后就闭上嘴巴充当了听众。
宿舍里八个人,除了云裳和乔雨一个是京城本地人,一个是申市人之外,其他几个人都来自一些地级市,或者是县里的人。
家庭成分更是复杂,除了云裳这样的纯军人家庭外,有出身工人家庭,有出身干部家庭,还有刘敏在下乡的地方安家了,算是出身农村的贫农家庭。
不过这时候的人都是很淳朴的,大家相互认识以后,也都边收拾东西,边说说笑笑开了,彼此之间并没有谁看不起谁的现象存在。
当然,或许有人在心里有自己的小心思,只是面上没有显露出来罢了。
云裳病情虽说差不多痊愈了,可睡眠质量一直不是很高,听着众人小声说笑的声音,躺在床上久久睡不着。
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时候,刘敏看到云裳盯着熊猫眼下来了,当即唬了一跳,“咋啦这是?昨晚上没睡好吗?”
“嗯。”云裳恹恹地点点头,“我有些认床,过两天就好。”
看到云裳拿着饭盒往外面走,刘敏也赶紧拿着饭盒跟了上去,林文华和宿舍里那两个年龄稍微小点的,也自觉跟了上来。
乔雨坐在床上,看到几人簇拥着云裳出去了,嫌弃的翻了个白眼儿,故意落后大家许多才去食堂吃饭。
“你们看到没,那个乔雨在冲咱们翻白眼儿呢。”一出来,走在最后的林文华就凑过来冲大家小声说道。
云裳装作没有听到的样子,脚下不停的往前走,刘敏则皱了皱眉头,开口道,“林文华同学,也许是你看错了。咱们昨儿才刚报到,彼此之前没有矛盾,乔雨同学怎么会好端端的对我们翻白眼儿。”
林文华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一瞬,眼神冷淡了下来,“咱们五个人呢,谁知道乔雨是看谁不顺眼,也许真是我看错了呢。”
云裳头疼的揉了揉眉心,觉着宿舍人多了就是这一点不好,彼此间容易起闲话,闹矛盾。
不过女孩子嘛,可以理解。
大概是开学的第一天,学校食堂的早饭还挺丰盛的,连小咸菜里都滴了香油,吃起来香味扑鼻,连云裳这种嘴刁的人都吃的很合胃口。
吃过饭后,几人把刷好的饭盒塞进书包,准备直接去上课,刚下台阶,就听到有人在后面喊了云裳一句。
云裳回过头,眉头微微挑起,表情有些诧异,“是你啊,好久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