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大婶点点头,“行是行,不过你们要是真满意这几间房,还是尽快办手续的好。咱汾阳好房子不多,这种宽敞又带茅房的房子卖的可快,要是晚个一两天,别人给买走了,你们以后可就住不到一起啦。”
吴大婶事情多,看完房子就急匆匆离开了。
顾时年问清楚火车站的位置,带云裳和云水莲坐上电车,在火车站附近找了家招待所住下。
吃过晚饭,顾时年拉着云裳敲开云水莲的房门,在对方疑惑的目光中开口道:
“云姑姑,除了二楼的套间,剩下的两间房,你想要哪一间?”
云水莲倏地瞪圆了眼睛,“时年,你刚才不是糊弄吴大婶的?你真能弄到粮食?”
“嗯,等会我带阿裳出去一趟,让人帮着夹带点粮食回来。”顾时年顿了一下,又接着道,“阿裳喜欢大套间,明儿先把套间给阿裳买了,剩下的两间,等过两天再交易。”
云水莲看看云裳,再看看顾时年,脸上的表情颇为精彩。
“这这房太贵了,要不这样吧,林同志不是要给裳囡买房吗,咱先把裳囡把房子买了。我就不买了,等进了铝厂,我去申请住职工宿舍。”
“姑,你没有城里户口,就是进了铝厂也是临时工,临时工应该分不到宿舍的。咱今儿看的小洋楼可阔气啦,房子也好,难得碰到能挨在一起房子,可不能错过了。”
“云姑姑,你不用担心粮食问题,选一间你喜欢的,买房的粮食我先给你垫上,等你参加工作了,再慢慢把买房的粮食折合成钱还给我就行。”
云裳和顾时年都这么说了,再加上几间房确实不错,而且遇上好房子的机会不多,云水莲很快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我选三楼的那间吧。时年,这回我又占你光了,你放心,我会尽快把买房的钱还给你。”
顾时年点点头,“那我就跟阿裳买楼下的两间,以后云爷爷云奶奶过来了,楼上要是不够住,也可以住我那间,我住到阿裳那边去。”
云水莲有些懵圈。
顾时年这话粗听没什么,可是细细一想,咋就那么不对味呢?
云裳是他们老云家的孙女,跟老两口关系应该更亲近,结果到了顾时年嘴里,好像他跟云裳才是最亲近的一家人,老两口却成了外人。
云水莲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应顾时年的话了。
云裳可不知道云水莲在想什么,趴在她怀里,小小的身子差点扭成麻花,“姑,我顾二哥可有钱啦,咱不用急着还钱。对了,姑,等会我要跟顾二哥出去,你就搁房间里帮我想想,我那间大屋子要添置啥东西,咱明儿办完手续就给我布置屋子。”
接到了云裳指派的任务,云水莲一个人呆在房间也不无聊了,摊开云裳给的铅笔和笔记本,一样一样记着套间里需要添置的东西。
夜色中,顾时年抱着云裳,在火车站附近慢慢转悠,看到有怀里揣着布包的人沿着巷道拐进去,也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大概走了七八百米的距离,前面影影绰绰的人影多了起来,顾时年心里清楚,这应该就是汾阳火车站附近的黑市了。
两人过去转了一圈,发现汾阳的黑市与省城相比,明显要萧条许多,不但人少,就连物资也少,黑市上,竟然连个卖鸡蛋肉食的都没有。
想想也是,现在刚过完年没有多久,各地任务猪早在年前就交上去了,现在村户人家手上的都是仔猪,哪里还有猪肉卖啊。
两人在黑市上小转了一圈,出了巷子,从空间里挪出平板车,往车上放了五十斤大米,五十斤白面,又将车子推回黑市。
眼下正是青黄不接的三月份,距离新粮下来还有两三个月时间,各地粮食奇缺,粮店里也只发粗粮,许多人家已经连着几个月都没有见过细粮了。
那些粗粮糙得要命,吃下去嗓子眼都膈的疼,大人们还能将就着对付,可家里的小孩子,吃粗粮都吃得吐酸水了。
这会见顾时年推着车过来了,车上又装得是上好的精白米和精白面,再听说这些精细粮是拿来换粗粮的,黑市上的人差点就打起来,全都一窝蜂的抢着要换。
一百斤精细粮,只二十分钟时间,就换了三百五十斤粗粮,顾时年和云裳也不耽搁时间,换完了粮食,直接推着车子就走。
察觉周围没有人了,云裳连车带粮食的收进空间,之后便绕了一圈路,摸黑回了招待所。
进了房间,云裳在空间里准备了一批红薯,还夹杂了两袋玉米碴子,又将晚上换来的粗粮也分开装好,准备搭配着交易。
云水莲一大早就被云裳叫醒了,等收拾完下了楼,发现顾时年早就等在外面了。
身边还放了辆平板车,车上应该装着粮食,鼓鼓囊囊的,只是上面盖了一层破帆布,看起来不那么显眼。
云水莲心中诧异顾时年淘换粮食的速度,但非常识趣的没有多问,把云裳抱上平板车,自动担负起拉车的重任。
来汾阳之前,云裳早就将家里的户口簿准备好了,还特地让老村长开了介绍信和户口迁出证明。
几人在吴大婶的帮忙下跟屋主办完过户手续,又揣着新出炉滚烫烫的房契,到隔壁公安办户口前移手续。
户籍科的几名公安看着眼跟桌子齐平高,年仅六岁的小户主,一个个稀奇的不得了。
看完房契看介绍信,看完介绍信又看户籍迁出证明,就差把云裳祖宗十八代都翻一遍了。
好在有云水莲这个名义上的亲姑姑跟在身边,又听说云裳家里唯一的长辈得了疯病,而且户口迁移手续齐全,汾阳这套房子的原主人也没有任何问题,几名公安稀奇归稀奇,还是手脚麻利的办完各种手续。
云裳捏着新出炉的红本本,看着户主一栏自己的名字,再看着后面的新住址,心里美得都要开出花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