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第一反应就是用力推,一动就避无可避的推到他的伤口,他疼的“丝”的吸一口气,可是手里不放松,她于是不敢再动,只能是任由他来。
唇一点一滴的落下来,在她的脖颈上面,越是深入就越是炙热。
好像是当她是什么宝物一样的轻轻的吻下去,抬头,对上她的眸子。
四目交接,有那么一瞬间,关静白看见他眼底的火光,唇就被堵住,他的动作也没那么温柔,唇舌纠缠,仿佛是要吮到她的灵魂出来,她觉得乱了,可是睁开眼,对上他的眸子,就又不再多挣扎。
“小心伤口……”第一时间,没想到别的,却想着提醒他别伤了伤口……
如果伤口开裂,那就太可怕,好不容易才养好一点。
他的唇堵住她的,所有话都说不出。
恍然如同是梦境,不知道怎么到了这一步。
昨天,她还想着离开,早上,还大吵,还威胁,她还出门,刚刚的时候,她还想着不能这样,这样不公平,可是一眨眼,就变成了此刻的光景,有些不知道怎么了……
好像做着一切的人都不是她,回忆起来,是一场恍惚的梦境。
如同此刻,她看着他的脸孔,觉得光影晃动,灯光在他头顶半明半灭的晃动,竟然是真的吗?
是怎么走到这一步来,怎么也想不明白,究竟是如何。
还能不能逃得开?这个恍如梦境的时刻,如果不是身体这样真实的感觉,她不会相信。
他伸出手来,盖在她的眼睛上面,眼前一片的黑。
于是什么都不想,任由黑暗盖过来。
不知道多久,他终于是放开她,她起身来,第一反应是回头问一句:“伤口有没有事?”
他听了只是笑,笑的很随性的样子。
以前最多最多,就只是看见他嘴角翘起一点。
“没事。”他只两个字,她伸手过去看一眼他的伤口,没有血迹渗出来,自己胡乱的裹好了衣服就要往外走。
“浴室这里有。”他说。
她却一刻都不留,往外走,丢一句:“我回我房间。”
出门的时候,看一眼走廊没人才溜出去,去隔壁房间,放了水洗澡。
清洗完,躺在浴缸里面,抬头看着头顶的灯光,不住的发怔。
***
半夜是被吵杂声惊醒的,出去走廊看,李管家正要来找她,满脸的焦急:“关小姐,先生找医生说要加大止疼药,医生说不能了,他又发脾气,您快去看看吧。”
好像她是个消防队员,司绍祺一发火就是她去处理。
她急忙就往隔壁房间走,正撞上出门的医生,于是问:“是怎么了?伤口出问题了?”
医生有些抱歉:“止疼剂消了,就会觉得更疼,其实疼痛指数是一样的,只是觉得会疼,如果加药是能制止疼痛,可会上瘾,还是建议司先生……”
医生还没说完,关静白一把推了医生就往里面走,看司绍祺旁边站着个护士,已经是要给司绍祺扎进去。
关静白一点不客气,冲过去抓了针筒,回手重重的砸在地板上。
针筒“啪”的碎裂,司绍祺正要发火,看见是她,硬是按下去,只大声:“谁叫她来的!李万!”
李管家从外面进门来,讪讪的笑两声,低声:“司先生。”
一边说着,一边使劲看着关静白。
“是我自己听见动静过来的!跟李管家无关。”关静白解释,声音也不小。
司绍祺看她,她也不示弱,盯着回去,司绍祺转头看了别的地方,跟李万说:“带她出去。”
一边说着,脸上一边露出痛苦的样子。
是疼的厉害了吗?
“我不去,我要出去就不回来!司绍祺你自己看着办!你要是点头我现在立刻就走!”关静白一点不退。
司绍祺猛的抬头盯着她,紧紧盯着,她却一点不怕,只跟李万说:“你们都先下去。”
“麻烦您照顾先生。”李万立刻点头,招呼护士一起出去。
司绍祺直直的坐着,没有再说别的话,只是坐着,关静白过去抱了他。
“我已经打了一针,觉得不能忍,又要打第二针被你抓到,现在已经好多了。”司绍祺缓慢的开口,说。
原来已经打过一针,所以这样安静,她深吸一口气,已经打了,也就不再说,只拉着他躺下,伸手紧紧的抱住他,低低的开口:“以后别了,我不知道我能有多大的用处,可以后别了,不能再打。”
没有人回应,只有沉默。
大约是自己都不能肯定自己能不能忍得住。
“不然我也绑着你到床上,你哪里都不能去,你也别想着有人放了你,佣人都听我的,管家也听我的,没人救你,所以你还是现在忍着,不然我就真的捆你了。听见没有?说一遍,你不准威胁医生。”关静白的语调还算是平和,也只能说是平和。
又是沉默。
她抬头看他,盯着。
半天他才是说:“好,不威胁医生。”
顿一下又说:“你怎么这么本事,威胁我,你是第一个。还占据了我家,指挥我的佣人。”
关静白听了笑,伸手抱他更紧:“就这样了!司绍祺,我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况,我只知道我不能扔下你不管,你得好起来,而且要听话,两个人里面总有一个人要听另一个人的,我不习惯听别人的,你也不习惯,可你现在病了,你就得听我的,不然你病不会好。”
说着下去,觉得有点想哭了,他曾经是那样强悍的一个人,曾经那样强势,现在在病床上。
然而里面有关于两个人的理论似乎是让他觉得有些愉悦,他只说:“那就听你的。”
后面又补充一句:“合理的,就都听你的。”
还有限定的……
“什么算合理?”关静白问。
合理有那么多种,不知道他的标准在哪里?
“我认为对的。”司绍祺说。
一本正经,没一点开玩笑的意味,颇为认真。
空气中有点凉……
更像是个冷笑话,标准竟然还是他来定,这约束有什么用?还不是都听他的。这样的不平等条约有人签才有鬼。
才要抗议,他俯身吻她,吻在她的唇上。
“关静白,你再不能逃,再不能消失。你的脾气我能让着的就都让着,我能忍的也都忍,你要做主这个家里都你做主,可你的部分,要我来做主,我再不想放开你,任何一点都不想,你总是逃,你可以逃的远,更远,我都找得回你,我有固执的地方,也有一些坚持的东西,需要你包容,你喜欢什么人我控制不了,可是给我留一个位子。”司绍祺声音缓缓的。
沉默在黑夜里面僵持。
给他留一个位子……
在她的生命里面,他早都融合进去,如今,他想要她心里的一个位子。
半天之后,是他先开口:“不用你现在回答,我可以等着。关静白,我爱你……”
三个字,我爱你,却是最难说出口的三个字。
她曾经在纸条上面念到这三个字的时候就卡住,怎么都念不下去。
听见的时候,感觉是反应不及,不相信真的听到了,而后是平定,心跳几乎都是要平下去。
以前怎么都不相信的话。
她不说话,只是埋头下去,在他胸口的位置,手臂还是抱着他,闭眼,沉沉的睡过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