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地方应该不能算客厅,准确来说是一个房间,还连着一个室外的阳台,因为是一楼,阳台甚至可以走到小区内部道路上,很明显这个门才是他们家经常走的“正门”,因为相对干净,厨房那个门外全是蜘蛛网。
一张八仙桌摆在正中央,围了四个小方凳,门边墙角还有一张八仙桌,上面放了一个老式的大屁股电视机和一堆杂物。奇怪的是整个“客厅”里除了这四张板凳就没有坐的地方了,除了头顶的吊扇也没有别的家具了,地上居然还是是灰灰的水泥地,很难把这间屋子跟客厅或是餐厅联系起来。
晚饭是简单的三菜一汤,毛豆炒茭白,清炒茼蒿,由球嵌肉,豆腐汤。对于无肉不欢的於释来说,这样的晚饭清淡的跟於女士的减肥餐似得,筷子举了半天,最后夹了个油球。还别说,味道真的不错,肉混着香菇和胡萝卜,非常的松软,汤汁又鲜又香。这顿饭於释一口气吃了5个油球,看的许弈他爸甚是开心,最后直接把那个盘子放到了他面前。
吃完饭就该写作业了,正想这没有书桌该去哪写的问题,因为许弈的房间特别小,除了张一米二的小床,就只能摆的下那一个衣柜和一个书架了。没想到许弈直接把试卷放到了八仙桌上,已经动起了笔。
现在外面天色已经完全暗了,这和房间只有一个日光灯,光线并不好,刚吃完饭的桌子还有抹布擦过的味道,潮潮的,但是许弈写的很认真,仿佛旁边他爸看的是静音节目。
许弈的板寸长长了点,一低头就成了一颗毛栗子,在桌上映出了一个圆圆的影子,有点检疫,又有点落寞。
於释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落寞这个词,就是那种深陷泥潭,奋力挣扎却又无可奈何的落寞,再看一眼,居然有点心疼。
电视上开始播放新闻联播,那个熟悉的音乐想起,於释猛地回过神,还是有点懵懵的。
差不多也该回去了吧。
於释拿过书包,跟二老打了个招呼,起身准备回去了
许弈突然放下笔“我送你吧”
“哦,好。”
两个人慢吞吞的走在那条小弄堂里,路灯照出了两条长长的影子。
“你以后别来了。”许弈在弄堂口停了下来,说道。
他的脸埋在转角处的阴影里,看不清表情。
“你家菜那么好吃,你怕我跟你抢啊。”
“不是,我家......”许弈难得的没有顶回去,欲言又止。
“不是那我还来,明天见,我走了。”
於释头也不回的就往桥上跑,不知道是害怕听到许弈的解释还是害怕听到他再次拒之门外的话。总之,三十六计,走为上策。知道过了桥,回头望去,那个人还是站在阴影里,於释挥了挥手,转身进了小区。
心里闷闷的,说不上来的心情,说不开心,倒也没有,就是有点心疼,对,就是心疼。心疼这颗毛栗子什么也不说,心疼这个年轻的男孩子脆弱的自尊,那种被别人看到所有不如意,却想要假装不在乎的样子。
回到家里果然还是一个人都没有,虽然客厅里有宽敞的皮沙发,地上铺着精致的实木地板,对面还摆着着60寸的巨大彩电,但是冷冷清清的,还不如那个简陋的“客厅”,闹哄哄的洗碗声,电视声,和家人见聊天的话语声。虽然什么都没有,却又什么都有,有家的感觉。多久没有一家人一起吃饭了?一周?还是一个月?应该不止一个月了吧,於女士昨天才刚结束1个月的公差回来。
晚饭吃的很饱,这会写作业怕是会困得直接睡着,劲舞团很久没上了,现在很适合来两把。开机,上线,还没点进大厅死党胖子的邀请就来了。
夺命の帅(胖子):小老弟,来一把?
金发大波妹(於释):来了,你开
夺命の帅:今天俩妹子,好好表现。
金发大波妹:懂!
第一首歌是张震岳的再见,难度六星,於释先随便按了几下方向键,进入状态,第一声鼓声想起的时候,键盘就一阵噼里啪啦,接着一声清脆的空格,时间扣得刚刚好,prefect!
还没到副歌部分於释已经在前面领舞好久了,第二名是夺命の帅,分数差的稍微有点大,於释故意放了两把水,把领舞给让了出来,“好好表现”锤头甩手,左右摇摆着基础舞步。放松下来才注意到那俩妹子貌似从开始到现在一直是左右摇摆的伴舞,名字看起来有点费劲“皒白勺儛踄”、“佐→涬諨”。选这种炫技的难度,估计这次又得黄了。果然,一局结束,“皒白勺儛踄”退出房间,“佐→涬諨”退出房间。
夺命の帅:为什么又是这样
金发大波妹:可能他们不懂你的帅,没事,下次还有机会。
夺命の帅:啊........我的心真的受伤了
金发大波妹:那你疗伤吧,我写作业去了
退出游戏打开作业本,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了刚刚许弈那个趴着写作业的毛茸茸的脑袋,还有顿在第一题迟迟没有下笔的手,指节分明,依旧白的十分惹眼。
次奥,这是怎么了。
脑子里那五根白皙修长的手指,不断的放大,大刀可以看得清毛孔。如果那手能够.........
突然地燥热。
一定是疯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