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伊回到学校之后,想起好多天没给孟想打过电话了,正好今天学会了骑自行车,很想跟他分享一下她今天的成绩。可是从下午放学到晚上八点,她断断续续给孟想打过五六次电话,要么没人接,要么他同学接了说他不在宿舍,颜伊想着他应该已经回家了吧,可心里仍然忍不住一阵失落,还有些后悔前几天因为一点不愉快就没给他打电话。此时,娟子邀她跟同学一起出去逛街,颜伊有些悻悻地说不去了,然后抱着书去了教室里自习。
颜伊抱了几本书和杂志到座位上坐下来,她突然想起今天祝羽深送她回来时应该把那本《萌芽》还给他的,现在只好等下次再还了。她先把语文练习册和其他科目的作业都一口气统统写完,然后开始翻阅前两天买来的杂志。
这时颜伊的同桌周敏一蹦一跳地进了教室,脸上笑得阳光灿烂,很开心的样子,嘴里还哼着歌儿,好像是周杰伦的《简单爱》。颜伊发现她跟自己有共同的爱好就来了兴致,和她聊了起来。
“你也喜欢周杰伦的歌?”周敏惊讶地看着颜伊。
“是啊,怎么了?”
“我一直觉得你是那种斯斯文文,中规中矩的女生,应该不会喜欢周杰伦的R&B风格吧,呵呵!”周敏一向有话直说。
“我确实是不太会欣赏他的R&B,但他的歌也不全是这一种风格,再说,其实加入了一点R&B元素的流行歌曲倒也显得很特别,听起来很舒服。当然了,我最喜欢他的中国风歌曲。我还特意买了他的专辑呢!虽然好像不是正版,但音效听上去也还不错!”
颜伊从课桌里拿出她那次在夜市上买来的磁带,还列举了几首她喜欢的歌曲,例如《东风破》《爱情悬崖》《简单爱》《晴天》之类。
“呵呵,我也好喜欢这些歌啊!”
“关键是那些很特别的曲风再配上周杰伦独特的声线,我觉得世上没有第二个人能唱出这种味道,要不然他的歌怎么能那么红?”颜伊凭自己的直觉分析着周杰伦出名的原因。
“而且他还是个创作型的歌手,”周敏补充着,整个脸上漾开一副顶礼膜拜的神情,“他尤其擅长弹钢琴,基本上都是他自己作曲,有些歌词也是他自己写的,周杰伦真的太有才了!”
两人说着,颜伊用她的复读机播放着周杰伦的那首《晴天》:
…… ……
刮风这天我试过握着你手
但偏偏雨渐渐大到我看你不见
还要多久我才能在你身边
还要多久我才能够在你身边
等到放晴的那天也许我会比较好一点
从前从前有个人爱你很久
但偏偏风渐渐把距离吹得好远
好不容易又能再多爱一天
但故事的最后你好像还是说了拜拜
…… ……
清新悦耳却又带着一股淡淡忧伤的旋律盘绕在教室里,穿透了空气中的寒冷和寂静。那些鼓点的重音一下一下敲打着,在标明节奏的同时,好像还蓄意要带偏听众心跳的节奏;吉他的琴弦拨动着每一个跳跃的音符,像游人不疾不徐的脚步,渲染着歌声里渐渐增强的情绪和情感。
听着周杰伦唱得有些声嘶力竭的声音,想象着歌词里描绘的画面,颜伊不知不觉联想到了孟想。他的笑容还是保持着那样清风暖阳一般的感觉,让人有些难以捉摸,又总是让人忍不住去遐想。颜伊还清楚地记得他清秀的侧脸,记得他唇边的温柔……可他的样子在脑海里突然有些模糊了,似乎就像这歌词所说的那样,也会不经意间被一阵风吹得离她好远好远。她不禁有些伤感,那是她多么迷恋的人啊!如果从此渐渐断了孟想音讯,从此他跟她不再有交集,她不敢想象她会有多难过……就算只是这样假设一下,她就感觉自己的心一直在往下沉,整个世界空空如也,没有光和热,她感到无法呼吸……果然,那应该是一种她根本无法承受的悲伤和失落。
颜伊就这样昏昏沉沉地度过了一个周末。到了星期天晚上,晚自习过后颜伊又试着给孟想打了个电话,这一次终于找到他了。在听到电波那头孟想的声音那一刻,颜伊差点掉下眼泪来。前些日子失去他消息的凄凉一下子如海水涨潮般涌上她的心头,几乎淹没她的理智。
她握着话筒的手微微颤抖,她忍着眼泪,听到他在问她的近况,但具体说了什么她几乎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但他温和的话语传进耳朵里,沿着全身的经络一路到达她心里每一个角落,颜伊顿时感到全世界都阳光普照一般,温暖由内向外扩散,阴霾和凄冷在刹那间统统都一扫而光。
原来思念真的是一种病,只有感到那个人还在身边,才有能够恢复过来的意念和希望。颜伊感到自己还是太脆弱,可是她才不要让这么不堪一击的自己毁了孟想对她的感情,于是她赶紧调整了思绪,尽量不让他听出她的异样。
“周末你在做什么?电话,QQ都找不到你。”
“家里有事,周五一放学就回去了,也没时间出去上网。怎么了,你有事找我?”
“已经没事了,只是好多天没联系上你,有点……有点不习惯。”
对于“想你”一类的字眼,尽管隔着电话,颜伊依然说不出口。其实对于自己在孟想面前表现得这样矜持,她内心十分恼火可又一筹莫展。
“快要期末考试了,好好复习,努力加餐饭!”孟想温柔地提醒她。
两人聊了一会儿就愉快地挂断了电话。寝室已经熄灯,颜伊躺在床上回想着他的话,想起了“上言加餐饭,下言长相忆”,由此她推测他一定也是在思念着她的,只是他可能也和她一样把心思藏了起来,也不知道是矜持还是有别的顾虑,总之就是不肯直言。颜伊轻轻地叹了口气,眼眶不免又潮湿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