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病房。
可能是夏暖出现的原因,沈维森现在的身体逐渐恢复。可是他依然在内疚和后悔。他躺在病床上,无力般的眼神看望着窗边的那株波斯菊。任由窗外的阳光折射进来,洒落在自己身上。
突然间,病房门开了,感受到门开声的沈维森以为是夏暖来了,立即燃起希望与欣喜般的目光看向门口。怎料,走进来的人却是自己不想见的那个她。
舒曼一身红裙包臀,纤腰的裙身,烈焰红唇,唇角扬起一阵轻笑,当她踩着十厘米高的高跟鞋走近病床上的沈维森时,只见沈维森闭上眼睛视而不见。
“维森,几日不见,你倒是恢复了不少呢。”舒曼的站在床边,不怀好意般的笑容。随后,她注意到了窗外的那株波斯菊,便缓缓走到了窗边。
“波斯菊,维森啊维森,原来你还心心惦记着夏暖那个贱人啊?我告诉你,夏暖不可能回来的,既然她已经失踪了这么多年,是生是死谁知道呢?”
“我说,你们父女还真为一个死人处处挂念着。”舒曼傲气凛然的盘起了双手,她还不知道夏暖其实就在这间医院,她还不知道沈维森已经见过夏暖了。
“你说吧,你来这里做什么?”
“那我就直说了。既然现在沈氏由我接手着,那么我想让你在沈氏的股份授权书签字,同意把所以股份交由我来掌管。”舒曼开始切入正题了,刚刚轻齿唇笑的脸庞变得肃然起敬。
听到这个消息,沈维森大吃一惊,幽怨的眼神凝视着舒曼,说道:“你休想,我是不会签字的,沈氏我只会交由我的女儿沈尹来接手,而不是你这个心机勃勃的人。”
语毕,舒曼便扬起一阵狂笑,“沈尹?现在沈氏由我说得算,连你的宝贝女儿也要听我的指示。要不是阿亓求我的份上,我早就让沈尹收拾东西滚出沈氏了。”
“你!舒曼,你别太过分了,我好歹也让你在沈家过着几年无忧无虑的生活,要不是阿暖当年的嘱咐,我又怎会与她离婚,跟你在一起。”沈维森似乎要说起当年的事情,而他们三人中所发生的故事一定不简单。
听到夏暖的这个名字,听到沈维森开口闭口都是夏暖,舒曼心里的怒火一触即发,她怒吼道:“够了!夏暖夏暖,又是夏暖,难道你心里就只有夏暖一人吗?沈维森你别忘了,我现在才是你的合法妻子。”
“在我心里,夏暖才是我永远的妻子,她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新娘。”
舒曼实在听不下去了,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夏暖总是与自己作对,她永远是自己的绊脚石,而自己总是输给她,“闭嘴!沈维森,不管你如何狡辩,我都是你的合法妻子,不管你多么爱夏暖,她永远是我的手下败将。”
沈维森再也没有力气跟舒曼斗嘴,而是选择沉默不语,因为他知道舒曼现在已经得到沈氏,这次她不怀好意的来见自己,其中一定不简单。
果然不出其意,舒曼开始切入正题了,她从肩胯上的包包里,拿出一份协议文件,“维森,只要你肯在这份协议上签字,那么我就不会打扰你养病。就这么简单的几分钟时间,维森,你就在上面签个字就好。”
沈维森知道舒曼这次来的目的,要是自己签了字,那么沈氏将会真正成为舒曼的公司。他缓缓闭上双眼,淡淡地说道:“你走吧,我是不会妥协的。”
而听到沈维森一味的固执,舒曼咬牙切齿,她撰紧了手中的协议书,说道:“沈维森,我舒曼既然来了,就不会空手而归,你不签也得签!”
她从包包内拿出一支黑色的钢笔,强制着沈维森的手,把笔塞在他的手上。只见沈维森的手就像无力般的脱开舒曼塞在自己手上的钢笔。
“沈维森!你别逼我。”
而沈维森依然选择了沉默不语,他不会妥协舒曼,更加不可能把沈氏交由她来掌管。只是自己现在卧病在床,身体的气力自然不敌舒曼,无法与舒曼抵抗。
拿他没辙的舒曼一时冲动,便不顾后果,她拿起床边上的那个枕头,毫不犹豫的捂在沈维森的脸上,力气较大的舒曼根本没有给沈维森挣扎的余地。
只隐隐听到沈维森支支吾吾了几声,一阵挣扎过后,沈维森整个人都不动了,异常的安静,而床边的那个心电感应器发出了警告的声音,舒心里莫名空牢牢,心电图一条直线,显示心脏跳动已经停止了。
沈维森被舒曼窒息死亡了。
而此时此刻的舒曼却依然顾及着那份协议,她连忙从包包拿出一个手指印章,她把沈维森的拇指按上红色的墨料,便按在那份协议上。得到沈维森的手指印后,她手足无措的离开了沈维森的病房,落慌而逃。
舒曼慌忙的走在走廊上,她心跳加速,心里空荡荡的。随后,看见五六名医生和护士匆忙的步伐赶往沈维森的病房,舒曼也清楚刚才自己干了什么,便落慌而逃般连忙离开医院。
沈尹接到医院的消息后,不敢相信般的情绪,眼神就如同死寂般失去焦距,下车后,沈尹加快步伐冲往病房,哪怕是最后一眼,她也有见到自己的父亲。
来到病房门口,她的目光迫不及待的投向床上,看到父亲冷冰冰的躺在那,身体还盖上了白布,医生们和护士们感叹不绝地垂着头,站在床尾。只见沈尹不敢相信的一点点挪动脚步来到床边。
啼天哭地的沈尹伸出了白皙的手臂,微微颤抖的掀起那块白布,看着白布下的父亲安详的躺在那,眼眶的泪水如同泉水般夺眶而出,“爸爸…爸爸,您怎么可以突然间就走了,不声不响的离我而去。爸爸,您还没看到我为您拿回沈氏,您怎能就这样走了?”
沈尹跪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她趴覆在床边,紧抱着父亲的肩胯,“爸爸,您醒醒好不好?我不任性了,我不会不听话了,我已经失去了妈妈,不能再失去您了,您醒醒好不好?”
看到沈尹这般伤心欲绝,医生们也有所感触,领头的一位男医生站出来说道:“沈小姐,请节哀顺变。”
语毕,医生们都离开了病房,留下沈尹独自一人,她被泪水模糊了视线,看不清父亲平时肃然起敬的脸庞,再也无法听到父亲喊自己一声“阿尹”,哪怕是一句怒气的训话,哪怕是一句关心的问候。可是…父亲真的,走了。
就在这时,沈尹被地上的那支钢笔所吸引住目光,她迷茫的捡起那个黑色的钢笔,而这支钢笔却是舒曼落下的,起初沈尹并没有顾虑什么,而是沉浸在失去父亲的痛苦当中。
她握紧了手中的钢笔,看着一动不动的父亲冷冰冰的躺在床上,闭上永远的双眸,死寂般的安静。泪水浸疼了双眼,沙哑的嗓音还在不断哭诉,“爸爸,我不会辜负您和妈妈对我的期望,我一定会为你们夺回应有的一切。”
号天哭地的沈尹跪在床边,她白皙的手握紧了那块白布。此时此刻,程乔来了,他看到沈尹哭的撕心裂肺,他也能感受到沈尹的心痛。
只见程乔那忧愁善感的眉头从未松开过,他走到沈尹的身旁,轻轻扶起沈尹的臂膀,“阿尹,你冷静一下,我相信沈叔叔也不希望你这么伤心。”
“不,爸爸没有留下任何话语就走了,我还没来得及孝顺他,他就离我而去了。沈尹的眼睛仿佛有点红肿,不知所措的程乔只好想尽办法来安慰她。
“阿尹,人的寿命有长有短,当然,人都会经历生老病死,所以人是由病魔来控制寿命的。我还是那句话,就算失去了,那也是曾经拥有过。”程乔缓缓抬起手,纤细而修长的手指贴覆在沈尹的脸颊上,为她擦去脸上的泪痕。
随后,沈尹和程乔站在了病房门口,看着医生们以及护士在处理病房内的父亲,沈尹的目光如炬,死死地看着那块白布盖在父亲的身上,然后推着病床上的父亲,从沈尹面前走过,看着父亲那冰冷的尸体,就这样远远而去。
沈尹忍住脚步,没有追上去,但泪水并没有忍住,而是涌眶而出。程乔看着沈尹小小的身子在发抖,便一把搂过她的肩,细细安慰着。
而沈尹再也忍不住哭出声音了,她将头埋在程乔的胸前,紧抱着散发温暖的程乔,在他怀中发声大哭。
“哭出来吧,也许这样会好受一点。不管什么时候,我的肩膀永远属于你来依偎。”程乔发出淡淡的声音,很轻细,而沈尹的哭声早已掩盖了程乔的声音,所以沈尹并没有听到程乔的话语。
而除了沈尹在哭泣之外,在走廊的那边,也有一个人在默默哭泣着,她在偷偷注视着眼前的一幕,她还在没有勇气面对自己的女儿,而是在角落里看着沈维森盖着死亡对白布,就这样离去。
阿暖,你永远是我沈维森的妻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