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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林嘉艺完成第六宣誓之后,总共觉醒了六个人。这六个人之中,其中有三个,即黎千千、黄子生和雪玥选则了以七罪为傲,背负着灭掉影响“罪自体”平衡的“夜行人”的使命。而另外三个,则恰恰相反,它们三个是“恶”组织第七人的适配者,他们与那三个人的“傲”恰恰相反,他们是藐视一切的、莫名的、不自知的“傲”。
而这三个人的其中之一,便是祖茔。当第六宣誓结束的时候,他们三人的脑海中即刻便闪过了三人的信息,彼此在瞬间便互相“认识”了……
这个季节,郊区的农场的活儿该收的也都收完了,是不太繁忙的时候。要找到这个人,祖茔还是花了很大的功夫的,她朝这农场望去,一摞摞干草很规整地堆叠在农场里。
“应该就是这里了吧。”她停下脚步,然后望了望。微风吹起了她的长发,掠过她的肩,在风中飘摇……
……
“现在已经六人了,还差最后的第七人。”在彼迪的家里,他对大家说道。
没用多久,新的“恶”组织成员又即将完整。郑一薰代替了拉斯特,成为了新的纵欲者。毛荇则是新的暴食者。而钊氏两个双胞胎兄弟,钊秀英则是新的贪婪者,钊世光则是新的懒惰者。他们二人和毛荇一样,是彼迪亲自挑选的成员。
王茜宣则是在知道这一切之后,主动请求加入的异变者,当然,单单是想要加入是不足够的,她也同样通过彼迪的考核,具备第五人的特质,而且能力也毫不逊色。
而第六人,嫉妒者仍然是林嘉艺,没有任何变化。所以,现在就只剩下第七人了。早日找到第七人不仅仅对他们的计划有帮助,而且对于这即将到来的大战也是不可或缺的一大战力。
“我们用去找吗?”在一旁背靠着墙的钊秀英问道。
“那倒不用,他们自会自相残杀。”彼迪微微一笑。
“自相残杀??”他不解道。
“他们相互之间很清楚,第七人只能有一个人,而最后活下来的那个人才有资格加入我们。”彼迪一脸期待地说道。
“那个艾菁,到底选择了哪个阵容?还是说,她根本就没有觉醒,没有选择。”林嘉艺来回踱着步。
“怎么,你的暗生物也没有追踪到她吗?”躺在沙发上的毛荇问道。
“没法追查,她似乎是被隔绝了起来,丝毫感受不到她的气息。”林嘉艺摇了摇头。
“前辈也不过如此嘛。”一直没说话的王茜宣一说话就满嘴带刺。
只见林嘉艺低头微微一笑,然后走到她面前说道:“你知道吗?这里不是你家,你在家公主当惯了,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但是在这里,我是你前辈,你最好给我小心点儿,知道吗?”
王茜宣刚想说话,她的口中却斥满了异物,立刻开始狂呕了起来,一大堆黑蛆接连不断地被她呕出,然后噼里啪啦地摔在了地上,消失不见。
“林嘉艺,适可而止,我们还需要她。”彼迪没有任何偏袒,只是平静地说了句。
“是。”说完,她便停止了对王茜宣的教训。
“王茜宣,毕竟她是你的前辈,不要再惹是生非了,出了事情我可不会袒护谁。”彼迪冷漠地训斥道。
“知,知道了,对不起前辈……”王茜宣扶着桌子,她的面色很是难看,还没从刚才的呕吐中缓过来劲儿。
林嘉艺斜了她一眼,懒得再跟她多说一句话。
“我倒是了解了一些事情。”毛荇说道。拉斯特退出组织之后,毛荇便担起了拉斯特的线人工作。
“哦?说来听听。”彼迪饶有兴趣地说道。
“总共有三个适配者,而这三个适配者当中,有一个叫祖茔的女生,她最为主动,也正因如此,我才能很轻松地找到她。由于长期寄人篱下,尝够了人情冷暖,所以对于我们的目标也非常的有兴趣,很想要加入我们。”毛荇坐了起来。
“另外两个,都是谁?”郑一薰问道。
“其中一个是叫缠青的男子,精通贰力的物力;而另一个,则是艾菁。”毛荇挑了挑眉头。
“艾菁?你确定?”彼迪略有些兴奋。
“是的,但是听祖茔说,就算是她,想要找到艾菁也非常困难,所以她打算先解决掉那个叫缠青的男子。”毛荇回答道。
“真是有趣,这个祖茔,或许会带来更多的惊喜。”彼迪冷笑道。
“老大,我想问您一件事。”毛荇突然话锋一转。
“什么事,直说。”他看了她一眼,然后说道。
“你现在和另一个人格,喻毅。谁能占绝对的主导?”她想了想,还是问了。
“现在我的时间已经越来越多了,现在我已经能控制60%以上的时间。再用不了多久,喻毅的人格就只会隐藏在我的内心深处。所以,这个问题你不必担心。”他对毛荇说道。
“那就好。”毛荇点了点头。
“喻毅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另一个人格是您吗?”郑一薰以前是副队长,而喻毅则是过去的队长,所以她对喻毅的事情还是很感兴趣的。
“以前是不知道,但是现在即使知道,也已经晚了。”彼迪平静地回答道。
毛荇没想到彼迪会这样轻松地回答一个刚加入没多久的新人,还是挺让她意外的,难道说是因为他们两个都属于“怀疑者”?
“那如果最后艾菁并没有选择加入我们,那该怎么办?”钊世光有些担忧。
“那只能说明,其他两个人中,有一个比她更合适,虽然我更看好艾菁的能力,但是‘道不同不相为谋’,那样也没什么意义。”他直言道。
“那我们岂不是缺了一个有力帮手?”毛荇见彼迪说得如此轻松,忍不住问了句。
“你们都是我的有力帮手,第七人,只不过是使这个组织完整的一隅。希望你们能明白,你们都是经过我的考核才加入的,我相信你们。”彼迪看着大家说道,这番话很鼓舞士气。也难得彼迪会说出这样的话。
“是!!”听过彼迪的话后,所有人变得更加斗志高昂。
“还有,惩罪的工作一定要保持进行,另外,对于我们带给普通人的信念效应,如果符合条件的惩罪都要及时的帮助他们清理现场,保护他们,这个工作也不能落下,懂吗?”彼迪嘱咐道。
“明白。”众人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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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淅淅沥沥——”忽然之间,天空飘起了小雨。
祖茔一向很讨厌万里无云的晴天,还是这种阴冷的雨天比较适合她。
“什么时候了,怎么还会下起雨来,天气预报明明没有雨的。”一个女人从屋里跑了出来,赶忙地收起晾衣杆上的衣服。她的儿子也跟在她后面溜了出来。
就在这时,她看到了站在她面前的祖茔,此刻,她正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妈妈,你看她。”他一只手抱着母亲的腿,另一只手指着面前的祖茔。
“姑娘,你在这里站着做什么?”她不解道。因为在他们家农场附近是没什么人家的,所以她有些不理解为什么这个女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在她家的农场里。
“彩儿,你带儿子进屋去。”一个男子走了过来,站在祖茔的面前。
“老公,到底是……”她从没见缠青这般严肃过,虽然他一直都很漠然、孤冷。
“带儿子进屋去,不论发生什么,都别出来,听见了吗?”他背对着他们说道。
她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拉起儿子的手便想朝屋里跑去。
“爸爸!”他呼喊着父亲,他不知道父亲到底怎么了,突然变得这样严肃。
“乖,跟你妈进屋去,要勇敢点,知道吗?”他依旧没有回头。
“好了,走吧!”说着,他们便回屋去了。
……
就在他们进屋的那一刻,“哗啦!!!”的一声,从淅淅沥沥的小雨顿时变成了倾盆大雨。
“果然是你的风格。”缠青的头发被打湿,雨水立刻浸湿了他们二人的全身。
“我的风格?说得好像你很了解我一样。”她歪了歪头,冷笑了一声。
“说到底,我们还是在那一瞬间探查了彼此的一些信息,这点儿事情还是多少能够了解得到的。只有善用伍极,阴力的你才会这样喜欢阴雨天。”他托起手,接着雨水。
“这样就简单得多了,也省得我多费口舌了。你要自杀,还是要我亲手杀掉你?”她平静地问道。
“自信是好事,但是过度自信就有点儿不切实际了。我们都是适配者,我没有理由就这样拱手相让,而且换句话说,就算你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你。”他毫不畏惧地回答道。
“既然你这么说,那就准备好受死吧。”她慢慢弯下身子,准备好战斗了。
“事先说好,不要把我的家人卷进来,换个地方!”说完,他便想要把她引到其他地方,防止战斗波及家人。
“如果没有罪,我当然不会伤及普通人。”她哼笑道。她默认了缠青的条件,跟在他后面,到了附近的一片荒废的农田。
“说得好像你已经是其中一员一样。”他停下了脚步,然后怼道。
“就在这里,是吗?”祖茔无所谓地问道。
没等缠青回答,就在这时,祖茔忽然抬起手来,然后向天空一指。顿时,“嗖嗖嗖”无数个冰溜子在缠青的头顶径直袭下,它们在空中划出了一道道水白流印,然后噼里啪啦地砸在缠青在头顶竖起的魂力盾上,扎进了他周身的土里……
“这么心急吗。”如此数目众多的冰溜击被他一个魂力盾就挡了下来,看来确实没有那么简单,这个缠青是近战型、善用物力的人,魂力盾很坚实也在情理之中。不过话说回来……要是那么轻松就拿下的话,也没什么乐趣可言了。
缠青放下举在头顶的手臂,然后用力朝地面就是一击重拳,顿时土地崩裂,祖茔立刻跃到空中。
而这恰恰是缠青想要看到的,他反手就是一记注满魂力的拳风,想要给祖茔一个措手不及。
只见祖茔立刻向上空反推魂力,巧妙地躲过了这记拳风。然后“轰”的一声,祖茔立刻反冲下来,半蹲在这碎裂的地面上。
“哦?这个厉害了,不过你的膝盖应该受了不少负荷吧?”他拍了拍手说道。他很清楚,如果她换魂链的话即刻的躲避速度也是不行的,倒不如仍然维持共体状态奋力躲开。
“没想到你的作战并没有那么笨拙,还是带了点儿脑子的。”虽然她故作轻松,但是如果刚刚她没躲过那魂力密度很夸张的拳风的话,她恐怕会受到重创。而如果硬接的话,她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毕竟这着实有点儿突然。
“呵呵,我就当作是你的夸奖好了。”说完,他一个箭步就冲了上来,咣当一拳,砸在了她的冰盾上。
“咔嗒——”冰盾在这重击之下产生了裂痕。祖茔反手就是一拳,被缠青单手接了下来。但是这拳阴寒无比,缠青立刻放开手,半跃起身来就是一记横踢。
祖茔看穿了他的动作,所以也以一记横踢将他的攻击挡了下来,虽然她的力道远远不如缠青,但是她的腿已经被她覆盖了冰霜,加强了冲击能力。
让他惊讶的是,祖茔竟然直面接下了他的攻击。二人的实力不相上下,在几番缠斗之后仍然分不出个胜负。祖茔用冰霜弥补了对缠青物力的抗御力,以至于攻击比较单一的缠青一时找不到应对她的办法。
而对祖茔来说,缠青的魂力盾太过坚硬,可能是和他纯熟的贰力有关?她以往也从没见过这般坚硬的魂力盾,甚至是连一点儿裂痕都没有。
“哈!!!”祖茔奋力凝结了一个巨大的冰球,然后向他抛去。这冰球异常巨大,与其躲避,倒不如直面接下,缠青浸满贰力的物力,奋力就是一拳,只听“啪”的一声巨响,这个巨大的冰球顿时碎成渣滓,然后冲落到他的身后。
天空电闪雷鸣,雨还在继续地下着。
“怎么说,倒还是该谢谢你的雨,要不然浑身都是臭汗味儿,这也倒是清爽些。”他喘着粗气,对祖茔说道。
“你倒是嘴硬,不过马上就要结束了。”她的表情突然变了。
“结束?”缠青立刻觉察到她的气息有些不一样,似乎是在蓄谋什么。
“是的,结束,本来不想用这招的,但是看来,也是不可避免的。我承认,你很难缠。”她举起了手指。
“什么?”缠青感觉到有些不对劲,立刻变得更加警觉了。
“如果你能接下这一击,就算是我输了。”说着,她舔了一下手指,然后指了缠青一下。
顿时,天空中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猛地窜出四个巨大的冰锥,然后“轰”的一声,四个冰锥的尖部刺向了一点——缠青。
这天罗地网一般的穿刺直接穿破了缠青的魂力盾,速度之快,他根本来不及躲闪……
待这烟尘散去,一切也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胜负已定……
祖茔低头看了看,缠青当场身亡,他的血水混着雨水,慢慢地渗入了农田里。
“结束了。”祖茔轻声说了一句,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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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艾菁“失踪”后已经过去有一阵子了,不论中奇怎么找,都找不到艾菁的踪迹。而汝成成在上次跟他吵过之后,便再也没有联系过他了。或许确实是自己有些冲动,因为发生在他面前的事剥夺了自己的理智,酿成了这样的一个后果。虽然他还抱有一丝希望,但是他很清楚,这也充其量不过是自己的希望而已,在宵禁的时候外出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他也只能把自己的精力投在工作上,让自己忘记那些事情,让工作麻痹自己的神经……
“尤锐!”严子义拍了她一下。
此时,尤锐正在工位上偷偷地往中奇办公室的方向瞄着……
“你干什么?吓死我了你。”她瞪了他一眼。
“不做亏心事儿,不怕子义拍。”严子义捂着嘴咯咯地笑了起来。
“什么跟什么啊!我做什么亏心事儿了?”她一脸懵逼。
“当然了,你这叫趁虚而入。”他小声地说道。
“什,什么意思?”她红着脸说道。
“别装傻了我的好妹妹,以你那八卦的灵通度,应该早就知道了吧?”他神情一变,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每天不都这样?”她还是不太明白。
“哈?”严子义看她的样子怕是真的不知道,于是他凑近了说道:“听说……中奇的女朋友在晚上宵禁的时候出去了。”
“什么!?有这种事??”她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
“好多公司的人都知道了,没想到你这么八卦,这么关注他竟然会不知道,你也太不合格了。”他摇了摇头。
“什么合不合格的,就像你说的,我也只不过是痴心妄想罢了。”她没反驳什么。
“怎么啦?认命了?难道这难得的机会都不要了?”他幽幽地说道。
“机会?什么意思?”她突然感兴趣了起来。
“要说一个心灰意冷失恋的男人最需要什么?当然最需要再次的温暖。”他头头是道地说道。
尤锐愣了愣,然后像是没听到一样,转过头去,继续工作。
“喂,你干嘛!姐姐这么好心的教导你。”他对她的这副无所谓的态度十分不满。
“哪有什么机会,除了工作,都没什么接近他的机会。”她哼笑道。
“你太小看姐姐我了吧?你知道他中午最喜欢去哪里吃饭吗?”他得意地问道。
她没看他,鄙视地怼了句:“切,说得好像你知道一样!”
“哼哼,我还真的知道。唉,你说说,如果利用这个机会制造一个偶遇,那不就能融入他的生活圈了,欸?这么一说,好像真的有机会啊!算了,反正你不感兴趣。”他摆了摆手,然后回过头去。
“真的假的?快告诉我。”她差一点就扑到严子义的身上了。
只见严子义小人得志地笑了笑,然后用手比了个五。
“切,五次不行,三次。”她讨价还价道。
“四次。”他不依不饶地说道。
“三次。”她毫不示弱。她最不喜欢去GAY BAR了,但是严子义又不喜欢自己去,所以总是想拽上她。
“四次吧妹妹,就四次。”他央求道。
“三次,外加一顿饭,极限了。”她小小让步了一下。
“成交!!”他拍了拍手。
“就知道你不会那么简单的就告诉我!”她愤愤地说道。
“这可是很有价值的消息,而且,我还打探到了他爱吃什么,你说,你们两个正好碰到,又点了一样的吃的,是不是……嗯?”他挑了挑眉。
“不过现在都宵禁了,GAY BAR还开??”她不解道,不是说夜间经营的行业都关门了吗?
“那你就不知道了,宵禁是不能外出,但是一直待在GAY BAR 就没问题了,现在夜间经营的酒吧、GAY BAR、夜店等等都是兼营宾馆的。”他得意的笑笑。
“靠,那岂不是一晚上都搭进去了。”尤锐有些后悔。
“不是一晚啊,是三晚。”他奸笑道。
“算了,行,行吧。现在是午休时间了,快告诉我吧。”办公区都没什么人了,同事们都去吃饭了,所以尤锐很是着急。
“急什么,你的中奇还没出门儿呢。”话语刚落,中奇就从他的办公室里出来了。
“快快!!”尤锐见他出来之后,更加心急如焚。
“那你可记好了。”说着,严子义便凑到她耳旁……
……
按照他说的地方,确实是这里,在这条美食街上的一家川味餐厅,没想到中奇午餐的时候爱吃这个,很大众的样子。不过倒是跟她的口味有些不一样,但那都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为了终生幸福,这又算得了什么。不知不觉已经走了十几分钟了,还是没看到那家餐厅。本来想让他送自己过来的,但是严子义说怕万一看见他的话,那到时候自己就成电灯泡了,而且,她也不好跟她聊天。
“找到了!”尤锐兴奋地说道。吓得她旁边的路人以为出了什么事……
从外面看进去,这家餐厅里面人倒是很多,熙熙攘攘的,看来是很受欢迎。一进门,尤锐便瞥见了坐在角落的中奇,她心想:“太好了,而且他对面的位置还空着!简直不能再完美了。”
“小姐,小姐?”前台服务员见她没说话,便叫了她两声。
“啊?嗯。”尤锐立刻回过神来,然后对她说道:“要个小份辣烤牛排,少盐。”
“其他还需要什么?”她继续问道。
“对了,还要个猕猴桃汁。”尤锐差点儿忘记了。
“请您找位置坐下,一会儿我们会给您送过去。”说完,她便把单子递给了尤锐。
“好。”她点了点头,然后便朝那个位置走去。还好没人坐在那里,否则自己的计划可就要泡汤了。
当尤锐走到那个座位之后,她礼貌地对低头用手机看新闻的中奇说道:“您好,请问这个位置有人吗?”
中奇抬起头,然后随口回答道:“没人。”
“啊?中总。”尤锐故作“意外”地说道。
“你是……我们公司的?”中奇对她没太多印象,毕竟公司几百号人,而且她也与他工作上没有直接的对接,难免会不认识。
虽然尤锐有点小尴尬,但是还是装作没事的样子。
“嗯是的,中总,我是开发部的尤锐。”说着,她便微笑着坐了下来。
“这样,抱歉了。”中奇礼貌地回答道,然后主动跟她握了握手。
“没关系的中总,公司的人那么多,我们又没有直接的工作对接,难免会不认识。”她替他解围道。自己的表情应该很自然吧?应该没什么问题,目前看来,一切进展得很顺利。
“谢谢,在外面叫我中奇就好,不用那么客气。”他友好地说道。
“好的。”如此一来,便踏入了他生活圈的第一步了。
就在这时,服务员依次端来了中奇和尤锐的点餐,他们所点的都是一模一样的,都是一人份的辣烤牛排和一大杯猕猴桃汁。
“餐齐了,请慢用。”说完服务员便离开了。但是,中奇却很意外,这个女生居然和自己点的一模一样,这未免也太巧了。
“呵呵,真巧,我们的口味居然一模一样。”他微笑道。
“是啊。”她“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你经常来吗?”中奇有了一些兴趣。
“嗯,几乎每天中午都来。”她胡扯道,但是面部还是要保持微笑。
“怎么以前没碰到过你?”中奇问道。
“这家餐厅实在太火了,人这么多难免会错过,而且……中总,不是,中……奇你也不认识我……”她红着脸说道。
“也是,快吃吧,我们边吃边聊。”说着中奇便开始切起了牛排,并没有说过多的事情。
“嗯。”尤锐轻轻地点了点头。装模作样地拿起“工具”,偷瞄他是怎么处理这块大牛排的,她从来没来这吃过,根本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个东西……
“你怎么不吃呢?”中奇见她不动手,便抬头问道。
“啊,呵呵,我有点儿口渴。”说着,她便喝了口果汁。
“哦。”中奇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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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锐把盘子里的牛肉切成小块,然后,一口一口地吃着。她表面上虽然风平浪静,心里却浪潮暗涌,她在想该如何利用这短暂的、宝贵的时间取得最大成效。但是她越是那么想,越是没有什么头绪,眼看已经吃了大半块牛肉了。
“你来这里上班多久了?”倒是中奇先说了句。但也只不过是很外层的话题,很随意。
“有两年多了。”尤锐停下手,然后抬头回答道。
“我之前去当兵了,其实也没回来多久,所以认识的人也比较少。”中奇说道。
“当兵?为什么去当兵呢?”尤锐惊讶道。
“有些事情想要梳理一下,所以就选择了这条路。”中奇说得很含糊。
事情?难道是感情的事?
“是感情上的事情吗……?”尤锐小心翼翼地问道。她其实在问之前也是做了思想斗争的,但是她转念一想想了想,可能以后没那么多机会制造这样的“偶然”,所以想问什么就问吧。
只见中奇沉默了几秒,然后点了点头。
“那个女生,肯定非常优秀吧?能让你这样,想要去‘理清’……”尤锐带着一丝羡慕地说道。
“确实是一个很优秀的女生,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这个刚认识的女生说这些,可能是压抑了很久吧。
“中……中奇,这个女生是……?”她不知道如何开口,很是迟疑。
“你是想问,这个她是不是公司里传的,那个在宵禁夜晚出去的女生,是吧?”中奇知道他想问这个,但是感觉她有点问太多。
“对不起。”尤锐赶紧低头道歉。
“没什么抱歉的。确实是,那天晚上我们吵了一架,是我的不对。”他叹了口气,可以看出他很难过。
“中奇……别难过了,她应该会明白的。”尤锐轻轻地碰了碰他的手,但是她自知有点儿过了,然后又赶忙缩了回来。天啊,刚认识就这样,这下真的完蛋了。
没想到她胆子这么大,她的这一动作让中奇有些不太舒服,毕竟,对他来说,他是第一次见她。但是中奇也没说什么。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还活着。”中奇看了看尤锐,又看向一旁。
尤锐不想让他还保留什么希望,但是太直接的话反而会让他对自己的印象不好,所以,她淡淡地说道:“希望她能够平安吧,但是,听说在宵禁期间外出的,几乎没有能够活下来的……”
这样说的话,既体现了自己的“善良”,又能委婉地让他死心,简直就是一举两得。
“可能吧,也许我想太多了。”中奇苦笑道。
“会有真正理解你的那个人出现的。”她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真正……理解我?”他摇了摇头。
“我知道你是怎么想我的,肯定是想,很多喜欢你的女生并没有什么不同,都是想要攀附富贵的人,头脑简单,表里不一,轻浮。”她一字一句地说出了那些谁人都知,但是却不说出口的话。
中奇睁大了眼睛,没想到她居然会这么说,倒是让中奇很是意外。
“但是,我想说的是,不是所有的女生都是那样的。也有可能单纯是喜欢你的,你说,不是吗?”她鼓起勇气抬起头看他。
“你说了这么多,最终指的是你吗?”中奇微微一笑。
“没有!没有!”她紧张地摆了摆手,然后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只是想让你忘记那些事情,毕竟事情都已经过去有一阵子了,不想每天上班看到你痛苦的样子。”
“谢谢你。”中奇点了下头。虽然不知道这个女生的话是否出于真意,但是她说的确实如此,“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也许是他自己的错,也许是现在这个病态社会的错,但是不论是谁的错,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记在心上就好了。忘记不忘记,也没什么特别的必要,因为那根本就不是重点。
不过让他感到一丝感动的是,明明自己每天没表现出特别的情绪,但是她却看出了自己压抑的痛苦……
“你呢?”中奇随口问道。
“我……?你是指什么?”一开始尤锐有些没太听懂,随即,她立刻反映了过来:“啊,我还是单身……”
“为什么?是没遇到自己喜欢的人吗?”他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顺着问了问。
“也不是,只是,他实在太优秀了,我也不知道等下去能不能有结果……但是……坚持下去吧……”她含情脉脉地看着中奇说道。
中奇知道她指的是他,所以也不好再说下去,因为他现在还没准备好开始新的感情,而且他也对她不是特别了解,所以最好不要给她“错觉”的好。不知不觉,二人已经吃完了。但是对于尤锐来说,她这次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以后……的话,就不会那么尴尬了。
就在这时,华盛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站在中奇的旁边,叫道:“哟呵!?中奇,果然是在这里啊!”
“嗯?你怎么来了?”已经有一阵子没见过华盛了,没想到他竟然找到这儿来了。
“给你发信息你也不回,打电话也不接,想起来你常来这里吃饭,就借机会来了。”他看了看对面的尤锐,然后问道:“这位是……?”
“她是我们公司开发部的尤锐,恰巧碰到。”中奇介绍道。
“你好,我叫尤锐,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们慢慢聊。”尤锐站起身和他握了握手,然后冲中奇和华盛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了。
见她走后,华盛立刻在中奇对面坐下,然后邪恶地笑笑:“哥们儿你终于想开了?”
“你在胡说什么,只是凑巧在这里碰到的。”中奇就知道华盛会这么说。
“凑巧?现在的这些女人,很会营造出凑巧的样子,你不会真的信了吧?”华盛非常地老道。
“你今天来不是说这个的吧?”中奇不想跟他再说这些有的没的。
“呃……嗯……艾菁的事情,你别想了,那也不是你的错。”华盛安慰得很“随意”。
“是不是我的错,我心里很清楚,而且,安慰我的话就免了。”他毫不客气地说道。
“嗨啊,这都多久没见了,怎么说话这么硬气呢,多伤哥们儿的心啊。”他故作可怜。
“得得,我请你去附近的那个酒吧喝一杯,成了吧?”中奇无奈地说道。
“这还差不多,走吧,我们边走边聊。”说完,二人便起身朝外面走去。
路上,华盛谈到最近他的烦恼,那就是芳芳的好朋友,林晓小。自从芳芳失踪之后,林晓小就总是缠着他,各种骚扰,搞得他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骚扰你还不好?你不是一直都喜欢她吗?”中奇说道。
“她不是那种骚扰,她是觉得芳芳的失踪不太对劲,总是觉得和你有关系。”华盛愁眉苦脸地说道。
当中奇听到他的话时,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但是,虽然艾菁已经“不在”了,他也不想把那天的事情说出来。既然没人知道,就让它石沉大海吧。
“和我有关系?我已经很久没见过她了。”中奇平静地回答道。
“是啊,我也是这么说的,但是她还是胡搅蛮缠,说是……闺蜜的直觉……真是让我头大。”他摇了摇头。
“所以她就拜托你来‘审问’我?”中奇质问道,语气有些不满。
“没没,我最了解你了,再怎么也是和芳芳老交情了,根本不会有什么问题。”他赶忙摆了摆手,生怕中奇误会。
“如果你没那么想,那你今天来是做什么?”中奇反问道。
“你就帮帮兄弟的忙呗,你也知道我喜欢她,我就走个形式,交个差而已。”他挠了挠头,谄笑道。
“行,我会给她去个电话的。”中奇跟她的关系向来没有多近,所以,虽然林晓小对他有疑心,但是还是不好直接就跟他辩论是非。这她才会想到找华盛,利用他来帮她问。华盛这个**湖,肯定是知道这个林晓小只不过是利用他,可即便是这样,他还愿意,可见即使是情场浪子也是有克星的。
“哇!多谢兄弟。其实也是挺长时间没见兄弟了,也是该喝几杯了。”他立刻高兴得哈哈大笑了起来,然后便搂着中奇的肩膀说道。
“也是,今天下午我们喝个痛快。”中奇也想“放松”一下,也许跟朋友在一起喝酒、畅所欲言,更能让自己忘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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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结婚吧……”坐在副驾的芬然突然说道。
正在开车的喻毅没想到芬然会在这个时候想要和他结婚,在他一无所有的时候,在他非常落寞的时候。
“怎么突然说这个?”喻毅问道。
“也不是突然的想法,这阵子一直在想呢,而且,我不是一直都是你的未婚妻吗?”她笑着说道。
“呵呵,你还记得?”他又想起了那个晚上。
“当然啊,那可能是我这辈子做过最丢人的事了。”那天晚上在酒吧,喝酒喝断片的她居然自称喻毅的未婚妻,想想就觉得好笑。
“不丢人,如果不是� ��样,我也不会认识你。”认识她可能是喻毅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了。
“我也是啊。”她赶忙说道。就像是个小孩子一样。
“我知道的,如果你不嫌弃我,那我们就结婚吧。”喻毅清楚,芬然想要一直陪着他,根本不在乎他的境地如何。
“你父母……会同意吗?”芬然有些犹豫,因为她还没见过他的父母。
“放心,我经常在电话里提起你,他们早就想见你了。”倒是喻毅,他知道芬然的父母对他好像没什么好感。
“真的啊!那我们明天就去领证吧!”芬然差点从座位上跳起来。
“你啊,还是和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一样,只不过,这次没喝醉。”他笑着摇了摇头。
“啊……你不愿意吗?”芬然立刻安静了下来。
“当然愿意,明天我们就去。”这头开车的喻毅偷瞄了他一眼,笑了笑。
“好的!!今晚我们好好庆祝一下,我给你做好吃的。你应该也不喜欢大办吧?我们结婚就简单一点儿,一起去依非韦伦海岸旅行好了,旅行结婚。嗯……第一年我们就要生孩子,这个事儿不能晚,越早孩子越好,领证以后我就搬过去和你住吧,看你最近都有些瘦了!肯定没好好照顾自己!嗯……还有……”芬然兴奋地说着,简直停不下来,似乎把所有的计划都安排好了。
喻毅在一旁点着头,听她说话他一点也不觉得啰嗦,只是觉得很幸福。他腾出了一个手,宠爱地放在她头上揉了揉……
……
但是喻毅很清楚,自己的时间越来越少了,失去意识、不受控制的时间越来越多。那个“自己”在逐渐地侵蚀他的空间。他能感到,能清楚的感觉到这种渐渐失控的感觉。可他却毫无办法,而医生却说他很正常,这非常让他意外,就连检测、拍片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开了些安眠的药,让他注意休息……
“幸福啊,要结婚了?这个时间,再适合不过了吧?”心底又传来那个声音,那个叫“彼迪”的人。
没想到这个时候“他”出现了,喻毅在心里问道:“再适合不过!?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幸福,真正的属于了你。”他冷笑道。
“这跟适合不适合有什么关系!?”喻毅不懂他到底在说什么。
“当然有关系了,那个血珍珠你不是已经送给她了么?”他提示道。
血珍珠?他是指他从依非韦伦带回来的那个?但是,这跟适合不适合有什么关系?
“如果你要伤害她,我饶不了你!”喻毅警告道。
“我怎么会伤害她呢?疼她还来不及,你知道我帮你满足过她多少次吗?不感谢我吗?”他得意的笑了笑。
“你!!”喻毅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没有任何办法。
“怎么,我就是你,又不是别人,你难道还吃自己的醋?”他嘲讽道。
“你给我滚开!”他一下子喊了出来。顿时,车子一偏,还好他及时握住了方向盘。
在旁边的芬然被他这一举动吓了一跳,难道又是那种情况?
“毅……你怎么了?”芬然把手轻轻地放在他的肩上,想让他放松下来。
“没,没事。”他喘着粗气回答道。
“你确定吗?要是不舒服的话,换我开车吧?”芬然很担心他的状态,想让他休息一下。
突然间,喻毅的脸色阴沉了下来,然后转过头,冷漠地看着她说道:“确定。”
当芬然看到他的表情之后,她便明白了,这个人不是喻毅,但是,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以前都是在晚上,但现在却发生在白天?
“脸色这么差?害怕我吗?刚才不还要结婚吗?”他冷笑道。
“喻毅会克服你的,不管你是谁,他一定会克服自己的障碍的!!”她坚定地说道。她相信喻毅,相信他能够克服这个心理障碍。
“谢谢你,芬然……”他温柔地说道。
“喻毅……”这种语调,没错,是他,是喻毅。
只见他阴森地笑了笑,芬然看着他那上扬的嘴角才知道,自己原来是被“骗”了,喻毅还是没有“回来”。
“你知道吗?他的时间已经越来越少了,我想你也应该有所感觉。”他双手松开了方向盘,交叉在胸前说道。
在这一刻,芬然明白了,这一切,都要结束了,而她却毫无办法,做不了任何事情……吗?是的,她的身体也动不了,像是……被控制住了一样……
“喻毅,如果你能听到我的声音,请你记住,我并不怪你,不管怎样,我都爱你。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不是吗?”她的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不错的尝试,但是,很可惜,他听不到。我,不是你的喻毅。”他冷冷地回答道。
就在这时,汽车冲出了围栏,从高速公路上飞了出去。芬然最后看了“喻毅”一眼,然后便闭上了眼睛……
“轰隆——”的一声,汽车头朝下砸到了马路上,立刻爆炸。顿时马路上乱作一团,鸣声四起,交通堵塞。
此时,换了魂链的彼迪正漂浮在空中,他自言自语道:“这下,就完成了吧?嗯。”
芬然当场身亡,就在结婚的前一天,就在她以为幸福到来的时刻,一切却就这样结束了。她的血,将那戴在脖子上的血珍珠浸得更加血红,似乎发出了阵阵红光……
彼迪用手一挑,那血珍珠“嗖”的一声从她的脖子上挣开,从汽车里飞出,飘到了彼迪的身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