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阎天靖所知,司笙是zero和银大师的身份,已经够让他吃惊了。
长得这么美,还有才华有能力凌西泽就是在抱大腿。
给百晓堂提交委托之前,阎天靖对百晓堂也做过一定调查。非常古老的民间情报组织,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并入官方,从此成为官方庇护之下的组织,有专门的情报人员训练机构,人脉经过百年发展遍布全国,最近因整改问题所有程序都跟时代接轨,这半年发展蒸蒸日上,能力自是母庸置疑。
唯一的问题是,这个堂保留着比较古板的规矩,采取“禅让制”的继承方式,大部分权利都被握在堂主手里。
来到这里时,阎天靖后悔没查一下堂主的身份,还想过是不是一糟老头子什么的,结果——
司笙?!
凌西泽对司笙死心塌地那么多年,就是看准了司笙的前途和发展想要抱大腿吃软饭吧!
这混球。
“嗯。”司笙往单人沙发上一坐,冲着阎天靖扬眉,“要不要给你时间缓一缓?”
沉默三秒后,阎天靖长叹一声,“缓好了。”
“那就说事。”
司笙看了其余三人一眼。
三人各自坐下。
环境相对轻松,五人围坐在沙发上,资料则是摆放于茶几。
司笙一无所知,事情得从头开始说起。
“我的委托是找到画像上的人。”阎天靖拿出他通过专家画出的肖像画,“不过有人通知我,画像上的人跟你们堂有关,让我过来一趟。”
肖像画就是阎天靖通过那一日被绑架的记忆,画出的绑架他的那个人——也就是背后找银大师的那个人。
不过司笙听说了这事,却一直没有看过画像。
司笙将肖像画接过来,低眸一看,仅一眼就愣住了。
同时,孟翎开始说话:“这个人极有可能是前任堂主的孙子。”
司笙一顿。
连续两个信息炸开,司笙缓了一秒才将理智接回来。
司笙表情漠然:“我们堂里的祸害?”
苏秋儿+孟翎+孟菁:“”这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阎天靖有些意外,没想随便找个机构找人,竟然找到他们自己家去了。
——前任堂主的孙子。
一看就是要护短。
不知道看在司笙的面子上,他们会不会打消将他灭口的想法。
司笙却冷着脸,从手机里调出一张素描图,往桌上一扔,扬眉:“你们自己看。”
四人的视线都往手机屏幕上一瞥。
皆是愣住。
同样是肖像画,跟阎天靖手上的不是同一张,但很明显,这两张肖像画有八分像,就是发型和年龄上的差距,初步认定是一个人都不为过。
???
四双眼睛再一次瞥向司笙。
“这个人,我查了一年多。”司笙道,“害死我一个朋友,差点害死两个朋友,以及差点害死我。”
苏秋儿+孟翎+孟菁:“”
!!!
卧槽!
阎天靖心想:你们堂内部关系可是真复杂,简直就是一场宫斗大戏。不知道凌西泽知不知道他的大腿是不是随时会被人害死。
孟翎算是最镇定的,一想到司笙和这人还有事关性命的私人恩怨就止不住汗颜,他顿了顿,尽量平静地问:“堂主,这是怎么回事儿?”
司笙一偏头,见到阎天靖兴致勃勃的神情,登时没了说的兴趣,转而改口道:“待会儿说。”
阎天靖:“”免费八卦是听不到了。
不过,司笙既然避讳着他大抵凌西泽是不知道这事的。
司笙一扬下巴,“你们谈吧。”
阎天靖的委托,主要还是孟翎和阎天靖在聊,孟菁和苏秋儿以及司笙都是旁观者。
前任堂主范丰岚的孙子叫范子城,今年29岁,七年前盗走百晓堂的令牌后,连同令牌一同消失,杳无音讯。
范子城在百晓堂长大,虽然不属于百晓堂的成员,但也算半个百晓堂的人。
百晓堂也一直在调查范子城的下落。只是这事毕竟是家丑,只有内部少数几个中心成员知道,百晓堂其他人都是不清楚的。
总之,百晓堂决定免费接受阎天靖的委托。
先前阎天靖被绑架的事,百晓堂有所参与,拯救阎天靖的过程是知道的。但他们希望阎天靖以他的角度详细讲述一下事情经过,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线索。
阎天靖有生以来第一次吃这样的亏,对这个叫“范子城”的恨之入骨,自然是事无巨细,一一跟他们讲述了。
“银大师?”听到阎天靖讲明范子城的目的,孟翎拧了拧眉,看了孟菁一眼,“怎么有点耳熟?”
孟菁仔细想了想,回答道:“安老板提过。想查一下有什么人在查银大师。但关系网太复杂,一直没找到源头。”
“安老板有说银大师是谁吗?”孟翎问。
阎天靖:“”你们自己堂主的身份都没有摸透的么。这个堂上上下下看起来都不靠谱。
“咳咳。”
苏秋儿摸了摸脖子,朝司笙看了一眼,微微压低声音,说:“我们堂主。”
“哈?”
孟菁讶然出声。
孟翎眼里闪过一抹惊愕。
???
!!!
看着司笙那张狐狸精一样漂亮的脸蛋,他们估摸着要重新定义“大师”这个名词了。——什么庄重沉稳、仙风道骨,丫的不存在的。
这一突如其来的消息,足足让他们缓了十来秒,才算是将心中的震惊压制下去。
但旋即升起的震惊则是——
所以说,前任堂主的孙子一直以来想要找的竟然是他们的仙人堂主?!
这关系未免也太复杂了些。
“总而言之,就是这样。”
阎天靖总结性发言,强迫症发作收了个尾。
接下来,阎天靖和孟翎又就这件事聊了几句,孟翎表示一有进展就会跟阎天靖说,然后就示意阎天靖可以走人了。
全程下来,也没有待多久。
司笙全程旁听,又在心里将信息整合了一下,只觉得这个叫范子城的手段是真的厉害,这一年遇到的事情,他基本都插上一脚。
杂七杂八的事,合着都是他一个人搞出来的。
问题所有的事还踏马跟她有关。
这一笔一笔的债积累下来,足够她弄死这人十次八次的了。
阎天靖前脚一走,司笙马上挑挑眉,在三人严阵以待的注视下,第一时间问了一句:“范堂主就这么一个孙子么?”
“是的。”
“一脉单传。”
三人不知她是何意,还是如实回答。
司笙啧了一声,有些烦躁地皱皱眉,“所以看在范堂主的份上,不能弄死?”
“”
三人立即对视一眼。
他们倒是没想到这一茬。
苏秋儿:“老堂主先前的意思是,能抓活的就尽量不要弄死进监狱都可以。不过现在”
她一偏头,看了孟翎和孟菁一眼。
他们也是才知道,范子城牵扯进这么多的事里,人命肯定是有沾上的,进监狱大概也就是个死吧。也不知道老堂主知道了会如何做想。
“得先找到人。”孟翎沉吟了下,道,“这件事我们会提前跟老堂主说一声的。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相信老堂主不会对他徇私的。”
司笙对他第一句话还是挺赞同的,后面考虑那么多也没有什么意义——毕竟这人百晓堂找了多年都没有找到,接下来怎么把人弄到手还是个难题。
——这人作恶多端,或者说他们还没把人抓获,他就死在别人手里了呢?
虽然有点不爽,但司笙觉得这种可能也不是没有。
索性暂时不追究,司笙直截了当地问:“这个人,怎么回事儿啊?”
这三人藏着掖着的,明显就是等着阎天靖走后还有别的话想说。
孟翎深吸一口气,问:“堂主,您还记得百晓堂面临破产的事吗?”
司笙挑眉,“嗯”了一声。
去年下半年,百晓堂面临破产,司笙仗义,卖了两套房产筹集到几千万的现金,给百晓堂解了围。但是她当时不是百晓堂的人,帮忙只是看在范丰岚和安老板的份上,交钱就是,具体的原因她一直都没有打听。
哪怕是稀里湖涂当了堂主之后,司笙都没有去询问过这个事儿。
——毕竟她是真不稀罕当这个堂主。
孟翎一想起来就觉得头疼,“就是他干的。”
司笙怔了一秒。
——你们老堂主真是有个好孙子。
“其实百晓堂虽然没什么积蓄,但不至于什么钱都没有。但那会儿我们正处于整顿期,前面一年把能砸的钱都砸进去了,手头才有点紧。”
“去年有一笔单。是一批古董相关的。我们堂找专人负责鉴定,承担一定的风险,但对方交易成功的话,可以得到一大笔钱,差不多就能提供百晓安保正常运行了。”
“但就是这笔单出了问题。”
“其实鉴定结果是没问题的,请的都是百晓堂里有名的鉴定专家,甚至还有北斗泰山级别的宋杖老爷子出马。我们可以肯定,拿过来鉴定的那一批货完全没有问题。”
“问题就出在他们交货的时候。交货方的货在被鉴定之后就被掉包了,两方都不知道。直至交易达成,买方发现这批货出了问题——因为是百晓堂出面担保鉴定的,所以责任都得我们来担,买方的钱一律要我们赔,并且得翻倍。”
“阴沟翻船了。”
“我们意识到被坑了,去调查,最后掌控的信息是——这批货应该是范子城找人掉包的。他在百晓堂长大,知道百晓堂的做事规矩,也最能钻空子。”
孟翎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跟司笙说了个详细。
司笙却听得有些无语。
片刻后,她问:“他是想赚钱,还是想搞死百晓堂?”
“两者都有吧。”孟翎道,“他的父母就是一心为百晓堂工作,在百晓堂的任务里去世的。他一直对百晓堂怀恨于心。他一成年,老堂主就希望他能加入百晓堂,但他一直没有加入。当初偷走百晓堂的令牌就是他的报复了。”
司笙对这种复杂的家事不做评价。
忽然想到自己这里也有一桩事跟“古董”有关,司笙又问:“那批赝品的来路查过了吗?”
“没查到。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孟翎道,“不过有一点,他自幼喜欢古董,对这个有所研究,大学也是学的这方面的。老堂主说,他私下彷制过古董,做的不错,有经验。”
没查到。
又是天衣无缝的隐藏。
这行事作风真踏马像极了。
“行,到我说了。”
司笙微微眯了下眼。
三人登时正襟危坐。
司笙说的也很简单,将钟裕拿到古董后就被打劫的事以及后来调查得到的线索,沉江远在沙城被打劫遇到的事以及金杯事件,外加她跟梁野一年前的春天所遇到的事情,都简明扼要地跟三人讲述清楚了。
而三人则是听得目瞪口呆。
每一件事都有点让人震惊的因素掺杂其中。
当然,另一方面还是因为——
为什么这么多事都跟范子城有关系啊!
范子城这些年在外面这些年究竟在做什么!
“古董赝品的事情大概能联系得上了。”孟翎道,“按照堂主的说法,范子城若是五年前就在古董圈里混,那积攒下来的人脉和经验难以想象。加上他的个人能力,彷制古董什么的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
司笙点点头,道:“可以理出这样一条线索。”
“五年前,范子城通过他在安城的情报网得知哪些人手里有什么古董真货,他就买通一些人去抢劫,之后自己出手或者是拿来制作赝品,继续在市面上流通。”
“我倾向于后者。他有一定的基础后,就组建了一个制作赝品的团伙,然后开始大搞特搞。”
“这个团伙据我所知,成品出现的货物是去年年初的时候出现的。以前顶多做一些零碎的小生意。”
“之后有了我和梁野遇到的事,以及百晓堂鉴定后的物品被掉包的事。以及今年段二虎的金杯被掉包的事情。”
“百晓堂的掉包和段二虎金杯掉包的手法其实都如出一辙。”
“应该就是他没错了。”
听着司笙分析到这里,孟翎、孟菁、苏秋儿背后都止不住的冒冷汗。
——范子城究竟是想做什么?!
一桩接一桩的搞事情,他是单纯想赚钱,还是有什么别的目的?!
“你们——”
司笙刚想让他们好好将线索整理一下,这时手机忽然嗡嗡振作,有电话打了进来。
她愣了一下,拿起手机一看,发现是段长延打来的。
便接了。
“师叔!师叔!把你扔江里那孙子的事终于有进展了!”
电话里的段长延迫不及待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