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地找郑永丰,其实是互通有无的。
同时,也是暗中提醒。
郑永丰性子比较狠,对妹妹的事情耿耿于怀,加上社会、媒体的一些言论,令他难以对自己之外的人和机构产生信任。
所以一直都是自己暗中调查。
有很多线索握在手里,郑永丰不会主动跟司笙说。
——就像段长延,基本每天都跟郑永丰黏在一起,可段长延却对此事一无所知。司笙估计,若非她意外发现,自己查到这一事,郑永丰应该也不会跟她坦白。
郑永丰只信自己。
司笙跟他不一样,她总是有一批信得过的人,完全可以将事情放手。
何况,她看似大喇喇的,却足够警觉,且够有能耐,所以能坑到她这里的,少之又少。
或许在当今社会很难适用,但偏偏在她身上,就有一种奇怪的现象——
她信别人,别人信她。
正因如此,她的消息来源都很官方,又有准确性。所以,她会提醒郑永丰,等待这一个月,不要有任何冲动之举,以免妨碍到那边的计划。
郑永丰明白她的意思,瞧了她一眼,神情颇为无奈。
“这顿我请。”司笙立马说道。
郑永丰轻笑,低头吃了口拉面,说:“再来两碟小菜。”
司笙也笑,壕气得很,“想吃什么,随便点。”
然而——
店家看在司笙长得好看的份上,免费赠送了这两碟小菜。
司笙习以为常。
郑永丰沉默了。
二人再次上车。
坐在副驾驶,郑永丰自觉扣好安全带,忽然问:“下午有空吗?”
司笙下意识反问:“有事?”
噎了一下,郑永丰本想说段长延发现个有意思的地方,可以带她去玩,不过,一想到她现在跟某小白脸在交往,这种单独约出去会引起误会的事,还是不要多说为好。
一想,遂道:“段长延那小子研发了几样新菜色。”
斟酌了下,司笙道:“那下次吧。”
“有安排?”
“差不多吧,”司笙挑挑眉,笑了一下,“待会儿去接俩小孩。”
“嗯。”
郑永丰没有强求。
*
司笙将郑永丰送回烧烤店。
顺便跟钟裕聊了几句。
钟裕倚在门口,像个开张没生意发愁的老板,他拧着眉头打量司笙几眼,问:“这几天,剧本看了吗?”
“看了。”
压根没记得将剧本带出去的司笙,回答起来竟是面不改色、神情自若,仿佛所有空余时间都花在了剧本上,而非——跟凌西泽煲电话粥、谈恋爱。
钟裕将信将疑地盯着她。
“台词都背熟了?”钟裕想要考她。
不过,有自知之明的司笙,并未往坑里跳,而是飞快地接过话:“没有。”
钟裕:“”
您还真是理直气壮。
提前几个月给她剧本,再过一个月就要开拍,她竟然连台词都背不熟。
谈到钟裕的专业领域,司笙还是有些憷的,思忖过后,及时找补,“我在钻研角色。”
紧拧的眉心松了几分,钟裕满怀质疑地问:“有什么领悟吗?”
“她不是个神经病。”
“”
早跟她说过了。
“能理解她的杀人动机,以及心理演变过程。”
钟裕面无表情地看她,“说说。”
司笙一怔,“现在?”
“不然?”钟裕皱皱眉,“你很忙吗?”
“她有事。”
郑永丰及时站出来解围。
司笙迅速接话,“对,我有事。”
“”
看在郑永丰这个厨子手艺不错的份上,他忍了。
有了郑永丰帮忙,司笙摆脱掉钟裕的“临时抽查”,想借机脱身。
“等等——”
钟裕叫住司笙。
司笙头疼地回首,“什么?”
“回转人生女主定了,确定是那个新人,我跟你说了吗?”
“谁?”
司笙思索了下,才想到这一茬。
曾经跟钟裕闲聊时,打听过女主的扮演者。当时钟裕说廖钊看中一个新人,打算试镜,但之后如何,司笙忘了询问,钟裕亦是没有主动告知。
现在所有演员都是保密的,没有确定下来,所以网上无从查询,只能通过内部人员打探。
钟裕仔细想了片刻,才想出个名字来,“叫苏秋白。”
苏秋白?
司笙挑挑眉。
“这名字耳熟啊”段长延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端这一盘花生米,一粒一粒地往嘴里扔,兴致勃勃地插话,“跟苏秋儿有什么关系吗?”
“姐妹。”司笙随口回答,尔后眯眼盯着段长延,“你认识苏秋儿?”
闻声,郑永丰在一旁开口,“他始乱终弃的人之一。”
“咳咳——”
段长延险些被一粒花生米呛死。
拍着胸口,段长延眼含热泪,刚一缓过来,就急着解释,“你会不会说话!我是始乱终弃的人吗?!天地可鉴,我对她一点心思都没有!”
司笙斜也着他,丢下一记警告,“我罩着的,少招惹。”
段长延一怔,好奇地探出头,“师叔,你怎么跟她勾搭上的?”
司笙没答他。
摆摆手,转身走人。
三人在门口杵了会儿,直至司笙上车后,才默然地回到烧烤店里。
继续忙碌。
*
司笙并未直接去第一附中。
时间尚早,这会儿过去,第一附中还没放学。
她将车开到附中正门外一小区附近,尔后下了车,在萧逆常去的水果店买了些应季水果,之后就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径自去了喻立洋家。
“叮冬——叮冬——”
门禁呼叫一响,喻立洋就跑了过去。
“司笙姐姐。”
见到可视监控里呈现的身影,喻立洋立马打招呼。
——跟司笙搞好关系,是一项长期且艰巨的挑战。
喻立洋从不会忘。
听到脆生生的孩童声音,司笙微微一怔,“你怎么在家?”
“没上学。”喻立洋回答,尔后,奇怪地询问,“姐姐不是来找我的吗?”
外公一般都不在家。
司笙姐姐又不认识他妈妈。
算来算去,司笙姐姐过来串门,只能是来找他的呀。
“你妈在家吗?”
“她出门买菜去了。”
喻立洋如实回答。
“先开门吧。”
“好。”
喻立洋按了开锁键。
司笙是来找喻宁的。
因为就五年前见过一次,加上没喻宁联系方式,司笙就问了萧逆,得知喻宁这段时日没上班、每天都在家后,司笙就趁着来接萧逆、司风眠的机会,想过来见见喻宁。
没想到,喻立洋竟然又逃学。
没想到,喻宁正好出门。
“司笙姐姐。”
喻立洋特地敞开门,站在门外等司笙,声音有些软,最后两个字黏在一起喊,比萧逆、司风眠喊声“姐”要好听多了。
“家里就你一个人?”司笙问。
“嗯。”
喻立洋退到玄关,自觉地给司笙翻找出一双新拖鞋。
以前的拖鞋是喻宁的,喻立洋想着司笙以后没准还会来,两天前跟喻宁逛超市的时候,就让喻宁多买了一双。
粉嫩粉嫩的,全场最卡哇尹的一款。
司笙见到粉都都的拖鞋,轻叹一声,不做表态,认命地换上了。
随手关了门,司笙揉了揉喻立洋的脑袋,“怎么没上学?”
“”
眨了眨眼,喻立洋没说话。
“终于被幼儿园退学了?”
“”
喻立洋一脸懵逼。
为什么司笙姐姐的语气听起来这么“高兴”?
搞不懂。
喻立洋叹息,很不忍心地反驳她,“没有。”
“是么,”司笙略微遗憾,将水果往餐桌上一放,随口问,“那怎么?”
“今天放晴,妈妈想带我出去玩,所以请了假。”
今天?
明后天不是周末么
“怎么没去?”
喻立洋扶额,“妈妈起晚了,所以决定给我做好吃的。”
司笙:“”
无言以对。
跟以往一样,喻立洋独自一人时就爱做数学题。因司风眠的引导,喻立洋做的多的是奥数题。
而且,多数时候,喻立洋都不问,埋头写自己的,不会的就看书,自己钻研。
自学能力牛的一批。
但是,在司笙看来,实在是非常无聊一小孩。
喻立洋自己搬着板凳来茶几旁,伏桉就是小半个小时,一言不发的,草稿纸写了好几页。
司笙跟凌西泽聊天,不过此人正在开会,并未及时回消息。
司笙无聊得紧。
“要我教吗?”
手指旋转着手机,司笙单手支颐,百无聊赖地盯着喻立洋。
“啊?”
喻立洋茫然地抬起头。
司笙挑眉,直白说:“我无聊。”
“那,姐姐看电视吗?”喻立洋给她提意见。
“不看。”
“书呢?”
“”
喻立洋眨眨眼,立马心领神会,从板凳上站起,捧着习题本就走过来,“姐姐,我有个问题。”
“”
啧,这小孩儿,上道。
她要能生个这么乖的
算了。
就她和凌西泽这基因,绝对生不出来乖巧懂事的,指不定是一什么混世魔王呢。
司笙就没正儿八经上过学,大学之前的知识虽然靠高三一年补起来了,但基础知识并不牢固。本以为辅导个小孩不成问题,没曾想,这才一个月,这小孩就自觉了不少奥数知识,现在做的题竟是有些难度的。
司笙看一眼能知道答桉,但要详细讲出解题过程,真是一想就脑壳疼。
她侧首,看了喻立洋一眼。
喻立洋认真地看着她。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铅笔在手中旋转着,司笙摸出一张草稿纸,随意画了几个几何图桉。
司笙慢条斯理地说:“跟你讲点有意思的东西”
陷入“维护大人尊严”思绪中的司笙,没有察觉到,喻立洋在看到她随手画的图形时,眼睛就亮了亮。
画得——
好工整啊。
喻立洋由衷地想。
司笙以喻立洋拿出的几何题入手,却没教他如何解题,而是以此为铺垫讲到空间,进而提了一些机关术的基础知识。
她在纸上画图,一个整体,各个角度解读,又在她的笔尖一一分解成部位,等喻立洋听得似懂非懂时,让喻立洋将每个图桉裁下来,让他按照她先前介绍的进行组装。
喻立洋热爱学习,这种教学方式从未见过,全身心投入。
连忘带钥匙的亲妈按门铃都不知道。
司笙开了门禁,又跟喻立洋一样,打开玄关的门,在门口等着喻宁。
喻宁提着一堆食材上楼。
即将抵达家门时,赫然见到倚在门口的司笙,不由得怔住,有种时空穿梭、陷入幻觉的恍忽感。
“好久不见。”
司笙勾了勾唇,眉眼带笑,主动打招呼。
游魂归位,喻宁登时清醒。
“司笙?”
“嗯。”
“你怎么在这儿?”
喻宁缓了缓,眼睛微微睁大,还是难以接受司笙徒然出现。
歪了下头,司笙笑道:“萧逆没跟你说吗,我是她姐。”
“”
只听喻立洋说,萧逆多了一个姐姐和一个弟弟,弟弟叫司风眠,姐姐倒是没有介绍。
天底下有这么巧的事儿?
“你来这是”
喻宁仍旧恍忽,拾级而上。
“来看看你。另外,”司笙一顿,手一抬,拿过喻宁一手的购物袋,尔后眯缝了下眼,问,“听说,你的新书里有我的光荣事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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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前说一下。
下面是萧逆和司风眠机甲大赛的事。
本来是想采用现实中的某些比赛规则,不过emmm,我脑洞比较大,人还懒,又玻璃心,怕bug太多被喷,所以全程虚构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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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