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清然到来之前,薛匪风审视了一下自己的外在形象。
他手里提着一个袋子,里头装着自己黑乎乎的龙袍,长发被剪短,在理发大爷即将给他剃个平头之前,薛匪风果断叫停,让他多留几寸。衣服统一换上棉质运动服,他身材颀长,白衣黑裤,紧巴巴地贴在身上,不太合身。其他黑户被煤矿主压榨了好几年,面黄肌瘦,脊背佝偻,衣服穿起来空空荡荡。薛匪风洗完脸英俊而贵气十足,甚至被怀疑是黑煤窑的负责人之一,混进工人里面逃过一劫。
警察认真地盘问了一番,薛匪风全身上下一副和社会脱节的样子,头发还长,排出嫌疑后,大家都十分惋惜,这样一个外貌出色,关键时刻临危不乱,还帮警方擒住了一个黑煤窑头子,如果没有被拐,说不定是个家喻户晓的武打明星!
实际上,不少媒体堵着薛匪风问他要不要出道,借着这个震撼全国的社会新闻炒作,博取眼球,赚足粉丝,进入娱乐圈,走上人巅峰。
陛下表示拒绝。
薛匪风大概知道自己现在这副形象不太好,他见过沈清然的父亲和哥哥,一家人非富即贵,也只有这样的人家,才能养出沈清然这样又骄纵又懂事明理的小少爷。
沈清然一个百米冲刺从车上下来,爬台阶的时候险些跪倒。他忘了自己本尊的身体素质已经不如书里那个大量劳动过后的身体,和薛匪风分开之后,他就担忧得吃不下饭,饥肠辘辘地四处找人。
一听说薛匪风在社会救助中心等他,就更吃不下饭了。
薛匪风怎么会在那里呢?
是不是走投无路了,被当成乞丐了?
薛匪风在服务大厅里站着,来来往往的人都不由得多看他一眼。
“那个人是不是明星?长得好帅,身材也好,我想给他花钱。”
“你就会追星,我保证他是个军人。钱用不完可以捐给你老公。”
一对年轻夫妇走过,低头小声议论。
薛匪风目不斜视,只看着玻璃大门,过了会儿,一个黑发青年从车上冲下来,踉跄了一下。薛匪风心一揪,正想出去,被工作人员热心拉住,“先生,还是等您家人来了再出去。”
“然然。”
“薛匪风!”沈清然看见一穷二白的薛匪风,眼泪刷一下下来了,“对不起,我差点把你弄丢了。”
薛匪风抱着这个从小到大真正娇生惯养的沈清然,又香又软,手指白皙修长,骨节分明,一看就连衣服都没叠过,完全就是薛匪风养媳妇的终极目标。目标突然实现,薛匪风有点不知所措,像是喜爱蛋糕的孩子突然拥有了梦寐以求的蛋糕,不知道该从哪里下口。
他也深刻认识到,比起岳母岳母大人,他在养媳妇的道路上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不用抱歉,我很好,我可以陪你去任何地方。”薛匪风把沈清然紧紧拥进怀里,除了找不到沈清然,他没有任何不适应。
毕竟沈清然从系统里拿出来的东西,已经完全重塑了薛匪风的三观。
工作人员:呜呜呜这兄弟两感情真好,一个找了二十年,一个被拐二十年也还记得对方。
沈清然和薛匪风抱了一会儿,把人接上车,指挥司机开车到市区的购物中心。
薛匪风不错眼地看着沈清然,短发衬衫西裤,薛匪风第一次见他这样穿,尽管在救助中心,他已经见过无数人都穿同款式。
这种衣服好像谁都可以穿,但他的然然格外好看,一颦一笑都很灵动。
沈清然让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
他脸上飞上两团红晕,都老夫老妻了,换个身体还是这么容易害羞,“你怎么会在救助中心?”
“我一过来发现四周都黑漆漆的,不知道是哪里,后来我听领头的人说这是什么煤矿……”
沈清然大惊:“黑煤窑?新闻里那个?”
薛匪风点点头,他把龙袍不动声色地放在脚边,伸手从里面拿出一个崭新的户口本和身份证。
“他们说这个很重要。”
一举解决了上户口问题,也算因祸得福。
沈清然主动帮薛匪风收好,“是很重要。我们先去吃饭,然后定个酒店休息。”
不论干什么,沈清然总是紧紧牵着薛匪风的手,怕他走丢,怕他不安。哪怕周围人投来异样的目光,沈清然也美滋滋地一挑眉瞪回去。
这么帅的男朋友你们有么?
薛匪风又感动又好笑,他安抚沈清然:“我没有不适应,你不必担心。”不会比那年被关进冷宫更糟糕了。
吃饭的时候,沈清然特意开了包间,服务员进来出去都一脸不可思议。
这么大人了还喂饭!
个子高的那个人一定是被小白脸包养了!
沈清然歪着头看着薛匪风:“我现在这样子不用天天被盯着吃饭了吧?”
薛匪风:“嗯,注意保持。”
沈清然弯起眼睛,喂饭这个也可以保持。
他点的菜都是普通家常菜,不会出现什么复杂的吃法,东西可以慢慢教,让薛匪风舒适更重要。
接着他又带薛匪风重弄了发型,买了几套衣服。等薛匪风全身焕然一新时,沈清然再带他去买手机时,柜员眼里被包养的小白脸明显变成了他,结账的时候率先看向十分具有霸总气质的薛匪风。
薛匪风默默递上卡。没错,沈清然用自己的银行|卡和薛匪风的身份证做交换,趁薛匪风还不懂物价,使劲忽悠他。
“这卡里就是类似积分的东西,我有很多,你知道的,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自动增加积分。你随便刷,就像以前那样,我用不完的。”
“积分”来自沈清然自己的工资,投资收益,他妈妈他外公随时打的零花钱。
用不完是真的。
沈清然给薛匪风办了电话卡,找了个僻静的角落,把自己的手机号码存进薛匪风手机里。
“这是我的,我哥的,我妈的,我爸的,育种站站长的……”沈清然一口气输进去几十个号码,“110,有困难找警察,就是救你们出来的那些人……120……”
他耐心地说,薛匪风认真地听,气氛和谐融洽。
接着他们去购物,沈清然取了一辆推车,随意地放了几件东西,他和薛匪风慢慢走着,几乎把整个大超市逛了一遍。
他不用说,薛匪风就知道看着上面的名称标价学习生活常识,偶尔不理解的地方问问沈清然,走了一大圈,购物车除了他扔了几条毛巾,没添其他物品。
薛匪风指着把三岁小孩放在购物车架子上的年轻夫妻,“然然,你也坐上来吧。”
沈清然有点累,但还没厚脸皮到这程度,“不、不用了。”
“那我背你。”薛匪风说着就要在他身前蹲下。
沈清然眼眶一热,从前的车马很慢,不及薛匪风的肩膀宽广。现在的高铁飞机很快,但远不如薛匪风的肩膀让他眷恋。
他可以没有空调别墅,但不能没有薛匪风。
沈清然趴在他背上,搂着薛匪风脖子和他接吻,然后面红耳赤地从他身上下来,把过道让给后面的顾客。
等沈清然结账的时候,赫然发现推车里多了一盒安全套。
他嗔怒地瞪着薛匪风,不知道我换了个身体,脸皮也变薄了吗?
薛匪风捂住他的眼睛,把他背向收银台,哄道:“然然不看就好了。”
掩耳盗铃!
收银员噗嗤一声笑出来,沈清然愤愤地拧了一把薛匪风的腰,肌肉太硬了拧不动。
整个超市你就认识一个安全套你骄傲是吧!
……
到了酒店,沈清然先教薛匪风怎么用淋浴,然后退出去给育种站站长打了个电话。
今日不同往日,在古代和父母视频,他爸他妈就是不同意他找男的,也得硬着头皮答应,某种程度上说,他们心里还忌惮着薛匪风,怕他欺负沈清然,怕小儿子孤苦无依。
现在不一样了,他得给薛匪风找个工作,才好见家长。
沈清然:“刘叔叔,薛匪风掉进黑煤窑是不是你们计算错降落地点,他差点变成黑户,你们得负责吧?负责什么……当然是解决就业问题,我看育种的专业人员不错,就这个吧……”
几年的数据导出来一半,刘钟岳看着系统被沈清然“讹”走的清单,对沈清然提的要求毫不惊讶,他们有义务解决系统带出来的人的就业问题,而且薛匪风在异世界尽最大的努力推动育种规模,做出巨大贡献,给个工作不算开后门。
“可以。”
沈清然语气突然变得谄媚:“刘叔叔,你看我参加育种工作这么多年,一趟家也没回,婚姻问题只能在当地解决。你作为我的大领导,是不是得帮忙做我父母的思想工作?当个介绍人什么的?”
刘钟岳:我可没逼着你找男的!
“上面规定,领导不保媒。”
沈重行的脾气,谁当朋友谁知道。
“到时候请刘叔叔上家里一起吃顿饭,我爸要是打我,帮忙拦着点就行。”
语气可怜无助。
沈清然一装委屈,那就是老年人杀手。
刘钟岳:“行行行,我去劝你爸行了吧。”
沈清然愉快地放下手机,突然脚底一轻,被薛匪风抱起来压在床上亲,混着花香的湿气仿佛凝成形态的荷尔蒙。
薛匪风一手垫在沈清然脑袋后,这是习惯性的动作,一手解他的衣服。
解不开。
……皮带扣怎么解?
薛匪风刚才在商场,沈清然给他买的偏休闲,没有用到皮带。
这就触及到陛下的知识盲区了。
沈清然忍笑:“你让我先去洗澡。”
薛匪风把沈清然扎在西裤里的白衬衫掀出来,对后背爱不释手。
“你刚才是不是没教我浴缸怎么用?”薛匪风暗示。
沈清然脸红了个彻底,瞬间口干舌燥,想起在山洞里的那一晚。
一开始很痛。
他为什么要当两辈子处男啊!都便宜了薛匪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