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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这里,果然是“梦”啊。

齐木楠雄完全确定了下来。

随着所在的城市被冰霜覆盖, 又在顷刻间于浩荡巨震中破碎, 化为向上方腾升的细碎冰晶, 短暂时间内的万籁俱静将世界包含在内。

除却被透明泡泡包裹起来,此时还在空中漂浮的年轻人们, 这个梦与现实强行结合的世界, 已然空空荡荡。

被齐木楠雄“想象”出的人物尽数消失, 进一步印证了半真半假的事实。

“欸……”

“咦咦咦——”

“这是什么?我们突然飞起来了!城市又怎么了?等等,大家, 快看那里——”

泡泡里少年的高声叫嚷成为了这里一时的唯一声响,将众人的注意力牵引向远方,肉眼足以看得清晰的变化。

先前城市倾覆的阵仗,其实只是一场恢弘史诗即将开始前的微末序曲。

只见远方被分断的大海, 已嫌弃直抵昏暗天际的庞大黑浪, 就像两柄伸展到极致的羽翼。

而羽翼未能顺应趋势挥落而下。

它同样被冻结,留下的只是起伏攀升的形状。整片辽阔汪洋皆成冰原,且冰原不知延伸至了何处, 恐怕将陆地也涵盖其中,势无可当。

不等半空中的众人发出惊骇到极点的声音, 初时只窥见了些许端倪的变化,便在此刻豁然扩展而出。

——如同一柄利箭,亦或是神话中的海神手持的三叉戟。

在冰的世界里,眼中唯能及时捕获的,只有陡然间自一点绽放出的锋锐寒光。

一柄冰枪在瞬间穿破了由半片海洋凝成的坚冰, 只因速度太快,冰块破碎之时竟摩擦出激烈火花,才能留下一条宛如长虹的残影。

寻常人根本不可能避开。

所以,在海的另一头,男人在紧要之时并没有闪躲。

他抬手,把既是友人又是此刻对手的另一个人投来的冰枪接住。

掌心破裂,血花四溅,又在溅开之前被冻结成实质的碎冰。

埼玉的大半边胳膊发麻,就算要动,也要缓上好一会儿才行。

“真够猛的。”他用通常的平静语气说着,可下一刻,被戏称为“呆板傻气”的眼神就不再是原来的样子。

与势均力敌的强敌对决的机会只有一次,也仅此一次。

熊熊燃烧的火焰已将世界最强的男人的双眼点燃。

“我也要认真起来了——埃利克!”

通过漏空的极深隧道,相隔甚远的那人的嗓音带着完全能够感受到的满意,以及昂然自信,被悠悠地传到了这里。

“那就来吧。”

埼玉放下发麻的臂膀,双目直直向前望去。

还是透过直抵向那边的这一冰之隧道,只此一瞬,他仿佛看见了友人。

银发少年的头发之前在海上烧掉了一截,如今还是参差不齐的样子。

被骤然加大的狂风吹起,凌乱的银发摇曳,亦有不少遮挡在他脸前,盖住了大半的五官。

然而,唯有那双金眸未被阻碍。

是因为知晓自身不能遮挡住这双眼,也是因为这双眼得到了比平日更盛的炽烈,足以让万丈寒冰消融,任何事物都不可与其直视。

跟以往的任何时候都不一样。

此刻的少年——此刻的他,才更接近真正的“他”。

作为目前仅有的能与“他”直直对视的人,埼玉应该有着最深切直观的感受。

那的确是个初见便给人以冷漠孤高、不可轻易触碰印象的男人。

“他”就是雪,与自己的能力格外相符。

但又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这么危险,还带着寒冷的极低温度。

见着“他”,稍微熟悉了一点,居然会让人产生伸出手,把雪花握紧,让其在掌心中慢慢融化——这样更危险了的想法。

大概是因为莫名地觉得,这个男人很适合开怀大笑,而且笑起来肯定特别美丽。

……唔。

埼玉思量了一下,觉得自己用“美丽”来形容男人,是有些怪怪的,好像他有点那什么的想法似的。

不过,仔细想想,这么说又完全没错。

他能察觉到,好友现在很高兴。

虽然能找到对手的确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他自己也挺高兴的啦,但很明显,好友要更高兴一点,心里还带着尤其的激动。

除却高兴,埼玉还有那么一点不太想和埃利克动手,毕竟关系都这么好了——但是呢,这么一来,不打都不行了。

他果然还是想看到埃利克更高兴一点的样子。

仿佛雪花真的在手里融化,显露出了被冰封的温暖而美好的东西。

累就累,麻烦就麻烦点,无所谓了无所谓了。

反正,这就当做……舍命陪君子?

“真的不会手下留情哦。”

“求之不得。输了的话,你可不要哭哟。”

“切,怎么可能,我是成年人好嘛!”

这么说着。

在正式开始之前。

少年抬手,拉下了在自己脸前飞舞的头发,顺势拉到了耳后。

另一只手同时抬起,将仍凌乱着的银发抓成了一束。

“呲啦——”

很轻的声音过去,再之后,他便潇洒地张开手指,放手。

被随手割断的银发顿时被风抛起,与真实的雪花一起,在半空中飞扬,被已然暗淡下来的光线折射,仿若透明。

埃利克把自己的头发割到了耳后稍下的位置,因为打斗起来,头发太长会很碍事。

“咦?你不是很宝贝你的头发吗?”

“这有什么,没工夫管了。”

跟期待已久的决斗相比,头发的重要性骤降,成了不需要在意的无关紧要。

“哎,太远了我可能没看清,感觉你的头发是不是剪岔了……”

“什么!还是乱了吗?!——喂,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吧!”

“哦好吧,回去给你梳梳,再给你修一修?”

“行——喂喂喂,正事!不要忘了!”

埼玉:“好好好。”

埃利克:“哼。”

埼玉:“打打打,反正怎么打都没关系吧,认真打认真打。”

埃利克:“这还差不多。”

埼玉:“行行行,开始吧开始吧。”

他大概还没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多宠溺——不要问为什么,总而言之不知不觉就变成这样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如此轻描淡写着。

还在空中漂浮着的众人(忽然间):“……??!!!”

没有任何征兆。

覆盖在地表的厚冰连带着表面建筑一同破碎之后,裸/露出的漆黑地表,尽数封冻的冰海,皆在同一时间四分五裂!

随之发出的声响震穿耳鼓,让天地为之一颤。

一张几乎覆盖全世界的巨网铺盖下来,又像是无形的雷电劈下,将大地撕扯开不可窥觊的黝黑深渊。

向四方传递的气浪,就来源于某一个更加不能看清详情的中心。

数不胜数的碎块翻飞,被冲起,不往下坠,而是直直地向上方升起,仿若要与阴云压顶的天空相遇。

一年a班的孩子们看到这一幕,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不止是被震慑到的缘故。有,但不是全部。

在这之前,他们知道埃利克和埼玉先生很强,强到难以想象——可是,他们完全想不到,会是这样的强法。

确实,这样的实力,已经超越一直以来认为的人类的极限了。

海水枯竭。

大地断裂。

巨响已经让双耳麻木,若无阻隔,此时必然被震荡整个世界的轰鸣吞没。

苍穹之中,阴云全被冲天的余波搅乱,万里无云。

仍被昏暗混沌包裹的整颗星球都在发出怒吼。

看不清震荡中心的那两人的动作。

那是此时此刻最危险,根本不能靠近的地方,或许只有齐木楠雄能够勉强一看。

外面的他们,只能带着震惊到近乎茫然,茫然到只剩下空白的神色,捂住堆积了复杂情绪的胸口,心里想着……

——什么啊。

——根本,追赶不上啊。

“他们……真的是人类吗?”

另一边,同样被泡泡包裹住的相泽消太不禁喃喃自语,说出了在场大多数人心□□通的疑惑。

平时绝对不会产生这样的疑问,毕竟那两人归根究底,都很好相与。

可是,唯独此时。

那种无论如何都无法触及的距离感——不能说“羡慕”或是“嫉妒”,因为在悬殊至极的差距之下,根本生不出妄图比较高低的念头。

如同凡人站在山脚仰望高耸入云的山峰,停在岸边远眺无边无际的大海。

他们会心生向往,不由自主地怀揣起一颗敬畏之心。

就像在仰望神明。

……

……

——神,吗。

埃利克想,他果然相当讨厌这个词,更讨厌这个词所代表的存在。

这股厌恶时刻深藏于心,无法随时间流逝而消减。

他应该对埼玉说声抱歉。明明要认真竭尽全力是他先提出来的要求,可在战斗的过程中分神的人,反而是他。

很烦躁,但无可奈何。

这又是时不时便从不知哪个旮旯角落冒出来的“记忆”,除却扰乱心神之外,似乎没有别的任何用处。

哦。

还会把另外的一些莫名其妙的画面一起拽出来,让他烦躁的程度加倍。

就比如“神”这个名词,原因不明,总之就是没来由地出现在了少年精神紧绷的脑海里,在不容松懈的神经上轻挑跳跃。

不明所以一股脑冒出来的东西还有不少。

就比如,埃利克不知道此刻的自己为什么会感到悲伤,随后莫名的悲伤又被愤怒替换,未保持多久,再上来的又是仿佛骨骼碎裂的阵阵剧痛。

他头疼欲裂。

他的心全被这些大起大落的情绪所填满,即将被撑爆。

某种东西——类似于某种包含愤慨的呐喊呼之欲出,但他不允许,只能顽固不屈地死死忍耐。

在搞什么?

简直不可理喻。

一场和最强的对手之间的慷慨淋漓的对决,这不就是他当下最想要的吗?

本来认识埼玉的契机就是这个,还因为在现实之中无法得偿所愿,埃利克一直很遗憾。

如今心愿实现了。

对决还没有结束,而他已经相当满意,心中更有喜悦了。

所以。

这些本该被丢弃的黑色的线,为什么还没有褪去。

为什么,还·不·能·释·怀。

……

梦与现实相连的世界,真的被最强的两个男人打崩了。

不再只是大地四分五裂,还被挖去了厚厚一层,与失去海水的黝深沟壑齐平。

天空之中同样出现了裂痕,甚至比地表呈现的更加明显。

不真实的空间摇摇欲坠,即将龟裂破碎。

好险。

就在这个时候,将星球打平了几层的那两人,似是终于收手,分出了一个高下。

——虽然从表面,还是看不出谁胜谁负。

越过还在张裂的地缝,等到超能力者少年辛辛苦苦敲碎外层的冰山,进到最里面来时,刚好看到了自己想找的两人灰头土脸,很是狼狈。

“嘶。”

从这面无表情发出的声音可知,纵使冷静如齐木楠雄,瞧见这两人此时的惨状,仍是不禁有所动容。

“不就是比试吗,为什么要搞得像是有生死之仇,至少要有一个人死在这里的样子。”

粉发少年嘴上吐槽,可过去的速度却诚实地加快了不少。

而越往近走,看得越清晰,超能力者的眉头就越是要跳。他差点以为,这两人真的打得死去活来,全然不顾珍贵友谊了。

不管往哪边看,都是血迹斑斑。

都是强到破格的人,想要分出胜负,就不可能不见血。这还是没有十成十的认真,有保持底线的情况。

忍住眉毛不要再跳,齐木楠雄本来还想顺势问一句,所以你们俩到底谁赢了?

可话到口边,他便发现,这个问题是多余的。

两人都是气喘吁吁,神色略显黯淡。

埼玉的上半身连着双臂被冰封,无法动弹。

而埃利克,他半跪在由自己的双腿划出的狭长沟壑的尽头,鲜血挂在腭下,与汗水混淆在了一起。

虽然有些费力,但他还可以站起来,再做其他的行动,也并没有问题。

埼玉输了。

被齐木楠雄从冰里挖出来时,男人默默地掰掉脑门上由血冻结而成的冰霜,还在跟超能力者抱怨:“楠雄少年,我跟你说,绝对不要想不开和埃利克打架。打人又沉又狠还会降温,一般人根本防不——阿嚏——住……阿嚏!”

齐木楠雄当即表示,他不是拳拳到肉的武力派,肯定不会脑子一抽想不开跟暴力分子对打。

“埃利克这次殴打了我,下一次——阿嚏!就是你了。”

“不,no,拒绝,严令拒绝,不要想我会淌这个浑水,绝对不可能。“

“真的不来试一下吗?”

“不来。”

超能力者坚定地表明了自己死也不加入的决心,顺带用点力,把埼玉扶起。

这边的一个营救出来了,还有那边的……可能,不需要营救的一个?

话虽如此,齐木楠雄和埼玉还是往前面去了。

埃利克果然不需要他人来“营救”。

他自己站起身,却没有往友人们那边走,而是停在原地,目光垂下,不知在想什么。

被汗水湿透的凌乱银发就贴在少年似是更白的面颊上,连那金目都像是被水渍模糊,变得一时没那么耀眼。

他赢了,但却没有显得多高兴。

反而有种不好形容的淡淡阴影,在身周萦绕。

虚幻的世界要崩溃了,事实上,并没有多少时间能够浪费。

在找来之前,齐木楠雄已经把其他人扔了出去,就差某两位当事人了。

但很是奇怪。

走过来的两人对视一眼,都没有选在这时开口,而是等了一会儿。

之后。

“哎,埃利克,你都胜过我了,好歹高兴一点啊。”

埼玉说着,不用超能力者再扶,自己走过去,颇为勉强地伸手,要把还在沟壑里的少年拉起来。

“你让我保管的东西,在走之前还你。”

齐木楠雄说着,把两条项链——没错,梦里复制出来的项链也在——取了出来。

“还要吗?不要了我也不给你继续保管,太占地方了。”

这句话一出,才将少年的注意力引来。

“谁说我不要?”

埃利克抬头。

他在发表不满的同时,一把握紧了埼玉伸来的手。借了这个力,顺利地来到了上方,与另外两人站到了一起。

决斗之前交给齐木楠雄的项链重新回到了他这里,埃利克将蓝宝石捏住,再看了看另一条是真亦假的项链。

“这一条,就不要了。”

美丽无暇的珍宝在他手中悄然破碎,化为灰烬,汇入冰屑之中。

旁边埼玉还在咋呼:“哎呀等我先摸一下——好吧,虽然知道不是正品!但是看着这个贵的东西碎掉,还是有点心痛啊。”

“……你摸真的不行吗?”

“你让摸?”顶着一头血的埼玉很惊喜。

本来是不让的。

但埃利克的视线略有偏移:“随便了,你摸一下又没什么。”

他作势要把项链递过去,埼玉也抬起了右手。

那只右手落下了。

可出乎意料,男人摸的不是项链,而是少年乱糟糟的头发。

“摸,摸摸——要开心一点啊,埃利克。”

“……”

冷不防被按头,埃利克嘴角微动,是想发作又忍了的模样。

他大抵想问,自己是哪里显得不开心了?还有这把他当小鬼对待的做法,也相当不对。

……算了。

就当做这是比试输了的人心里不平衡,少年哼了一声,没有把埼玉的手拍开——

“等下,你的手也放上来干嘛?”

“这是不受我自己控制的条件反射动作,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其妙就摸上来了。”

别看他表情不变,嗓音不抖,但齐木楠雄给出的这个解释可信程度约等于零。

啪啪两声。

埃利克把两人的爪子都拍掉了。

埼玉揉着手背哈哈大笑,齐木楠雄倒是没有笑,神色依旧严肃——不对,嘴角似乎还是以极快的速度抖了一下。

“好了,被你们这么一闹腾,‘我’要醒了。”

他说:“你们快离开吧。等梦醒,我还要收拾残局,把被影响的世界修正回来。”

是时候了。

超能力者要跟擅自闯入自己梦中的外来者告别了。

还有一句话,他没说,而且大概率想说也不会说出口。

——还会再见么?

果然,真够矫情的,这种话绝对说不出来。

齐木楠雄想,他做了这么一个光怪陆离又跌宕起伏的梦,事后一定不会想再来回味,更别说怀念在梦里遇到的人。

既然不会怀念,那在这里得到的感情,自然也算不上友谊。

回去之后,就等于回到了按部就班的平常生活——

“齐木楠雄。”

齐木楠雄:“?”

这时,埃利克和埼玉都看向了他。

“你先忙着,过几天我们再来找你玩啊。”埼玉先道。

齐木楠雄 :“啊?”

“你……”埃利克开口,不知怎么,问出了很是莫名其妙的问题:“你,不会也要哭吧?”

齐木楠雄:“……怎么可能!”

埃利克看过来的那一眼中,似有让超能力者莫名觉得沉重的东西,可又说不出那是什么。

对方明明在看他,却像是透过他,看到了另一个人。

那个“也”字……

很在意。不得不在意。

受到没来由的沉重影响,超能力者少年不打算再等了,直接表示要清人了,快走不送。

于是,梦与现实的结合体终于变得空荡了起来。

万籁俱寂。

一切颜色都在消退。

一切事物都在隐没。

仅剩下了空白,身处于空白中的齐木楠雄,以及……

不知怎么,飘到了少年脚前的……

花瓣?

“……”

“没搞错的话,这里还是我的梦。第三个擅自闯进来的可疑人物,麻烦赶紧出去。”

循着花瓣洒落的痕迹,站立在白茫之中的粉发少年转首,直直看向在自己的梦中更加擅作主张搭起了一座塔,还将一片花海撒来的外来者。

他连询问对方是谁的步骤都省略了,言简意赅,要对方赶紧消失。

可是,这个奇怪的男人比埃利克和埼玉加起来还要麻烦,脸皮也很厚。

“哦呀,这不是此间的主人吗,真是失礼了。”

仿佛现在才意识到主人的存在,白发长袍手握法杖的男人笑呵呵:“因为嗅到了甜蜜的香气,我就悄悄地跑进来了,希望没有打搅到你们才好。”

“你打搅到了,所以可以出去了吧。”

“不,不不不。”

白发的梦魇再度勾唇,如春风吹拂而来,神情别提有多温和可亲。

他不仅不走,还自来熟地往花海里一坐,单手拖着腮,冲齐木楠雄笑意盈盈:“作为擅自在你的梦里小憩的赔偿,不如,让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齐木楠雄:“对不起完全不想——”

“是一个男人,和他最初结识的两个友人的故事。”

作者有话要说:  情人节快乐呀宝贝们!!么么!透透爱你们哦!

当天写到梅老师就收到了梅老师粘土人w开心开心~下章会再回溯一下过去,听花之魔术师讲一个王(没错,是王)的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