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微风轻拂,阳光轻洒。
程雨兮悠悠地醒来,目光在房里寻了寻,没看到萧逸宸的身影,眸光暗了暗,看来他早已离开。
“郡主,你醒了?”蓝儿端着水盆走进来。
“嗯。”程雨兮淡淡的应了一声,起来洗漱。
“郡主,这是三皇子让蓝儿交给你的,三皇子说午时他会来陪郡主用膳。”蓝儿见她洗漱完,从怀里拿出一沓银票递给程雨兮。
程雨兮看着蓝儿手中的银票,不明所以,接过来点了一下,足足有五十万,半响才恍然大悟,好像昨天萧逸宸问她是不是很缺银子,她随意说了句很缺,想不到他会记在心上,而且一出手就是五十万两,这是平常百姓好几辈都挣不来的,他这是搬空了半个皇子府了吧?
昨天她还说程千帆给的五万两是财大气粗来着,现在两个放在一起对比,那五万两完全就没有可比性,而且萧逸宸不可能随身携带那么多银票,所以他肯定是先回了一趟府邸又转回王府,想到这里,程雨兮心中的黯然一扫而去,但一想到昨晚他那样对她,下手还那么重,她难道就这么轻易的就原谅他?不,绝对不行。
将军府中
程业华手上拿着一张纸,他的面前站着两名侍卫,这两个侍卫不是别人,正是程业华派去寻找当年给杨冰冰和杨荷香接生的稳婆之人,纸上记录的是当年那两个稳婆的口供,程业华越是往下看,脸色越发的黑,越发的变得冷冽,手上暴起的青筋足以看得出他有多大的怒气。
程业华站在书桌前,说不出的落寞与愤怒,真相如他所想那般但又偏离得让人愤怒,杨荷香当年收买了稳婆,将两个孩子调换,可是在供词上却得出一条他想也想不到的信息,程暮雪当年是满月,并不是早产的。如果供词是真,那么程暮雪必定不可能是他的女儿。
良久,程业华才把怒气压了压,方开口:“把那两个稳婆先关着”
他要给自己的女儿一个交代,给妻子一个交代,既然程暮雪不是他的女儿,那么当年他就没有碰过杨荷香。
程业华还记得当年他得知妻子怀了第三个孩子已经一个多月了,一时高兴,便多喝了几杯。谁知道第二天醒了,他身边躺着的不是自己的妻子,而是杨荷香。当初他醒来后,对于那晚的事情,全部都忘了,杨荷香说是他喝多了,然后他把她当作冰儿。
当时他不是没有怀疑,可是却找不出任何异样,再加上杨荷香与冰儿的关系一直很好,在将军府里也没做过任何越举的事情,一直都是知书达理,所以他和冰儿也就相信了
现在想想,他的酒量不差,当时虽然多喝了几杯,也不至于醉得一塌糊涂,照供词上的陈述,如果程暮雪真的不是他的女儿,那么那时候的杨荷香已经有了程暮雪,然后设计于他。
想到这里,程业华就怒意难下,杨荷香的父母和冰儿的母亲早逝,杨荷香一直养在冰儿的父亲膝下,当年他的岳父把冰儿嫁给他后不就便与世长辞了,冰儿不忍心留杨荷香一人在杨府,就央求他把杨荷香接到将军府,可他想不到杨荷香竟然会这出这样的事情她连那样的事情都做得出,那么冰儿一直昏迷不醒是否也与她有关?程业华的越是往下想,眼中的阴霾越深。
其实关于杨冰冰的事情,当年程业华也有怀疑过是杨荷香做的手脚,因为没了杨冰冰,得益最大的便是杨荷香,程业华也查过她,但却没发现任何不妥,后来程业华见她一心一意对着程暮雪,便把他心中的怀疑收了回来。
“杨荷香和慧麽麽交给你们,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她们招供。”程业华想到程雨兮,心中没有耐心再等下去,程业华现在一心只想给妻女一个交代。
午时,程雨兮慵懒地拦在院子里的贵妃椅上,当一抹清雅绝伦的白影出现在她的面前,程雨兮也只是淡淡地撇了他一眼,翻转了一下身子,背对着他躺着假寐。
萧逸宸见状,一把抓住她的手,把她揽在怀里,程雨兮用力挣扎,奈何挣扎不过他紧揽着她的臂弯,干脆不动闭上眼不去看他一眼。
萧逸宸走到她身旁坐下:“还在生气?”
“你说呢!”明知故问,程雨兮没好气的睁开眼。
“是我的错,我道歉。”萧逸宸的唇额贴在她的肩上,眼中又心疼又愧疚:“还疼吗?”
萧逸宸心中再度愧疚,昨晚他的举动。
程雨兮没有回答他,转过身,看着她,淡淡地开口:“萧逸宸,如果我真的错了,你打我,我不怪你,可是那些都是我以前的事,那时候我们不过是个陌生人,你不该打我的,而且你怎么可以下手那么重。”
而且以前就算是去那些地方,她也是有原因的,要不然,她怎么可能明知道他父王会生气,会罚她,她还会无缘无故的去?
“对不起,是不是很疼?”萧逸宸眼中的疼惜又升了一分,看着她眼中的委屈,心里更是难受。
程雨兮低头不语,纵然她再生气,也抵不过萧逸宸眼中的柔情,程雨兮觉得她果真是越活越没底线了。
萧逸宸见她安静不语,又道:“兮儿心中若还有气,那便打回我好了。”
“你堂堂三皇子,谁敢打你。”程雨兮抬头,没好气道。
“有。”萧逸宸见她开口,眉宇间舒缓了不少。
“噢?谁?”程雨兮眼睛亮了几分,他是高高在上的堂堂三皇子,谁敢对他动手。
萧逸宸见她眼中的黯然散去,低笑道:“师父和程叔。”
“程叔?程业华?他敢打你?”程雨兮觉得讶异,若是他师父敢,没多大的惊讶,毕竟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但是程业华这就显得有些不可思议了,一个为君,一个为臣,自古以来,只有君动臣的份,哪有臣动君的份,而且像程业华那样一本正经的人,应该是很注重君臣之礼的才对。
“什么程业华,他是你的亲生父亲。”萧逸宸溺宠的撇了一下她的鼻子,眼中升起些许无奈,其实他心中是希望她跟将军府相认的,但是若她不想,也就罢。
“那又怎样你还没回答我,他怎么敢?那你也受?你不生气吗?”程雨兮无法想象像萧逸宸这般骄傲的人怎么可能会让别人动他。
萧逸宸见她一脸兴致,无奈地笑了笑:“自然得受着,程叔是我的启蒙恩师,算是我的半个师父,在我上山拜师前,我一直住在将军府。”
“等等,你以前有在将军府住过,我怎么不知道。”
“我六岁前都住在将军府,是六岁后才离去的,那时你才多大!”
“哦,也是,那你为什么会住在将军府,你是皇子不应该是住在皇宫的吗?”
“当年我父皇登基才不久,朝纲未稳,后宫动荡,我还是个镪褓里的婴儿时,我母后身子虚弱,又无母系之人在背后支持,虽然有我父皇护着,但在后宫依旧寸步难行,根本无暇照顾我,有一次后宫嫔妃争宠,对我下黑手,以致使我险些丧命,最后母后为了保全我,请求程叔把我带出了皇宫,所以我自小便住在将军府。”
程雨兮了然地点点头,心疼地看了一眼他,无法想象,那时候他才多大,便如此遭罪。
萧逸宸知道她心疼他,笑了笑,继续道:“我在将军府的那几年,程叔视我如己出,千帆有的我也有。”
“这有什么的,你是皇子,他怎么也得把你供起来。”程雨兮轻轻的嗤了一声。
“程叔若是把我供起来,那便不叫视我如己出了,那叫供佛。”萧逸宸轻笑,看着她眼中对程业华的嫌弃,有些无奈。
“噢,怎么说?”她倒要看看程业华是如何把萧逸宸视如己出的。
“兮儿很感兴趣?”
“嗯,很感兴趣,你快说。”程雨兮颔首催促。
萧逸宸再次无奈地笑了笑:“小时候千帆很调皮,但却和我玩得很好”
程雨兮眸光微亮,打断了他:“怎么个调皮法?比如说?”
程雨兮这回兴致更浓了,在她看来像程千帆那种沉稳冷静之人,小时候怎么会调皮,应该是很懂事的才对。
“比如我说了,可有奖励?”萧逸宸盯着程雨兮的脸,眸光染上了笑意。
程雨兮嘴边的笑意一顿,明显有些不悦,挑眉道:“你想要什么奖励?”
萧逸宸的脸靠近了程雨兮几分,眸光忽然绽放出一道光亮,看着程雨兮笑得意味幽深,若有所指的笑道:“你说呢!”
程雨兮别开眼,谁说流雨国三皇子为人冷漠疏离的?到底谁说的?果真是传言不可信。
程雨兮嫌弃的推开他,恶狠狠的看着他:“要奖励没有,你到底说不说?”
“你真是”萧逸宸无奈的笑了笑,扯回话题道:
“比如,千帆小时候跟程叔去文人雅阁的地方,千帆嫌弃那些文人天天在那里之乎者也,之乎者去的,就把蚂蚱和蟑螂放在夫子的头上或身子里,把雅阁搞得鸡飞狗跳,自此,程叔再也不敢把千帆带去向那些文人雅阁的地方了。又比如,千帆看别家的小孩不顺眼,便把小花蛇放到人家的脖子上。甚至有时候用拳头把人家揍一顿怎样?兮儿想不到吧!”
“你不会是哄我的吧?”程雨兮真的很怀疑萧逸宸口中的那个调皮捣蛋之人会是程千帆小时候的模样,应该是他师弟花无极小时候的模样吧?
萧逸宸摇了摇头,笑道“没骗你。”
“那程业华肯定被他气得七窍冒烟。”程雨兮能想像得到想程业华那样一本正经的人,面对自己的儿子如此捣蛋,会生多大的气。
萧逸宸见她绝美的脸上,挂着俏皮的笑意,眸光轻柔道:“的确,有时候千帆把程叔惹火了,程叔二话不说便打他一顿,可是过后千帆压根就不长记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