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轶想了想,又跑去跟他哥打电话了,陈馨也没在意。她对上电视不感兴趣,只可惜现在网络还没有普及到家家户户,大部分都还是拨号上网,再等两年她就可以开始做自己的网络视频了,不需要去跟电视台抢饭吃。
但是现在有了这么多的素材,她寻思着可以开始经营网络博客。就主打地方特色菜和这些菜肴背后的故事。
从哪里开始呢?或许钱大爷的寻子启事就是个非常不错的切入点。
现在博客的用户数量还不是太多,但是玩博客的人绝对是走在时代潮流前面的那一批,所以陈馨要做就打算往精致了做。
拍摄的地点早就选好了,就在咖啡厅的二楼,她之前布置的时候就有提前做了安排,在二楼露台跟室内的角落,用玻璃房围起来一块犄角,布置成了很小资的阳光房。
“我说不是吧,你这大肥肘子在这个环境里拍出来能看?”
宋轶还没见过陈馨这种操作,他也看博客,不过多是针砭时政或者抒发情感的,像陈馨这种融合了地方美食和洋化小资的风格,他真的是第一次看到。
陈馨把原材料摆盘,拍照,然后仔细修图排版,再把做好的成品图也放上去,中间的步骤图没有,毕竟任何东西在炒制的过程中都不可能有多美感,除了西方的冷食。
前面的美食介绍大概就两百多字,然后摆上了古镇那颗千年黄角树的照片,还有小桥流水人家的怀旧照片,紧跟着,斑驳的木门和内里整洁的强烈对比就印入读者眼中。
这些在后世司空见惯的手法,运用在这个时代有种很独特的新奇感,就好像美食的制作者在带着你去寻找一个传说。
陈馨做惯了这些,随手便可以将一个故事串联起来。在她的讲述下,这一盘菜寄托了钱大爷几十年对亡妻不变的爱,还有对儿子的思念。
在文章的最后,陈馨写到:当我看到钱大爷抚摸着妻子的遗像,紧捏着儿子留下的一寸照片的时候,只想问一句,你是否,想将余生写满后悔?
宋轶是个感性的男人,在看完了陈馨写的博客之后,他说这就像是一颗裹了一层巧克力酱的苦咖啡,当外面的甜化开,里面是让你流泪的苦涩。
“哎,我不行了,你怎么这么煽情?还有那个姓钱的小子,可别被我逮着,否则非得骂死他不可。什么仇怨能让他抛弃自己父亲三十多年?余生他是不是想要拿三十多年的时间去后悔?不行不行,我得去做个菜冷静冷静。”
大老爷们的宋轶推开电脑起身下楼,跑去切切洗洗用美食抚慰自己去了。
程洁在上班,她收到陈馨转给她的这篇博文的时候,一向冷静的她也不淡定了。
翻开陈馨交给她的资料,再看看陈馨的博文,她刷的一下将写了大半篇纸的报道稿给撕掉,揉成团扔进废纸篓里。
“你们几个过来看看这篇文章,然后告诉我你们的想法。”程洁招来她那个小组的其他文字编辑,让大家也来感受一下陈馨的暴击。
于陈馨来说,她的这篇文章在后世根本算不得什么,因为要尽量贴合现代人的审美观念,所以陈馨还是压着在写,没敢太过煽情。要再往后几年,她能直接把这篇文章写成知音体!
程洁让同事看陈馨的博客,她走到一边给吕沂蒙打电话。
“吕姐,你们领导真的不愿意做这个节目?”程洁之前还觉得无所谓,但现在她却对陈馨充满了信心,“如果你们不做,我可以试试让市台看看。”
市台还是有线电视台,跟省台没有办法竞争,也不会去竞争。但是不竞争不代表市台就不想发展,他们也在求变中摸索。程洁的单位跟市台好几个编导都有往来,如果她去说项,也许会成功。
“你等等,如果交给市台的话,我觉得发展前景不大。过两天我们台有个集中会议,我想办法跟副台长通个气,看能不能拿到会议上进行表决。”
因为之前只是粗略的跟领导汇报了一下,如果要想上会讨论,那么必须得做个小样出来,还得考虑到方方面面的问题。
周昊下了班,犹豫了一下,打电话给易百,约他出来喝酒。
“喝什么酒,最近单位加班,随时可能出去,得,我陪你,你喝我看总行了吧?”易百夹着手机骑车,原本打算往他.妈那边去蹭顿晚饭,接到周昊电话,他只得调转个头,打算从人行道边上绕道路口,穿过天主堂旁边的小巷抄近路去军区宿舍。
刚转过去,就不小心撞到了人,对方一个踉跄靠在路边的灯柱上,面露痛苦。
“喂,你不是吧,我就不小心撞了一下,有这么严重?”
白梦清刚做完复健回来,本来就觉得难受,被易百这么一撞,她冷汗刷的就下来了。
听到易百的质问,她半天说不出话来。
“喂,喂,大妹子你是不是不舒服?我送你去医院?”
易百见白梦清不像是装的,对方额头上细细密密的一层汗珠子,脸色惨白惨白的。当即,他也顾不得跟周昊说什么酒不酒的了,让周昊赶紧把车开过来送人去医院。
周昊一听也吓了一跳,二话不说开了车从巷子里绕出来,五分钟就到了现场。
他到的时候易百已经扶着白梦清到路边的石头桩子上坐下,旁边还有个中年女人拿着手绢儿给白梦清擦汗。
“车来了,大妹子,得罪了。”易百一把抱起白梦清就往车上放,旁边的路人看到是军车,也赶紧来搭了把手。
易百之前就把自己的自行车锁到了天主堂旁边的人行树下,这会儿跳上车就催着周昊赶紧走。
周昊之前还没认出白梦清,这会儿上了车一细看,试着叫了一声。
“白梦清?你是不是白梦清?”
白梦清这会儿头已经开始发晕,眼睛也是花的,看到周昊的脸都是模模糊糊,只是对方肩章告诉她对方是军人,于是她点头,有气无力的答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