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重威堂回到翡翠阁,观沧海此时完全没有之前在王赞面前那般妖媚的模样,俊秀的面容带的浓浓的冷意。
“人抓到了没有?”
“小的无能。”翡翠阁管事徐吉颔首告罪。“只是,阁主……这次来的人比以往都要来的厉害。”
年过五旬的徐吉,身形较为健硕,但奇怪的是,他有一张白嫩无须的面容。
“说说看。”观沧海眉头一挑,侧身的靠在贵妃榻上,一身绛红色金丝绣长袍衬得他那张雌雄难辨的脸更加的魅惑。
然而这样的景色在徐吉眼中却像是修罗转世,稍有不慎,丢了性命倒也罢了,最怕的是生不如死。
徐吉脑中整理了一番,开口道:“我们在翡翠阁内外均有暗哨,莫说是外人,就连我们自己人也都不知道暗哨藏在何处。然而这次,我们外围的四个暗哨全部被毁,而且他们是在完全没有机会发出示警的情况下便被打晕。如不是阁内的两处暗哨距离较近,在事发的时候立即警觉,发出示警,怕是来人真的会潜进阁内。”
观沧海听罢,秀眉微皱。自己手下是什么能力,他很清楚。对方竟然悄无声息的便清除了他们外围的所有暗哨,这不是寻常江湖帮派能够做到的。
而且那些暗哨无人受伤,也就代表对方没有与他们翡翠阁为敌的意思,怕是这次潜入翡翠阁的目的是要来探探虚实的。
黄安镇之中,即便是那王赞的手中,也没有这般能耐的人。而其他势力也都不过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不入流的货色,又怎么可能有这种能耐?
徐吉看出自家主人似是在思索什么。他试探的说道:“阁主,会不会是有人查到了我们的身份?”
观沧海怔了一下,随后冷笑道:“呵!你认为还有谁会记得我?即便是我那可怜的父亲,怕是也没有几人会记得。”
“小主人……”徐吉欲言又止,想要劝慰,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出去吧!”观沧海长袖一摆,阖上眼帘。“让昨夜值夜的人自行去领罚,至于暗哨既然做不到警戒之责,那便除了他们的那双长来无用的眼睛。”
徐吉犹豫了一下,将想要求情的话吞了回去,领命退了出去。
不多时,观沧海缓缓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道精光。若是这次来的是那些眼馋黄安镇的江湖势力倒也罢了,若是他人……
观沧海脑中突然想到即将要到黄安的那位景王。这些年不是没有企图窥探翡翠阁的人,但这次来人行事不像江湖人作为,时间又正好是在那位景王来黄安的节骨眼上,也不怪观沧海会将两者连在一起。
但随即观沧海嗤笑一声,自己是被徐吉的话影响了吗?罢了!即便是那景王又如何?想来也不过是对黄安镇的金银有了企图罢了。如若真的如此,他自然也愿意息事宁人,让这京城里的王爷分一杯羹又有何妨?
黄安镇虽然汇集了三国商队,来往贸易平凡,金银也是以惊人的数字在流动。但临着年底,商队渐渐少了,原本热闹非凡的镇子顿时冷清了不少。
那些客栈酒家本打算着遣了自家顾得伙计回家去,也好省一些工钱。
而就在这个时候,那驻守了几年也没来过黄安镇的先登军大将军庄佘勇带着军队陪着京里来的景王到了,原本打算要关门歇业的商家乐了。
来的虽然大部分都是些穷当兵的,可人多啊!喝酒吃肉的钱也够他们赚一小笔的了。更何况还有那陪着景王来的京里的那些兵老爷,这西北也就他们这黄安镇的东西最好了,他们这一路上风尘仆仆的,也该想着消遣消遣了。别看黄安镇不大,可消遣的地方可不少。就连花楼里的头牌,都是江南那边儿有名儿的美人儿,这还怕他们不掏钱?
只是,事情却是与他们所想的完全相悖。那些不管是先登军还是京卫营,别说去消遣了,就连街上也没见几个。
商户们在那里骂骂咧咧的,当然也只能是暗地里。至于暗处的那些江湖势力,见官兵守规矩,自然是松了口气。没有官兵阻碍,他们自然继续做自己的生意。
洛锦绣本就打算借此机会会一会这黄安镇里的两大势力。在听过李彪和百花的禀报之后,洛锦绣便想直接去见见那观沧海。
只是有着封羿派人看着,洛锦绣不得其法。百花本就不愿意洛锦绣亲自去见那观沧海,便自请前去。洛锦绣想到那甩不掉的京卫营,最后也只能是让百花酌情处理。
原本观沧海怀疑之前企图闯入翡翠阁的人会是景王的人,可他们到了黄安之后也不过是四处看看边关防卫,再不然就是转转镇里的商铺。让人盯了几天发现没有其他动作,观沧海正要松口气的时候,却是发现此行之中竟是还有那被称为煞神的洛文昭的女儿。
想到那传说中喜欢“行猎”的郦城郡主,观沧海后背有些发凉。如果对方是那位郦城郡主,那日企图闯阁的那人拥有那样的身手也就不奇怪了。
平时他会将郦城郡主的轶事当作乐子听,如今怕是要轮到自己这厢,观沧海却是笑不出来了。那位郦城郡主是什么人?一个能够让皇帝将陪都作为食邑送给她的人,一个比皇子都要过的肆意而不会被怪罪的人。
若真是被这样的人盯上,怕是比起那景王都要来的难缠。若有不慎,自己的身份也是再遮掩不住的。万一真是如此,自己该又要往何处去?
而就在观沧海惶惶之时,听到了下属传来的消息,说他们一个赌坊被踢馆了。
开赌坊自然会有一些不老实的人抽老千,一旦被发现,轻则丢手断腿,重则小命不保。可是今天这位,即便是坊中请来的老师傅也是瞧不出对方用了什么手段。
道上有道上的规矩,遇上这般真高手,大体上也就由着对方玩够了,也就罢了。可这位却是不然,他赢下的钱已经是坊中管事担不起的了,所以无奈之下,才会跑回阁中来寻观沧海求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