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然居今日的生意同往常也是没什么大不同,也算是热闹,伙计们忙前忙后,笑脸迎客,店里头客人们吃饭之时谈笑风生,也是人声鼎沸。
只是这闫世先与宋和贵两个人,在后院里头,眉头紧皱。
“这已是过去了两三日的功夫,铺面的事儿还是不曾有了着落?”闫世先说着,那眉头拧的越发高了。
宋和贵摇头,神色也是阴沉无比:“这几日我几乎是没闲着,挨个的打听这铺面问题,偏远的地方倒是有地方够大的,但是在这闹市里头,却是没几个愿意转租或者转卖的,即便是有,零星散户,也连不到一起去,暂且看好谈好的,也就是两家。”
“这倒也是罢了,今儿个晌午,更是听说了一件事,说是有人现如今在街上收铺子呢,给的银钱比行情多上一倍还不止,咱们先前看好的连着的两家,已是基本谈好了价钱,这两家人一看有人高价收铺面,立马就不卖了。”
“除此以外,这许多人眼馋心热这价钱,都想着往外头卖铺子呢,可又听说不是什么铺面都收的,似乎还看了地段,得是从王记胭脂铺子到陈记绸缎庄和中间的那三四个小铺面。”
“既是这般的挑地段,那想必是想着一下子全盘下来然后重新盖了一个大铺面的,且价钱出的这般高,这般大手笔的怕是从咱们风清县里头也找不出几个人来。而且这不早不晚的,偏偏就在咱们想着找铺面的时候,这人便来收铺面了,还抢了咱们看上的铺面,总觉得有些蹊跷。”
宋和贵一边说,一边捋了捋山羊胡子。
“你是说,有人故意从中作梗?”闫世先低声问道。
“这事,不好说,不敢说是,也不敢说不是。”宋和贵的声音也压的有些低,担忧道:“我现在主要怕的是那惠元楼从中使坏。”
“虽说这惠元楼现如今生意比咱们要好,名头也是响亮,铺面更是气派的很,但咱们天然居毕竟也是百年老字号,这名头早已传遍了整个县,连带着周围的一些县都晓得咱们,许多外地来的还是认咱们天然居的招牌。”
“那惠元楼必定也是心里头有些不满的,倘若他们若是得知咱们现如今想着寻了铺子做新的买卖出来,估摸着也会害怕咱们东山再起,把他们惠元楼给比下去。”
“说不准便是先下手为强啊。”宋和贵无比担忧的说道。
闫世先也是低头思索了片刻,眉头紧皱,脸色阴沉,半晌低声道:“此事不能确定,咱们也不能胡乱揣测,疑心旁人。只能是既是有人看准了这铺面,那咱们便再换了地方便是,酒香不怕巷子深,这火锅滋味甚好,即便略偏远了一些,应当也是无妨。”
做生意讲究天时地利人和,这地利便是要占据位置的优势,但凡做生意的,没有不想着找个位置好的铺面的,闫世先这般说,也是没了法子,只能说些安慰自己的话。
若是寻常行情,天然居倒是也能将那些铺面都盘下来,可毕竟那人出的价钱那样高,这般打起擂台来,天然居还真是负担不起。
更何况,万一这是有人故意从中使坏,想着虚抬了价钱,故意让天然居吃亏呢?
思来想去的,宋和贵觉得眼下也没有旁的法子了,只能试着往远地方寻一寻了。
毕竟这做生意的事,迟上一天,便是少赚一天的钱,这便是赔钱了,这事情是不能再耽搁下去了,若是再耽搁下去,只是有益无害。
“我这就赶紧安排人。”宋和贵点头道,一边又担忧的询问道:“老夫人那边如何了?这几日我又是忙天然居的事,又是忙找铺面的事,也腾不出空来去瞧一瞧。”
“还是老样子。”提及老夫人,闫世先的脸色越发黯然,更是长叹了一口气:“估摸着怕是好不了了,但大夫也说一时半会儿没有性命之忧,估摸着往后怕是要长年卧病在床了。”
“掌柜的也别太灰心,兴许也只是大夫医术不佳,往后咱们找寻一二,碰到更好些的大夫,寻些更好的药材,估摸着老夫人的病便能见起色了。”宋和贵安慰道,一边提议道:“不如我便找人打听打听这精通此病症的大夫?”
“你忙里忙外,原本就顾不得了,若是再添上一件事怕是越发忙不过来了,此事我去张罗吧,你还是多盯着些铺面的事儿,这几日咱们没消没信儿的,怕是方掌柜和沈姑娘那边也会来打听一二了,到时候还得坦诚告知,只是这样一来,倒是显得咱们有些无能了。”闫世先越说越觉得此事如同大石头一般压在心头上,沉甸甸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宋和贵瞧在眼里,也是叹息了一声,觉得闫世先这两年遭受的事当真是一茬接着一茬,不曾间断,对闫世先也是十分惋惜心疼,便想着安慰一番。
还不曾开口,便有伙计小跑了过来。
伙计急匆匆的,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说话都磕巴了起来:“掌柜的,和贵叔,可算找着你们两个人了。”
“怎的了,这般慌慌张张的?”闫世先开口问道:“莫不是前堂那有了什么事不成?”
“前堂倒是不曾有什么事。”那伙计咽了口唾沫,总算是平稳了呼吸,道:“只是外头有人找掌柜的,说是有要紧事。”
“哦?是什么人?”闫世先问,接着瞧了宋和贵一眼:“莫不是咱们在铺面上一直也没消息,方掌柜他们来询问一番?”
“怕是有这个可能,只是也可能不是。”宋和贵点头,转而问那伙计:“来的是什么人,长的是什么模样?”
“一位公子,大约二十来岁的模样,穿着打扮甚是华贵,我原本以为是哪家的富贵公子,可他言谈甚为和气,又说是奉了他家公子之命而来,估摸着是富贵公子哥信任的小厮吧。”
伙计答道,又摸了摸鼻子,笑嘻嘻的补充道:“只是穿着这般好的小厮,还当真是头一回见,那他主家的富贵,可见一斑啊。”
闫世先和宋和贵闻言,互相看了一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