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大战即将一触即发, 忽然有人出声, “聂琥你居然躲到两只矮冬瓜身后,真不要脸, 略略……”
矮团子最讨厌别人说他矮, 他气得头顶呆毛竖了起来, 眉毛倒竖,小拳头捏得紧紧的, 他本来还硬撑着在聂琥哥哥面前表现, 被这一激,稚嫩的小嗓音怒吼一声, “我跟你拼了!”
“欺负小哥, 欺负聂琥哥哥, 欺负窝,我也跟你拼了!”
聂琥眼睁睁看着两只又怂又矮的兄妹团子蹭一下窜了出去,没什么打架天赋,又长得小小一只的他们,一人抱住一人的大腿张嘴就是一啃!
“嗷嗷……!”
偏厅两声惨叫声响起,场面瞬间混乱了起来。
被咬住的这两人是最先出声的,跟自己也不是一个学堂, 所以两只团子肆无忌惮地扑了上去。
这样就不违反先生的说的不许和同窗打架的规定了叭?
人都是有小团体的, 对团子们来说也同样如此。
在场的团子们最小三岁,大的八九岁都有。
在几个大点的外来团子出手扯了两只团子的头发,叫他们眼泪汪汪地边哭边打后,学堂里的其他团子迅速反应过来。
原本打算找聂琥麻烦的他们, 瞬间放下这件事,矛头一致对外。
聂琥胖乎乎的身子冲了上去,给了欺负怂团子的人一拳头,和他厮打在一起。
其他团子对视一眼,虎团子喊道:“冲啊!欺负我们的人,打他们!”
想了想,想起父王有次奉皇上命去抄家时喊的话,“如有反抗,生死不论!”
“如有反抗,生死不论!”
“冲啊,打死他们!”
“……”
皇宫学堂里团子除去没来的褚远、俊秀团子、卷毛团子,加上聂琥几个,共有十九个在场,然而学堂以外的团子更多,粗粗一看,最少有个二三十只,有的年龄还比他们多,这场团子群架从一开始便注定了团子们挨揍的局面。
刚开始凭着一腔孤勇,团子们还能咬他们几口,打他们几拳头,然而随着更多的外来团子加入进来,团子们瞬间变成挨揍的一方,局势一面倒。
好几只团子挨揍了不服气,就像虎团子,提起小拳头就反揍了回去,你打我一下,我揍你一下,嗷嗷直叫唤。
几只年龄小胆子小的团子被揍得哇的哭了出来,“哇,我要告诉先生,你们打我们!”
“呜呜呜呜……先生……”
在都挂了彩之后,偏厅门忽然被打开,三只团子窜了进来,迅速加入战局。
挨揍的团子们眼睛一亮,“盛多!褚远!秀秀!你们来啦!”
盛多冷冷撇了战局一眼,扯了扯嘴角,“来看看你们死了没!”
褚远二话不说就提气冲进战局,一手一个,将团子们解救出来。
褚远在和师父练了一段时间后,功夫见长,和这群没系统学过的打架技能的团子们简直是天囊之别,如同大魔王进入了羊圈。
俊秀团子向来斯文,然而也被团子们挨揍的场面激起了火气,跟在褚远后面搞偷袭。
卷毛团子?小小一团的绿眸团子早在说完那句话后,就冲进战局中间,他年龄虽小,打架时却像只狼崽子一样,被盯上的团子头皮发麻,第一时间竟然不是反击,而是想着逃跑。
战局瞬间拧转,正在团子们欢呼一声,撸起袖子准备来场彻彻底底的反击战时,戛然而止。
视线回到正院里正在进行的宴会上,这才刚刚要上菜,在桌上摆了第三道菜时,忽有人问道:“去给偏殿那群孩子上菜没?也该饿了,先紧着他们上。”
有人耳朵动了动,“听听,是不是有什么动静?”
“我怎么听到有孩子在哭啊?”
熟知熊团子性子的大人们,心里一个咯噔,“坏菜了,该不是打起来了?”
在想想,还真有这可能,今日来的团子们不都是互相认识的,他们中有权贵世家中的团子,有朝廷官员家的团子,也有皇室宗亲的团子,平时什么交集,谁也不服谁,这冷不丁地凑一块儿,闹个什么矛盾,打起来……
“赶紧使人去瞧瞧,我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儿!”
“不行不行,我听我家孩子哭声了,我得亲自去看看才放心!”
众夫人一对视,干脆跟着去了,女眷这边一下子空了出来,只有尚未用过的菜肴摆在桌上,男人家那边已经开始喝了起来,完全不知道这头的事儿。
越是走近……哭声喊声尖叫声越发近耳,一众贵夫人们脸色焦急,提着裙摆什么也顾不得了迈着小碎步跑了过去。
偏厅们冷不丁地再次被打开,打得正嗨的团子以为又有援军来了,头也不抬叫喊道:“快上啊!”
众夫人们:……!!!
一阵混乱后……
团子们有一个算一个排排站,楚河汉界分明站成两边,耸肩垂头,小脸垮了下来,一脸大难即将临头,天要亡团子的表情。
夫人们看得额头太阳穴直跳,瞧瞧这一个个鼻青脸肿的,没一个完好的,团子们还没觉着自己错,方才要拉开时,还有团子趁机挠了对方一下,若不是她们在,眼看着大战又要开始……
“说吧,因何事打架?”
团子们互相看了一眼,摇着小脑袋不说话。
这点默契团子们还是有的,他们私下甭管有什么“深仇大恨”都不许跟大人告状!
这些贵夫人哪怕料到团子们该是打架了也只以为是单一两三个闹闹小矛盾,万万没想到这群团子能耐大了,他们竟然打群架???
收拾不了这群团子,有夫人说道:“派人去喊老爷,跟老爷说他儿子跟人动手了。”
说这话的团子他娘是礼部尚书夫人,她儿子今年六岁,蹲在地上鼻青脸肿的,一听要跟爹说,立马哇哇大叫,“我说!”
“他们先动手的!”他迟疑了下,伸手指向矮团子兄妹俩,与其同时畏惧地看了眼褚远,方才就是被他给揍惨的。
栾郡王王妃正抱着三只形状凄惨的团子心疼着,一听这话,脸立马拉了下来。
“本王妃孩儿都才将将三岁……”她上下看了眼他的身板,接道:“能打得过你?”
矮团子也不是省油的团子,他捂着脑袋,方才头发被抓得狠了,现在还疼,“他说我和妹妹矮!”
“还要打我们!”
在场众人:……
打人是不对,矮倒是事实……
聂夫人虽说平时对自家小儿子嫌弃得很,这会儿看小胖子满头满脸的青紫,气得浑身发抖。
怂团子从自家母妃怀中下来,哒哒跑到聂琥身边,仰头看着聂琥娘亲,告状道:“聂琥哥哥娘,他们很坏,嫉妒聂琥哥哥做了大官,所以才动手的!”
聂琥哥哥娘这是个什么称呼?聂夫人低头看这小团子,看她看自家儿子亮晶晶的眼神,不免被逗笑,“我家阿琥凭本事得来的封赏,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今儿要是不给个交代,谁打了孩子一下,聂国公府跟他没完!”
众人面面相觑,聂夫人是皇后娘娘的生母,万一闹到皇后娘娘那去,皇后娘娘枕边风一吹,皇上可不得偏心?
聂夫人冷笑一声,“今儿这事说到底是因小儿而起的,我家阿琥年纪虽小,却受不得凭白污蔑,更不能无故被欺负,如若不给个说法,就去皇上那评评理。”
聂夫人到底是出身武将世家的,平时看不出来,关键时刻却像个护犊子的母老虎,莫名有些凶悍。
团子们这边的皇室宗亲自然与她站在一起,跟着讨伐其他人,有口齿伶俐的夫人讥讽那方有的孩子年龄大了这边这么多,也好意思动手?
另一边的自然不服气,双方再行理论起来,那架势跟团子们之前打架相比也不差什么了,就差撸起袖子就干。
这下反倒换成团子们害怕了,他们左看看又看看,小肥脸上表情纠结得很。
“就这么回事儿?”
低沉威严的男音响起,殿前密密麻麻跪了一群朝廷大臣和家眷们,小团子各自抱团站在两旁。
褚稷看了眼那些个鼻青脸肿的小崽子,忽感头疼,回头宝儿问起的时候,他怎么说?
团子们缩着小脑袋,恨不得钻进地里,坏皇上的眼神可凶了,忒吓人!
老恭亲王寿宴赶得巧,恰好是朝堂十日一休沐之时,朝堂上有头有脸的大臣们都去参加了,去了大半。
这会儿全聚集在大殿内。
“皇上,此等小事本不该叨扰皇上,然禹亲王、栾郡王……欺人太甚!”他一连点了好几个皇亲,便是连宴席主人恭亲王府也在内,谁叫他们家两只团子也参与进去打架了?
恭亲王府作为东道主,非但没罚先动手打人的熊团子,还纵容他们胡作非为!
“王大人此言非也,正所谓先撩者贱,是谁先挑事儿的?难不成身为皇家的孩子,要堕了我皇家的威风向尔等低头不成?”
说这话的皇亲高傲得不行,仰着头懒得看他们,这可把其他大臣们客气坏了。
双方各执一词,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一时间殿里差点成为菜市场。
这些团子们各个都是家里的宝,就算不是,哪怕为了面子,他们也会据理力争!
皇室宗亲的孩子跟大臣权贵家的孩子打架,往小了说是孩子们不知事胡闹,可往大了说边容易扯到党派之争,谁都知这两方互相看对方不顺眼,再一瞅自己家的孩子让对家打成这般德行,还能善了?
“还请皇上评判。”
褚稷看了眼下方的妻弟,胖团子跟在自家爹娘身边,抿着嘴不说话。
他忽然朗笑出声,“朕本想明日上朝再跟众卿家宣布一件喜事,如今此事的功臣被殴打,朕正好将此事公布出来与众卿家知晓,以免再生波澜。”
“传工部尚书——”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给宝宝们发红包,求发言么么么吧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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