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星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聂霜紫抿唇一笑道:“恐怕如星嘴里的第一个在凤城的朋友就是萧公子吧?”
如星叫他萧大哥,萧钰宸又直唤如星芳名。这两人进展太快了点吧?
聂霜紫不无恶趣味的想。
被聂霜紫点破,如星脸微微一红,但并没有否认。扶桑见她这副模样,心里也有些恍然了。
萧钰宸看了看眼前三个风资卓绝的美人,最后仍是把目光停在了聂霜紫身上。看样子,她似乎和慕容扶桑认识,这点倒让他挺惊讶的。
“你们两个去哪了?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
聂霜紫对萧钰宸的兴趣不大,目光一转就看向扶桑问道。从刚才开始,她就觉得扶桑似乎有点异样。
“我刚才看到卖糖人的,一时忍不住就跑上去买了几串,谁知道回过头来你们两个都不见了,差点急死我呢。”
如星抢先说道,作为第一个脱队的,她觉得自己应该承担责任。
聂霜紫这时才看到如星手里拿着好几串糖人,她又看着扶桑道:“这么说你们两个没在一起啊?”
“我本来追着如星,后来不小心被人冲散了。”
扶桑敷衍的带过她离开的理由,微笑的脸上有些落寞的神情。
聂霜紫没漏过她的神色,但她不打算在这里多问,浅笑的点了点头道:“没出事就好,下次可不许丢下我一个人了。”
“不会了不会了,你不知道我和扶桑没看到你有多担心,幸好扶桑说你可能会来这儿等我们。阿紫,对不起啊。”
如星握着她的手道歉道,小脸上还残留着担忧。在她单纯的脑袋里,比起会武的扶桑和从小在江湖长大的自己,柔弱的聂霜紫当然更需要人保护着。
聂霜紫揉了揉她的脑袋,表示自己并没有怪谁的意思。
“萧大哥,你也是来拜月老的吗?”
安慰完聂霜紫,如星又把小脑袋转向了萧钰宸,好奇的问道。
“我是陪朋友来的。”
萧钰宸微微一笑,并没有因为如星的问题太直接而不自在。他看向聂霜紫问道:“即将到用膳时辰了,不知三小姐可决定好在哪家酒楼用膳?”
这家伙的言下之意是打算他也要来凑一脚吗?聂霜紫眨了眨眼睛看向扶桑,无声的询问她的意见,因为是她负责今天出来的一切需要的。
“抱歉,原本在回香楼订了雅座的。但是我有些乏了,想先行回府。”扶桑歉意的摇头,看着聂霜紫道:“阿紫,只能你和如星去了。萧公子若不嫌弃,可一同前去。”
后一句话她转头对着萧钰宸说的。
“我刚刚摔了一跤,衣裳染了沙尘。在外行走不免失礼,不如我陪你一起回去吧,正好换身衣裳。”
聂霜紫也不拦她,轻声说道。可她这么一说,如星却不乐意了:“你们都走了,谁来陪我呀?”
聂霜紫轻瞥了一眼萧钰宸,浅笑道:“这不还有个现成的萧大哥么?”
在如星心里,让他这个萧大哥来陪她吃饭,肯定比她和扶桑要好得多吧?
马车不急不缓的往来时的路行去,时近中午,路上的行人比来时多了许多。
“小姐,把如星姑娘一个人留在那儿没问题吗?”
马车里,清霜看着沉默的二位小姐,有些担忧的问道。
“担心什么?萧钰宸又不会把她吃了。”
聂霜紫挥挥手,漫不经心的说道。她也许是几个人里最不担心的了,因为是她厚着脸皮把人硬塞给萧钰宸的。正在萧钰宸万分推辞的时候,采衣和清霜也回来了。所以她很不客气的扔下三言两语就拉着人跑了。
聂霜紫直白的话语让两个小丫头脸红了红,萧钰宸是正人君子,当然不会做失礼的事了。只是孤男寡女单独在一起,终归是不太好的。
看着从上了马车后就一言不发,重度失神的扶桑,聂霜紫轻叹了一口气。对着采衣和清霜挥了挥手道:“你们去马车外呆会。”
“是。”
采衣和清霜齐齐应了一声,掀开车帘走了出去。
“还不回神吗?”
聂霜紫伸出手在扶桑眼前晃了晃,戏谑地道。
扶桑的思绪被打断,抬起头来,看着聂霜紫清澈的眼睛不禁苦笑道:“还是和以前一样啊。明明离开了一年多,但还是什么都没改变。我的心事,依然瞒不过你的眼睛。”
“扶桑,你离开凤城一年多,可我们却相处了十五年,你也在凤城生活了十五年。一年的时间不算长,你希望改变些什么呢?”
聂霜紫摇头说道,平静的眼中是深藏已久的睿智,她抿了抿唇,轻声道:“你去见他了?”
虽是问句,却已笃定。
扶桑敛眸沉默,聂霜紫问了之后也不再言,马车里压抑着长长的安静。良久之后,扶桑才张了张口,像是要很费力才能从口中说出关于那个人的话,原本清冷的声音都变得略微沙哑了起来。
“我以为,我忘了他。”
她抬眸,眼中翻涌着痛楚:“阿紫,我以为我能忘了他,我以为我已经忘了他。我以为一年的时间足够我忘了他的。可是,可是再见到他……”
“心还是会疼是吗?”
聂霜紫接过她的话,坐过去将她揽进怀里疼惜道:“傻扶桑,一个人放进心里面,哪里有那么容易再拿出来。”
“阿紫……”扶桑将头深深埋进她怀里,声音带了哽咽。
她记得这个味道,记得这个体温。两年前,当她心碎成灰的时候,阿紫就是这样抱着她,抱了整整一夜。那些泪,那些痛也都尽数浸入了阿紫的衣襟。就是这个单薄却温暖的身体,将她的理智一点一滴的从绝望里拉了回来的。
一年来,她看着自己的心挣扎,扭曲,痛苦,再到平静。她以为自己已经完全放开了,却没想到在这个最懂自己的人面前,还是轻而易举的崩溃。
聂霜紫叹息一声,轻轻拍抚着扶桑的背,等着她平静。她没有问她为什么还要去见他,她也不必问他们都说了些什么,她只要知道自己这个至友有多爱那个人就够了。
等哽咽声逐渐低不可闻之后,聂霜紫才抚着扶桑的黑发安慰道:“我们不能自由选择想要爱的那个人,但可以选择爱人的方式。不管是哪一种,答应我,别太为难自己好吗?。”
半晌之后,扶桑才抬起头来,神色已经恢复了平静。除了聂霜紫胸前的点点水渍,根本看不出来她哭过。
“阿紫,你放心吧。我已经不是当年的傻女孩了,他,也不是当年的他了。”
苦涩的笑了笑,她说的是实话。早在当年离开,她就知道自己回来的时候还是会面对他。只可惜,时间没能治疗伤痛,却让她和他的距离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