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你有预约嘛,要是没有,那我不能放您进去。”
医院走廊上守着的人完全就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夏繁星一大早就到了医院,已经在这里磨了半天嘴皮子,可守在这里的人就是不放她进去。
霍庭深受伤昏迷后,霍家将国安医院住院部的一整层包了下来,还找了人守在这里,除了有预约的人,不许任何人接近霍庭深的病房。
这样看起来像是在保护霍庭深,实际上却更像一种变相的监禁。
难怪她在海城上飞机之前,苏夜天曾嘱咐她要是一时没法见到霍庭深也别着急,看来苏夜天早就预见到会是这样一种情况了。
看来霍庭深和霍家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很融洽。
夏繁星此时已经从霍庭深车祸重伤的紧张情绪中平静下来。
眼见守在这里的人不让她进,她决定先离开医院再想办法。
到了楼下后,她先给封景打了个电话,结果一直无人接听。
到底是怎么回事?
封景为什么会不接她的电话?
明明霍庭深就在这里,她却见不到他!
夏繁星担心的不行,一颗心悬在半空中,不上不下的难受,恨不得现在立刻马上见到他。
尽管苏夜天说过会尽快赶过来,让夏繁星等他来了再想办法,可她一刻都不想再等了。
夏繁星转身下楼去了一楼的卫生间,推开了卫生间里放着清洁工具杂货间的门。
跟她想的一样,在杂货间里放着几件脏兮兮的工作服,应该是保洁人员来不及带回家清洗的衣服。
顾不得衣服有多脏,她拿起来直接穿在身上,在里面找了个帽子戴上,又从自己的化妆包里拿出化妆品在自己脸上涂涂抹抹了一番,等她拎着拖把从卫生间里走出来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个脸色蜡黄,眼神黯淡,看起来十分憔悴普通的保洁阿姨。
凭借这手出神入化的化妆技术,外加精湛的演技,夏繁星终于成功地混入了霍庭深所在的楼层。
她不知道霍庭深到底在哪间病房里,只好一间间地找过去。
外面天空阴沉沉的,气压很低,走廊里的光线很暗,莫名给人一种压抑到极致的感觉。
夏繁星一连找了几个病房都没找到霍庭深的病房,一时忍不住有些心烦气躁。就在这时,一阵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的清脆脚步声从一边响起,她一抬头,就见走廊的尽头有个女人走了过来。
等看清那个女人的脸时,她瞳孔猛地放大——薛琪!
薛琪踩着高跟鞋,形色匆匆地向走廊中间的一个病房走去,手里还拎着一只保温桶,一看就是来探望霍庭深给他送吃的。
夏繁星担心被薛琪识破自己的身份,赶紧将帽檐往下拉了拉,装出一副正在拖地的样子。
等到薛琪进了病房之后,她才紧跟上去,站在病房外面,悄悄从没有关严的门缝里往里看去。
就见薛琪走进去后在病房里唯一一张病床边坐下,露出了躺在病床上的男人身影。
夏繁星揪着心向病床上的人看去,一看之下,眼泪差点流出来。
躺在病床上的男人正是她心心念念的霍庭深,却不是平时强势霸道高冷的他,他看起来是那么的虚弱憔悴。
苍白的脸,龟裂没有血色的唇,明显瘦了一圈的下巴,还有露在被子外面却缠满着绷带的脑袋……像有一只大手猛地攥紧了夏繁星的心脏,让她疼的几乎喘不上气来。
霍庭深,霍庭深,霍庭深……
夏繁星在心里一遍遍呼唤着霍庭深的名字,一只手紧紧地捂着嘴,无声地流着眼泪,另一只手扣在拖把杆上,几乎将指甲都要整个翻过来了,她都毫无所觉。
然而下一秒,却又让她更痛苦的画面出现在了视线里。
“深哥哥,我给你带鸡汤来了,我扶你起来喝点好不好?”
薛琪将霍庭深从病床上扶起来,让霍庭深靠在床头上,将保温箱里的汤倒出来,用勺子舀汤吹凉了送到霍庭深嘴边,“深哥哥,这可是我整整煲了一夜的老母鸡汤,你一定要多喝点,这样身上的伤才能好的快。”
霍庭深没说话,却顺从地张开嘴,将勺子里的汤喝了下去。
就这样,薛琪喂一勺,霍庭深就喝一勺,病房里的气氛看在夏繁星眼里是那么的和谐。
夏繁星扣在拖把上的指甲用力到泛出了血丝,但她一点都感觉不到疼,因为心口的疼已经远远超过了手上的疼。
原来在霍庭深车祸住院的这段时间里,一直都是薛琪在照顾他吗?
那她算什么?
明明是正大光明和霍庭深领了证的是她,可这么多天过去了,她却一直都不知道霍庭深车祸住院的消息。
为什么不告诉她?
她是他的妻子啊,是他要共度一生的人,霍庭深这样瞒着她到底算什么!
难道在霍庭深心里,从来都没把她当成最亲密的人吗?否则又怎么会什么事情都不告诉她?
夏繁星心里又疼又难过,情绪几近崩溃,既想冲进病房恨恨质问霍庭深把她当什么,又怕这样冲动地跑进去,会让他伤情加重,再说还有薛琪在病房里……
封景一走出电梯,远远地就看见自家老大病房门口站了个保洁员,她头上带着一顶几乎将整张脸都盖住的帽子,看着非常奇怪。
他一下子警惕起来,以为又是混进医院来要对自家老大不利的人,不动声色地快步走了过去。
然而等他走近后才发现眼前站在门口的人竟然全身都在发抖,握着拖把的手也用力到关节发白,还有血丝从她指缝间流了出来,那人却好像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皱着眉头沉声问道:“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夏繁星听到封景的声音,身体一怔,接着转身就跑。
她这一跑让封景更加确信了面前这人有问题,伸手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按在了墙上,冷冷地警告到:“把帽子摘下来,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夏繁星低着头死死地咬着下唇,一声都不吭。
封景等了一会儿见面前的人没动静,不客气地将帽子从她头上一把给拽了下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