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放在平时,辛太师怕被人说自己苛待下人,为了声誉着想,可能就算了。
可今天,他被辛瑟瑟嘲讽得火冒三丈,一肚子气整没地方发,这些奴才还敢撞上来作死,他肯定要拿他们开刀,否则以后还有谁会将他的话放在眼里?
薛管家得令,立马就带着人进来,将屋里的下人通通绑了下去,屋里一片鬼哭狼嚎。
辛瑟瑟冷眼旁观看着这一幕,虽然她觉得这些下人很无辜很可怜,但她也没有做圣母的打算,因此她并没有开口为他们求情。
突然,她感觉到一股凌厉的目光投落在自己身上,她扭头看去,正好对上辛七娘淬毒的目光,她嘴角一扯,朝辛七娘回了一个挑衅的笑容。
辛七娘以为她进了宫,就能够成为人上人,将她一脚踩在脚底下吗?如果她真的这样想,那只能说,她实在太天真了!
没错,元祐帝现在是喜欢她,可后宫佳丽三千,每隔三年还要进行一次选秀,到时候又会送进一大批的秀女进宫,也就是说,这皇宫里,最不缺的就是女人,而且还是年轻的女人!
辛七娘能不能长长久久得到元祐帝的欢心是一回事,就算她真有本事,可后宫里的女人都不是吃素的,一旦她进了宫,所有女人都会将她当成眼中钉,她要面对的状况,将会比她想象中还要危险百倍千倍!
别的不说,单单说这宜贵妃,她会眼睁睁看着辛七娘在她的眼皮底下得到元祐帝的宠爱,从而将她踩在脚下吗?不会,宜贵妃这人素来最小心眼,她肯定不会甘心,因此第一个要对付辛七娘的,不是别人,而是宜贵妃!
再退一万步,就算辛七娘躲过了所有后宫的肮脏手段,成为了元祐帝宠妃,可大皇子已经二十有二,比安枫墨还要大一岁,辛七娘就算一进宫就怀上皇子,这皇子能不能安全长大是一回事,就算能,他能争得过这些早已经成年的哥哥们吗?答案不言而喻。
因此,辛瑟瑟并没有将辛七娘进宫这事放在眼里,在她看来,辛七娘走了一步臭棋!
辛太师这边将一群下人打卖了出去,回过头来,还让人将皮鞭拿上来,准备教训辛瑟瑟,可他的皮鞭还没有碰到辛瑟瑟,就被一旁的如梦给抓住了。
辛太师鹰眸一瞪,犀利怒斥道:“你个贱婢,还不放手?再敢阻拦我,我让人将你拆骨剥皮!”
“辛太师息怒,不过奴婢并不是太师府的奴才,奴婢是八王爷派过来保护小姐的,八王爷有令,无论是谁敢伤害小姐,格杀勿论!”
如梦说完,抓着皮鞭的一用力,就轻轻松松将皮鞭抢了过去!
辛太师虽然是个男人,可他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被如梦这么用力一拉,他整个人朝前踉跄过去,要不是薛管家眼疾手快扶住了他,此时他肯定要跌个狗吃|屎!
“反了!反了!快来人,将这贱婢给我拿下!八王爷权势再大,他也管不到我们辛府的家务事,他就是告到皇上面前,皇上也不能拦着我教训女儿!”
辛太师气得整张脸都黑了,拍着桌子让薛管家叫人将如梦拿下。
可这一次薛管家却没有动。
他脸有难色地看着辛太师,低声劝慰道:“老爷息怒!这奴婢虽然可恶,可她毕竟是八王爷的人,俗话说,打狗看主人,若是真的伤了她,到时候太师府跟八王爷的关系可就僵了!”
辛太师心里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这贱婢,还有这三女儿,一个比一个嚣张跋扈,完全不将他这个太师放在眼里,传出去,让他这张老脸往哪里放?
“你尽管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就是了!”辛太师黑着脸吩咐道,话虽如此,可语气早没有之前那么强硬。
薛管家是个老奸巨猾的人精,一看辛太师这样子,便知道他有些动摇了,他又低声下气劝说了好几句,还拉下徐氏一起充当和事老。
徐氏本来不想参合到他们两父女之间的事情去,只坐在一旁当个壁上观,可如今薛管家点了她的名,她为了卖薛管家一个人情,因此想了想,还是开口了。
“老爷,薛管家言之有理,没必要为了一个贱婢,影响到你和八王爷之间的感情,你大人有大量,也就不要跟这些小人物计较了!”
徐氏说完,抬头看着辛瑟瑟道:“三娘,你也是太冲动了,就是你不喜老爷说的话,也不该如此忤逆老爷,要知道,孝字当先,无论你多有理由,当是忤逆父母这一条,说出去,就够让人用唾沫子淹死你!”
辛瑟瑟嘴角微微一扯,点头道:“太太说的是,今天是女儿太鲁莽了一点,还望父亲不要跟女儿一般见识。”
辛瑟瑟自然不觉得自己有错,只是徐氏的话也并不是没有道理,毕竟这是在古代,一个孝字压下来,就够她吃一壶了!
而且她也不想继续在这里跟辛太师等人浪费口舌,所以徐氏将台阶递过来时,她就顺势下了。
辛太师看她突然改变了态度,还以为被自己震赫下去了,用鼻孔俯视着她,得意道:“这么说,你是承认自己错了?”
辛瑟瑟心里觉得这辛太师好笑至极:“女儿的确不该将父亲气成这样,只是女儿刚才的话没有变,要银子没有,要命有一条!”
辛太师原以为她服软是怕了自己,没想到她居然如此冥顽不灵,一张老俊脸气得一阵红一阵白,一阵黑一阵紫,指着她再次怒斥道:“孽障,我今天就打死你!”
徐氏怕他真的闹得一发不可收拾,冲过去抱着辛太师的腰,扭头让辛瑟瑟赶紧离开:“三娘,如今你父亲正在气头上,你还是快离开,迟些再来跟你父亲道歉!”
徐氏要冲当好人,辛瑟瑟虽然不想承她的情,但也不至于蠢到跟她对着干,她点点头,一眼不出,带着如梦转身就走。
辛太师气得火冒三丈,伸手将徐氏推开,挥着她的鼻子骂道:“蠢妇,谁让你自作主张了?别以为让你管家,你就能爬到我的头上来作威作福,你要是敢背叛我,我立即就休了你!”
“老爷好没道理,妾身如此这般,还不是为了老爷,老爷如今在气头上,自然不管不顾,可气消之后,老爷可就是要头疼了!”
徐氏也是气得不行,她这般吃力不讨好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为了辛府,他不承情也就算了,还当着下人的面如此叱喝她,真当她是泥人做的啊?
薛管家让人将徐氏扶起来,在一旁和稀泥道:“老爷,夫人这话倒是真心为老爷着想,夫人进府这么多年,照顾老爷,管理后宅,将府中上上下下都打点得十分妥当,看在这苦劳之上,老爷也不该如此责备夫人。”
薛管家这话可谓戳到了徐氏的伤心点,她眼眶一红,捂着帕子低声哭泣了起来。
“好了,都是一把年纪的人,还哭哭啼啼的,让孩子看了也不难为情?”辛太师这人也是吃软不吃硬,尤其是看不得女人哭。
当年叶氏也就是用这招,让辛太师宠了她那么多年,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不能做任何对不起他的事情,否则就是哭死在他面前,也不能让他那石头般坚硬的心软化。
薛管家看辛太师态度软化下来,料想着后面他们两人应该吵不起来,于是便带着下人下去了。
辛四娘和辛七娘等人也不好继续呆下去,起身跟辛太师和徐氏告辞。
一众人走后,正堂里只剩下辛太师和徐氏两人,徐氏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看着辛太师道:“老爷今日实在是太心急了,就算是要跟三娘要银子,也不用当着众人的面跟她提,难道你还不知道这三娘的性格吗?素来是软硬不吃,天生的反骨!”
辛太师冷哼一声:“你现在倒是会说她的坏话,刚才你怎么跟哑巴一样?还擅作主张让她走人?”
徐氏埋怨地别了他一眼:“我不让她走,难道还真眼睁睁看着老爷做出日后后悔的事情吗?”
辛太师眼底眸光森冷:“这孽障,以为攀上了八王爷这棵大树,就能够将辛家一众人都不看在眼里,她难道不知道,一个女子再怎么厉害,若是没有娘家的支持,她就永远都没法在夫家站稳脚步,更何况老王妃有不喜欢她,她难道心里没底吗?真是个鼠目寸光的蠢货!”
徐氏转着手中的佛珠,勾唇冷声一笑道:“老爷既然知道她是蠢货,那又何必跟一个蠢货计较呢?”
辛太师俊眉一挑,瞪着鹰眸道:“你道老爷我闲着没事做啊?若不是最近人脉被折,京城各点生意也遭到了打击,我何至于要她那点银子?如今宫里大皇子和二皇子越发成气候,宜贵妃在宫中举步维艰,处处需要银子打点人脉,我这个做父亲的,自然要为她想办法!”
原来辛太师要这十万两白银,表面是个辛七娘,实际上要辛七娘带着进宫拿给宜贵妃,让她拿去为三皇子铺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