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利来利往
一个死过三天了的人是什么样子的?他的脸一定是煞白的,他的人一定没有任何生机的,人已经死了,身上又怎么可能出现生机呢?此时此刻倘若有人问这个嫣然一笑就已经颠倒众生的白衣赤足女人:世上那个活人最像死人?这位世人眼中的红颜祸水一定不会有半点迟疑指着眼前这三个人。
李密、祖君彦、程知节。
这三个人简直比死人还像死人了,当然如果要在这三个人中挑选出一个最像死人的人,那这个人一定不是别人,而是身材最矮小,身上气质最卓越的人——李密了。
此时此刻无论是李密、祖君彦还是程知节都已经停止了笑容。
祖君彦的铜鞭、程知节那杀人如草芥的巨斧,此时此刻都已经掉落在了地面上了,他们的双手都在搀扶着立在他们中间得那个人,那个已经摇摇欲坠的人。
李密面色煞白,简直就如同一个已经死了七八天的死人。他的身体在摇摇晃晃,而祖君彦、程知节两人的心也仿佛如同随时要崩倒的山岳,只是他们也不知道何事会崩到。
李密看上去已经像是死人了,可毕竟他还是没有死的,他现在还活着,他的眼睛还盯着眼前这位颠倒众生的女人,一字一句道:“在下从未见过姑娘,实在不明白姑娘为何对我下杀手?”
白衣赤足,如同天上仙子,犹如红尘精灵女人盈盈一笑,她竟然还托着下巴望着李密眨着眼睛道:“难道现今的瓦岗寨大龙头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呢?我们自然是无冤无仇,只可惜你却是瓦岗寨的大龙头,因此我也就只有请你去死了,你如果不死,我又如何得渔翁之利呢?”她说道这里笑眯眯的眼睛中流露出一抹李密都生出阵阵寒意的笑意。
女人幽幽继续道:“阁下今日设计暗算前任瓦岗寨大龙头翟让之时我也一定会连通阁下的死讯一起告诉给瓦岗寨众人,到时候那可就有一场好戏了。”
女人原本是打算说完这句话的,可他的这句话才说道大龙头翟让这里就不得不停了下来。
祖君彦,程知节两人忽然松开李密,两人几乎在同一时间将地上的铜鞭、巨斧吸纳入手中,闪电攻向这位举止优雅的致命地方。
现在他们不能不出手了,今日这件事情这个女人绝对不会希望留下活口的,因此他们这两个现今还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岂非也就只有死路一条。
他们都是在江湖上厮混多年的人,因此当他们明白了这一点,非但没有后撤,反而直接朝着面前这人出手,似要取下这个美艳女子的性命。
因此女子也不能不停下言语。
白衣赤足的女人叹了口气,幽幽道:“我本不想杀你们,你们又何必自寻死路呢?哎。”
不过十几字,语音还没有落下,亡命一击的两人连女人的衣角都没有碰到,只是眼前一花,随即身体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道崩飞了出去,砰的一声狠狠砸在了地面上。
两人还没有死,但已经重创,离死已经不远了。
女人依旧在笑,他凝视这祖君彦、程知节慢悠悠道:“我并不喜欢杀人,只可惜现在你们却已经非死不可了,谁叫你们将主意打在我身上呢?实在抱歉。”
抱歉二字落下,只见女人衣袖中划出一把木梳,梳子半空裂成两半,分别刺入祖君彦、程知节两人咽喉。
不深不浅,刚好致命。
瞬息之间杀人,杀人亦不能多浪费一分一毫的力气,好可怕的身手、好可怕的女人。
李密心中的忌惮之意更浓重了,此刻他已经想逃了,可他自己在这片密林之中设下了天罗地网,外面也下令没有他的命令不允许任何人闯入,何况翟让等人刚刚逃离,又有什么人可以想到竟然会出现鹬蚌相争之后渔翁得利的局面呢?
因此此时此刻他逃也是逃不掉了,甚至可以算得上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苦笑,他是万万没有想到前一刻踌躇满志的他此时此刻已是枭雄末路,难有生还之机了。
他重重叹了口气,并没有做出侮辱他身份跪地求饶这种事情,只是望着眼前这个神秘女人,忽然开口问道:“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女人呆了呆,偏着头思忖,似乎在认真思考李密口中的他是什么人,是男是女,半晌女人才道:“你说得他是谁?是墨清池还是旷神谕亦或者是什么我不认识的人?”
李密的脑袋顿时几乎爆炸开来,墨清池,这个名字在他的脑海中一面又一面的掠过,他眼中掠过精芒道:“你是魔门中人?”
女人盈盈一笑,慢悠悠道:“恭喜你猜对了,因此我送给你一件礼物。”
李密已经收到了礼物,他已经永远不会在疼痛了。一个永远都不会感觉到一丁点疼痛的人就只有死人,因此李密死了。
她为了确认李密是不是真的已经死了,还小心翼翼蹲下身检查一下被他模拟翟让长刀杀死的李密尸体。
因为鲜血实在太多,流得实在太快了,地面上的竹叶也沾染上了鲜血,因此她的衣角上也沾染了些许鲜血。
女人望着衣角上的鲜血,叹了口气,慢慢道:“看来我又要请那个人和我去买衣服去了。”她说到这里,嘴角勾起了笑意……
青翠竹林,八具血淋淋的尸体,一位白衣赤足的女人行走着,渐渐消失在着充斥着邪魅诡异气息的竹林……
“自古以来世上之事都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只不过世上大部分人都认为自己是渔翁,因此大部分人也就成为了鹬蚌。”路上,女人不有回忆起某个男人随口道出的言论,面上露出了会心一笑,她的视线不由自主瞧了一样东南方向,似乎想看一看那个运筹帷幄,料事如神的男人正在干什么。
不过他的脚步并没有停顿,虽然李密的事情通过毒药以及武功处理完了,但这件事情还没有禀告给师尊,因此这件事情并不算完……
偏僻郊野,一个破旧的茅草屋,茅草屋内有一位轻遮黑色面纱的女人,女人坐在一把小木椅上,坐在门口,这个女人的眼睛仿佛不会动一样,只有哪位白衣赤足的女人出现在这个女人的视线中,这个女人的眼中才闪过一抹光芒,人也恰时站立起身来。
“结果如何?”
“李密死、翟让也即将死。”
“很好,那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墨清池了。”她说完这句话又坐了下来,只是余光瞥向白衣赤足欲言又止的女子,却道了一句:“你想问什么?”
女子俏皮一笑,轻挽着黑裙女人的手,娇声道:“师尊,瓦岗寨这次计划的核心是在于沈落雁和宋玉致吗?”
女人冷冷笑了声,凝视着眼前这个女人,一字一句道:“难道你没有看过墨清池留在石屋中那部手札吗?”
“看过。”
“那你也应当看过他对沈落雁的评价?”
“看过,上面曾言沈落雁是王佐之才,而非天子之选!”
“既然如此那你也应当明白此时瓦岗寨翟让、李密皆亡,核心并非是沈落雁。”
“那是谁?”
“翟让、李密两人亡故,沈落雁这位暂时离开瓦岗寨的军师自然就成为炙手可热的人物,不过却也只是暂时管理瓦岗寨而已,难道你真不明白为什么墨清池不远千里请你来到荥阳的目的。”
白衣赤足的女人再也笑不出来了,她呆呆立在原地。
气质高雅的女人直接打破了一切幻想,她走到女人面前,轻轻拍了拍女人的肩膀冷声道:“墨清池与为师都志在天下,但从未想过坐拥天下,但你不同,不管是在墨清池眼中还是在为师眼中你都有机会成为治理天下的霸主,现在你总算明白为什么为师不但邀请你研究魔门百家之学亦要求你心无旁骛研究儒释道之经典了吧。”
女人呆滞住了,她呆呆望着眼前的师尊,匪夷所思。
师尊望着眼前这白衣女人一字一句道:“现今已是天下割据,群雄逐鹿的局面,我们魔门若不想再一次沦为他人嫁衣,传播思想与理念,不但要改善自身,而且还要寻找一个可以依托信任的天下霸主,而这一点与其相信他人不如相信自己。”
女人那张精致的面上露出了苦笑,她道:“因此师尊认为我可以?”
“这一点我并不太清楚,不过你总应当尝试一次!现在无论是我还是墨清池都在尝试这件事。”师尊道:“现在你需要面对得第一关就是现今已经有执掌瓦岗寨能力的沈落雁,倘若你得不到她的认同,那一些也就只不过是夸夸其谈而已。”
女人道:“而我的第二步是不是要得到宋玉致的认可呢?”
“宋阀可能是我们魔门逐鹿天下的一个重要助力,因此不管如何你也务必和宋玉致这位宋阀的核心人物见上一面。”她说道这里,又指了指不远的方向道:“据我所知墨清池就在前方三十里出的一个山坳里,宋玉致也在哪里,此时此刻你若去得早或许会见他一面。”
“见他一面,你意思是他已经准备走了?”
师尊淡淡道:“你跟在他身边已经有三年的时间了,难道还是不了解他的性情吗?对于他来说瓦岗寨的事情已经办得差不多了,其余的事情无论是你还是沈落雁亦或者荣娇娇都会处理,因此她又有什么留下来的必要呢?”
女人轻咬着红唇,也不说话了,如飞一般向着师尊指使的方向而去。
师尊望着女人离去的背影,只是轻声叹了口气。
她忽然一字一句慢慢道:“现在我应当称呼你什么呢?旷神谕、海棠公子还是墨清池亦或者魔傅?”
一道那位白衣赤足女人绝对非常熟悉的声音慢悠悠响起:“旷神谕、海棠公子,这两个名字我用得实在太少太少了,我还是比较喜欢墨清池这个名字。”声音中,一人已经从茅草屋中踏着悠闲的步调走到了黑裙遮面的女人面前:“不过我并不愿意勉强玉妍你,因此无论你如何称呼我,我都乐意之极。”
“哦?”
墨清池负手而立,神色忽然变得无匹深邃,悠悠叹道:“我这个人一向很少多话,但此时此刻却不能不与玉妍多说上几句话,因为我害怕再没有机会和玉妍你说话了。”
“为什么?”
墨清池慢慢道:“你可还记得燕十三?”
燕十三,祝玉妍的手轻颤了一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