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起和贤俊都撤了法力,古令将此物招至手中道:“多谢二位道友谦让了,本宗主代古雄川这派宗门多谢!我来此最大的希望,就是想得到一件神器,而如今终于如愿。接下来再发现什么宝物,皆归二位道友所有,我得此夔角足矣!
我还有个建议,此番所得的神器,不论最终归谁所有,另外两人若需使用,则可随时取用,诸事都好商量。”
这个建议倒是既明智又稳妥。神器这种东西,若无辅助修行的特殊妙用,平常也不可能天天能用得上。三人中由一位所有者保管,其他两人需要用的时候,皆可以拿去用,也包括云起的“研究”,这是避免争端的最佳处置方案。
云起和贤俊都点头赞同道:“好吧,就按古令宗主说的办。若再发现什么神器,不论归谁所有,我们中的另外两人若有所需皆可借用。”
古令又将夔角递给云起道:“我初略感应了一番,此物似有飞天神器之妙,老夫将来再也不必千里迢迢步行赶路了。但想祭炼此神器,并非一日之功,仓促之间更无法留下神魂烙印。此物最好不要被他人看见,请道友先帮我收起来吧。”
云起将夔角拿在手中略做感应,古令所说确是实情。像这样的神器没有仙家神魂烙印传承,其神通妙用就要得之者自行去摸索感悟,然后才能祭炼自己的神念心印以掌控。以古令的修为,恐怕要专门闭关一段时日才能搞定,就连云起出手也需颇费一番功夫,还是离开黑白丘之后再说吧。
虎娃当初在步金山中,说话之间只用了一个多时辰,便“搞定”了灵官锏。但云起可没有虎娃那样的修为手段,方才在前院短时间内就祭炼了拣到的玉盏,已经非常难得。
收起夔角后,神识扫过这片十丈方圆的仙家空间结界,已空荡荡并无一物。云起又抛出一枚珠子。施法发出柔和的光线照亮了四周,三位高人的神情又皆是一怔。在他们正对面的那面石壁上,居然描绘了一幅巨图。
他们方才以神识查探时并没有发现这幅画,点亮珠子后才看见。十丈宽亦十丈高的白色石壁上,布满了黑色的纹路,竟勾绘出一幅巨图。贤俊眯起眼睛道:“这图中描绘的是大江流过巴原的景象!从西荒而来,进入东海,在乌云山脉的坳口又有飞瀑泻入云梦巨泽。”
古令亦叹道:“那夔龙在大江中修炼。这是元神中勾勒出的景象,留做图画绘于壁上。”
云起却皱起眉头道:“有点不对。”
贤俊:“哪里不对了?若干江段因种种原因改道,古时地貌与与今日地形有所差异,亦属正常。”
云起:“我并不熟悉大江之形,所以没认出来上面画的是什么,说的是这幅画的颜料……不对不对……应该是整幅画另有玄妙。”说着话他突然一伸手,石壁上的黑色纹路随之如水纹般流动,好像把整幅画给毁掉了。
古令和贤俊此刻也看出了玄妙,那黑色的颜料是附着在白色的石壁上的,散布各处的图画纹路仿佛是互有感应的一个整体。随着云起施法摄去。画面消失,化为一团黑色的雾气飞到云起手中,随即凝结为一块纯黑色的东西,约有半尺见方。
贤俊伸手拿了过去掂了掂,语气有些迟疑道:“传说中的夔龙,有灵异神通,吐涎可化墨、化云、化蜃,能展开各种幻境恍然如真。刚才那幅画是法力喷上去的,就是以夔龙之涎而绘成,显示了那夔龙炼就的元神世界。
它其实也是个幻阵。若是有人发动,可将对手卷入画中的大江波涛中。幸亏洞府的主人已不在,壁上之画不会自动化为幻阵攻敌,才能被云起道友随手收起。这居然也是一件神器。就是以夔龙之涎炼化而成。
若我判断得不错,此器的妙用能幻化出元神中的种种场景,可迷惑与攻击对手,也能借此施展在凡人看来不可思议的仙家手段,引人入幻境游历而不自知。如今已不知此神器之名,云起道友。您看该叫它什么好呢?”
云起:“就叫妖墨吧。……方才的夔角已归古令道友所有,这块妖墨亦是神器,就归贤俊道友吧,只需让我好生研究一番即可。”
此时他们所说的“墨”,概念与后世尚有区别,主要是指黑色的颜料,如今仓颉先生刚刚传文字于巴原,尚无后世的笔墨纸砚等诸物。云起将妖墨给了贤俊,贤俊很不好意思地谦让了半天才收下。
按照三人之间的约定,这件神器虽归贤俊所有,但古令和云起有需要时也可取用。话虽这么说,毕竟还是随身带着方便,否则需要用到的时候,还得千里迢迢跑去借,有时是根本来不及的。所以贤俊对云起亦是感激万分,同时也觉得甚为惭愧。
石屋中再没有别的东西了,能得到两件神器已是极大的收获。三位高人离开此地,继续探寻遗迹,古令和贤俊当然都很兴奋,犹在谈论方才的经历,感觉就如做梦一般。
古令慨叹道:“先前见到那一排房舍时,我还在感叹,为何那些房舍大小就如常人所居。而方才那座石屋里别有洞天,正适合那夔龙的原身盘踞。”
他只是随口的有感而发,云起闻言却是一怔,突然站定脚步道:“二位道友,我们再回去一趟,方才可能遗漏了什么。”
贤俊和古令都很惊讶,但他们此刻已完全以云起为首,并没有反对。又来到那石屋之前,古令不解道:“云起道友,方才我们已仔细查探搜寻,这间石屋内外确已空无一物。”说到这里,他才突然反应过来道,“难道您认为,这座石屋就是遗漏的宝物吗?”
贤俊赶紧提醒道:“石屋中的仙家空间结界确实神妙,但不可能带走,它就是洞府的一部分。就算蛮力挖取石屋,亦是徒劳无功,还会破坏遗迹,白煞宗主早有警告。”
云起以神念道:“若是在洞府中开辟的空间结界,当然没有可能挪到别处,蛮力挖取石屋只会破坏遗迹。但我总感觉这石屋另有玄妙,且试上一试,请二位道友为我护法。”
他就在那石屋门户对面端坐,闭上双眼似在感应并祭炼着什么,展开法力已完全将那石屋包容其中。贤俊和古令则一左一右,站在数丈外静静地为云起护法,使他免受意外惊扰。
云起这一坐就是很久,换一种情况,他简直就是无谓的耽误时间了。有这个功夫,还不如去搜寻洞府遗迹中更多的地方,打这个石屋的主意,看上去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听云起的语气,连他自己都没有把握能否有所收获。
但古令和贤俊并无半分不耐之色,他们各得了一件神器,探寻仙家遗迹的收获已远远超出了预期。须知今日可是来了不少位高人啊,而他们的运气几乎已是最好的。在云起端坐之时,亦有别人来到附近搜寻,他们曾搜寻过的那排房舍建筑也被别人搜过了。
众高人虽然很自觉地先分头查探,但并不代表有人搜过的地方别人就不会再涉足。既然来了,谁都想走遍整片遗迹,哪怕不仅是为了探宝也是为了参观。假如前面的人有所遗漏,某些有些禁制无法破解或某些宝物没有发现,那也合该后来者捡漏。
就在云起定坐的这段时间,其他高人皆已搜遍了整片遗迹。几个时辰之后,云起终于长出一口气;为他护法的古令和贤俊,元神中莫名感应到一阵空间。只见那方圆一丈多的石屋突然离地飞起,在空中急骤变小、竟化为了一寸见方,融入云起的形神中消失不见。
古令和贤俊都是有眼力的,这情形显然说明那石屋亦是一件神器,且具备空间神器的妙用,被展开放置于此、呈现出一种常形;而寸许大小的样子,又是它的另一种器形。它能这样被云起收去,看来并无仙家神魂烙印,云起已将之祭炼成功、留下了自己的神念心印。
古令和贤俊齐声恭贺,他们竟在此地接连得到了三件神器,恰可一人分一件,当然是皆大欢喜。古令特意上前搀扶了云起一把,因云起站起身时尽显疲惫,看上去几乎已经耗尽了神气法力,但神情却很欣喜。
刚才那几个时辰,云起在参悟这石屋的妙用,然后祭炼自己的神念心印,好不容易终于成功了。看他现在的样子,恐怕要过很久才能恢复过来,甚至连走路脚下都有些发虚。
贤俊惊叹道:“原来这石屋并非遗迹中的建筑,而是展开后安放在这里的一件神器!我与古令道友竟然都未察觉,云起道友又是如何发现的呢?”
云起轻轻咳嗽一声道:“说来惭愧,我其实也没有发现,离开此地后是古令道友的话点醒了我,这才意识到有一丝不对劲。石屋的门户禁制是我破开的,但那禁制并非与石屋空间一体,只是附着于门户外的一道屏障,这本就令人觉得奇怪。
我又想起了另外两件神器,皆曾有幸亲眼得见。其一是赤望丘玄煞大人的比翼飞舟,既有飞天妙用又是神器空间,展开后还可化为一艘巨舟能漂行水上。
其二是众兽山的宗主信物啸山印。它也是一件空间神器,展开后还可化为一座洞府。而它平常收起的样子,就是数寸大小的一方石印,酷似我方才所得之石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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