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琅华眼中一亮,徒然站了起来。
给崔愠抓痒的事,早已抛之脑后。
崔愠看着崔大的眼中寒气凝结成冰,崔大是真真连看崔愠一眼都不敢了。
“华佗后人如今在何处?”谢琅华不等崔愠开口,便凝神看着崔大,一字一句的问道。
“刚刚收到消息,说在荣阳城外五十里左右,一处山村查到了他的行踪。”崔大看着谢琅华说道。
谢琅华脸上难掩激动,她扭头看了崔愠一眼,说道:“你好好养伤,我去去就回。”
语罢,也不等崔愠开口,谢琅华大步朝外走去。
“我陪你一起去。”崔愠眉头一蹙,说着便要起身。
“郎君,莫叔说你需要静养,不能随意走动,免得伤口裂开。”崔大小心翼翼的说道。
崔愠一眼扫去,崔大瞬间闭上了嘴。
崔二也走了进来,崔大扫了崔二一眼,崔二开口说道:“郎君,由我和崔大陪她去,定会保她安然无恙,郎君便好好养伤吧!”
谢琅华步伐极快,她心中迫切,眨眼间便消失在崔愠眼前。
“扶我起来!”崔愠缓缓开口,全然一副不容置疑的摸样。
崔大和崔二深知他的性子,故而不敢在开口。
谢琅华让方幻云去备车。
方幻云很快备好了车。
夜沉与夜幕与她随行,她抬腿上了马车,刚刚坐好,马车还没有动。
怎料,崔愠也上了马车。
他一袭绛紫色的衣袍,对着谢琅华勾唇一笑:“你一个人去,我放心不下,我陪你一起去。”
谢琅华看着他皱起眉头:“你的伤还未好,如何能奔波劳累。”
谢琅华说着不等崔愠开口,便接着又道:“崔大,崔二把你们郎君扶下去。”
没有崔愠的命令,崔大和崔二哪敢上前。
崔愠一脸无赖的笑,勾唇说道:“阿琅,你就从了我吧!”
“阿愠,听话。”谢琅华心急如焚,耐着性子哄着崔愠。
怎料,这次也无用了。
崔愠堪堪躺在谢琅华身旁,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摸样,懒洋洋的说道:“阿琅,若是不让我陪你去的话,你也不准去,让崔大和崔二去就可以了。”
任他什么华佗后人也是要吃饭穿衣的吧!他就不信这世上还有什么人是银钱打动不了的,再不然就不他绑回来,崔大与崔二尽得他真传,有的是办法。
谢琅华真真是拿崔愠没有办法了,她只能撩开车帘,对着车夫说道:“驾车一定要稳。”
崔愠笑眯眯的看着谢琅华,神色恁的温柔。
有些人就是面冷心热!
一路上谢琅华一句话也没有说,她时不时的撩开车帘往外看一眼,只盼着快一些再快一些,奈何崔愠在车上,她怕颠到他,令得他伤口开裂,所以耐着性子,一句话也没有催促车夫。
“阿琅,你放心吧!他就在那里丢不了的。”崔愠知道谢琅华心中焦急,缓缓起身给她倒了一杯茶。
这天下能有此殊荣的莫过于谢琅华了。
“嗯!”谢琅华伸手接过茶,轻轻的抿了一口。
一个时辰之后,马车停在了一处破破烂烂的院子前。
谢琅华纵身跳下马车,只见破破烂烂的院子里,有几间摇摇欲坠的茅屋。
崔大扶着崔愠下了马车。
“有人在吗?”方幻云上前推开门,唤了一声,没有丝毫的回应。
谢琅华缓步走了进去。
“嘶……嘶……嘶……”就在谢琅华踏进去的那瞬间,风中传来一阵细微的声音。
“都停下。”谢琅华脚下一顿,扭头对着身后的人说道。
“阿琅,怎么了”崔愠抬头朝她看去。
就在崔愠声音落下的那瞬间,方幻云的声音骤然响了起来:“蛇,好多的蛇啊!”
她皱着眉看着脚下。
眨眼之间院子里爬出数不清的蛇,速度极快朝他们围了过来。
那些蛇通体发绿,双目如血红的宝石一般泛着幽深的光芒,吐着猩红的信子,一个个都是尖脑袋,一看便知是有剧毒的。
崔愠长臂一挥,将谢琅华拥入怀中。
所有人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些蛇,脸上满是凝重。
“请问有人在吗?”崔大用力喊了一声。
回应他们的只有阵阵秋风。
“嘶……”忽的,所有蛇张着嘴,露着尖尖的獠牙飞身朝他们袭了过来。
“郎君,后退!”崔二眯着眼喊道,衣袖一挥亮出剑来。
崔大几步上前,挡在崔愠身前,也是长剑翻飞。
方幻云还有夜幕,夜沉也亮出剑来。
“嘶……”几条蛇瞬间被砍成了两段,令所有人张目结舌的是,暗红色的血落在地上,瞬间把地灼出一个洞来,不仅如此被砍成两截的蛇并没有死,而是扭动着半截的身子,速度极快的朝他们袭来。
“这些蛇很是古怪。”崔愠眯着眼沉声说道,与谢琅华一步一步朝后退去。
谢琅华一脸凝重,眉头紧锁,她不由得的再想这个华佗后人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医者仁心怎会豢养这些毒物。
这些蛇仿佛杀之不尽,崔大他们也被逼得步步后退。
这些蛇毒性如此厉害,莫说被咬上一口,便是毒血滴在身上也够他们喝上一壶的。
“请问是华佗后人吗?”谢琅华推开崔愠的手,眯着眼大声喊道。
那些蛇说来也怪,待他们全部退出院子后便停止了攻击,尽数堵在门口吐着信子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
只要他们敢越雷池一步,立刻扑上来撕咬他们。
“何人扰了我的清净?”忽的从院子了传来一道淡漠入骨的声音。
所有人抬头朝院子里看去。
破旧的院子里,种了一棵银杏树,随着时光推移,一个成年男子长大双臂都抱不住那颗银杏树。
正值秋季,满树金黄的树叶,挂满了银杏果。
众目睽睽之下,一个白色的身影从树上飘然落下。
漫漫日光之下,那是一个面容冷峻的少年,看样子只比谢琅华年长了一两岁,他一袭纤尘不染的白衣,因着还未弱冠墨色的长发只有一根白色的锦缎系在脑后,手中拿着一管长笛,一双丹凤眼淡淡的扫过在场所有人。
视线落在段成两截的蛇上,他双眼一眯,冷冷说道:“是谁伤了我的小宝贝?”
“你便是华佗后人?”崔愠狭长的眸子微微一眯,淡淡的看着那少年问道。
谢琅华亦是一瞬不瞬的看着那少年。
那少年神色未改,并未理会崔愠,黑不见底的眼中拂过一丝怒气,声音中已带了杀意:“是你们伤了我的宝贝。”
谢琅华几步上前,对着那少年盈盈一福,轻声说道:“确实是我们伤了先生的小蛇,不管价值几何,我们都愿意赔给先生。”
她说着一顿,接着又道:“我们千里而来只为求医,还望先生恕罪!”
“纵然你们能给我万金,可死了便是死了,再也活不过来了,所以你们根本赔不起,除非一命相抵。”那少年冷峻的面容上闪过一抹怒意。
崔愠瞬间便怒了,他漫不经心的看着那少年,勾唇一勾云淡风轻的说道:“不过是几条蛇死也就死了,唤你一声先生那是给你面子,若是你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话,休怪我们手下无情了。”
那少年凝神看着崔愠,淡淡一笑。
谢琅华眸色一变,立刻开口说道:“快屏住呼吸!”
就在那瞬间空气中多了一抹细不可查的味道,若非谢琅华六识过人,是断断察觉不到的。
便是崔大和崔二,还有方幻云也没有察觉到丝毫异样。
虽不知怎么了,所有人还是听谢琅华的话立刻屏住了呼吸。
“倒是个有本事的。”那少年目光落下谢琅华身上,嘴角微微上挑,脸上闪过一抹极尽淡漠的笑容。
崔愠几步上前,瞬间挡在谢琅华身前,双目微眯冷冷看着那少年。
“你们是来求医的?”那少年看着谢琅华说道。
谢琅华轻轻的点了点头,一瞬不瞬的看着那少年。
那少年衣袖一挥带出一道淡淡的香味,他们既已察觉他的手段那便无用了。
先前空气中多出的那丝异味,瞬间荡然无存。
谢琅华这才敢呼吸。
她抬头看了一眼所有人,冲着他们微微点头,所有人也恢复正常。
“先生要怎样才肯原谅我们?出手为我们诊治?”谢琅华从崔愠身后站了出来,声音中带着一丝乞求。
她千里而来,阿恒与母亲满怀希望的在家中等她,她怎能无功而返!
崔愠眼中含着怒意,冷冷的看着那少年。
那少年嘴角一挑,看着谢琅华说道:“我便是华佗后人华玥!”
他声音一落,谢琅华瞬间满怀希望的看着他,心中激动难言,这一路的辛苦顷刻间荡然无存。
“若让我原谅你们,出手为你们诊治也不难!”华玥淡淡一笑。
“还望先生言明。”谢琅华面上闪过一抹喜色,难掩激动的说道。
那少年的目光从崔愠身上扫过,落在谢琅华身上扬眉一笑,一管碧绿色的长笛在指间飞快的旋转着,他缓缓说道:“只要你亦或者他陪我一晚,我便恕了你们,且出手为你们诊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