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屋子里闷久了,便格外容易犯懒。
眼看这正月底了,嘤鸣除了逗弄俩儿子,便没什么消遣。偶尔纯贵妃嘉贵妃或者怡妃前来陪她说说话。
这一日晌午,才刚用过了午膳,便躺在美人榻上翻看着枪械设计图纸好吧,绝大多数的女人对这种玩意儿是不感兴趣的,嘤鸣也是如此,所以看着看着人就迷糊了过去。
正好和敏抱着刚刚被命名为士清的儿子进宫来请安,与纯贵妃的和惠六公主布耶楚克结伴一起来到九州清晏。
因得知嘤鸣在里头睡着,便也不敢打扰,于是姊妹俩便在偏殿吃茶闲聊。
士清是极可爱的孩子,皮薄肉嫩,奶香扑扑,和惠抱来亲了两口,忽的神秘兮兮地道:五姐姐,那事儿真的不告诉皇额娘一声吗
和敏耸了耸肩膀,拿着手中的云缎帕子擦了擦士清嘴角的口水,她压低了声音道:你要是敢说,我不拦着。
和惠不由吐了吐舌头,我哪里敢说来之前,额娘警告过我了。若是露了半个字,汗阿玛也必然饶不了我
和敏神情有些无奈,汗阿玛也太话说到半句,和敏便止了声音,她虽然是汗阿玛最喜爱的女儿,却也不甘非议皇父。只得叹息一声,作为终结。
和惠低声问:若是皇额娘将来知道了,会不会怪我们不告诉她皇额娘对她还有五姐姐都是极好,何况她很快就要下嫁纳兰家了,关系自然非比寻常。如此要紧的事儿,着实不该瞒着皇额娘才是,可惜汗阿玛严令禁止,她们更不敢忤逆皇父。故而才如此两下为难。
和敏笑了笑,放心吧,皇额娘纵然生气,也只会生汗阿玛的气,不会怪罪我们这些小辈的。
和敏的话刚落音,殿外便传来了嘤鸣的声音,你妹姊妹俩嘀咕什么悄悄话呢嘤鸣倒是睡饱了觉,醒来后才得知和敏与和惠姊妹俩来了,已经在偏殿喝了好几杯茶水了。嘤鸣有些过意不去,嗔怪了底下不报,略洗漱更衣,便直接过来了。
因为刻意没叫人通禀,故而生生把和敏和惠吓了心惊肉跳。
二人急忙起身请安,齐刷刷道:皇额娘千岁金安
嘤鸣虽醒了,神情却还是有些倦怠,而且刚睡醒的人,人懒脑子也懒懒的,不怎么爱转的,故而嘤鸣也没有在意这两个丫头奇怪的举止。反倒是对小奶娃娃士清比较感兴趣,之前还被揣在和敏肚子里,如今都是个白白胖胖的可爱娃娃了。便笑着逗弄了两下,拿随身佩戴的三阳开泰玉牌与了士清做见面礼。
和敏忙又谢了一礼,笑着说:因皇额娘住在九州清晏,太太是外命妇,不宜前来,所以特意嘱咐了叫我替她向皇额娘问个安。
和敏口中的太太自然是她的婆婆嘤鸣的嫂子芝兰。承恩公府的当家的太太。
嘤鸣轻轻颔首,又道:我正打算过几日就搬回海晏堂住。九州清晏虽好,着实太不方便了些。这里是皇帝的寝宫,自然不像海晏堂那样谁都可以递牌子拜见。
和敏与和惠二人齐齐对视一眼,齐齐沉默下来。
嘤鸣忽的问:和惠的婚期定下了吗她走之前,弘历就定下了和惠下嫁纳兰家嫡次子纳兰权的旨意。但因当时要筹备八阿哥永璇的大婚事宜,所以和惠婚期自然要推迟不少时日。
和惠脸颊一红,露出小女儿娇羞之态,钦天监已经则了几个黄道吉日,只等汗阿玛圈定了。
嘤鸣点了点头,回头她问问弘历。如此想着,忍不住瞥了和敏一眼,怎么这丫头有些不对劲惯常,她不戏谑和惠几句便浑身不舒服,怎么今儿竟安静了许多难道是当了娘的缘故,人总算成熟稳重了些不跳脱了
正想着,弘历便从前殿过来了。倒是叫两位公主齐齐神色一紧,连忙跟在嘤鸣后头出去迎驾。
见了礼后,和惠笑着看着自己姐姐怀里的孩儿,便道:汗阿玛,您瞧瞧士清,从来了就一直呼呼大睡,连眼皮都不睁开。
弘历扶着胡须呵呵笑道:安静乖巧,这是好事儿。
和敏立刻符合:就是未足百日的孩子,本来就是吃了睡睡了吃的,这才才长得快六妹妹若是眼热,等下嫁了,自己也生几个不就是了
这句打趣的话,才像是和敏这丫头会说的嘤鸣不禁掩唇笑了。
和惠自然又闹了个大红脸,可她估摸着也是被自己姐姐磨炼出了二分脸皮厚度,愣是扬着猪肝脸道:我要是生了孩儿,皇额娘可不能厚此薄彼
嘤鸣一愣,有些不解,什么
和惠涨红了脸蛋,撒娇道:士清的名儿,可是您的取的将来我第一个孩儿,您也得给取名
嘤鸣掩唇呵呵笑了,看了弘历一眼道:字辈从字是我定的,不过名字可是你们汗阿玛钦赐的
和敏不禁一愣,汗阿玛赐的名儿可是汗阿玛不是一早说,要等皇额娘回来,让皇额娘给取名吗
嘤鸣笑了一声,揶揄道:估摸着是嫌我拟那几个不好
弘历忙道:皇后拟的几个自然都极好,只不过,既然是纳兰家长房嫡孙,自然还是隆重些的字好
嘤鸣莞尔一笑,是啊,国号赐之,的确没有比这更隆重的了。
得了士清赐名,和敏一直也没深想,如今听汗阿玛皇额娘如此对话,才恍然大悟,便连忙推辞道:孩子还这么小,怎么能当得起呢和敏心头不禁一颤,她竟忽略了这茬了,清大清的清,的确太隆重了
弘历哈哈一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天底下,名中有清字的人多了去了
见如此,和敏才释然,急忙抱着孩子,那女儿代士清,谢汗阿玛皇额娘恩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