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留在你身边
背着她的男子身子僵直的站着，眉宇间隐隐有些不忍，听着那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啜泣，终于是缓缓地转过身，他冷清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挣扎，叹息道：“你不该做那种事情的，我可以不追究，也可以放过你，只是……这乔家你是不能再呆下去了，你走吧，我会给你一笔钱作为补偿的。”
隐忍着泪痕的眼中闪过一抹疯狂之色，紧接着却被她很好的掩饰下去，转而变得凄凄惨惨，“我求求你，不要让我离开好不好？求求你了，我答应你，只要你让我留下来，我以后不会再找苏柠檬的麻烦，我会乖乖的，不会再给你惹麻烦了，好不好？求你了！”她一边说着一边掉着眼泪，那双魅惑的眼中全都是红血丝。
江薄看着眼前这个高贵，举手投足间都是风情的女子如今哭的如此梨花带雨，心中不免也有些触动。毕竟……她到了今天这种地步，也是因为他的缘故。这么多年，她为他付出了什么他也是知道的。所以他一直在容忍，容忍她的一些行为，明明知道她曾经找过苏柠檬，更知道乔子谦所在地址是她告诉苏柠檬的，他都装作不知情，不与她追究。
可是……这一次，她做的太过了。一想到苏柠檬当时倒在血泊里的样子，眼中的松动又变得坚定了，“如静……你这又是何苦？即便你留在这里，也是痛苦，为什么不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这乔家不该困住你……”
“江薄！”江薄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季如静打断了，她苦笑着望着他，看着那双眼中清冷，从来不曾有过她的眸子，凄然笑着，“江薄啊江薄，你明明知道，困住我的何曾是什么乔家！这么多年，我做了什么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可是我心甘情愿，为了你，要我的命都可以！可是……为什么你要这么狠心，哪怕是让我远远地看着，也够了！”
她说着，泪水滚滚落下，江薄看着她哭泣的样子，半晌，伸出手想要擦掉她眼中的泪水，手伸出来，目光在触及到她眼中的浓浓的期待的时候，又狠了狠心收回了手，他不应该再给她什么期待，“这些年你为了我做了什么我心里有数，如今，你恨我也罢，怨我也罢，走到今天，全都是你自己所作所为的后果。你走吧，这个家，留不住你了。”
听着江薄平静的没有丝毫波澜的声音，还有那双冷冷清清不带任何感情的眸子，季如静只感觉自己的心好像是被人用钝刀一刀一刀的割着一般，疼得她浑身忍不住的轻颤。那双眼睛，那双对着苏柠檬的时候可以笑得那么温柔的眼睛，为什么每次看到她的时候都那么的冷清？为什么他可以如此平静的和她说话，可是对苏柠檬的时候就会温柔的如水一般？
为什么她为他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付出了那么多，他嘴上说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却还是要赶她离开？她只不过是想要在他身边而已，即便不是他心里的那个人，也要做对他最有利用价值的那个人。可是苏柠檬呢？她会做什么？他能利用她什么？
“你自己知道，是不是这个家留不住我！你只是想要把我赶走，好和苏柠檬在一起对不对！江薄，凭什么？凭什么我所做的一切在你眼里一文不值，凭什么不爱你只关心着乔子谦的那个女人，可以让你如此的关心？可以留在你身边，凭什么？”
她哭得声泪俱下，一声声质问撕心裂肺的喊着，看着那个依旧面无表情的人，心中的怨恨如同洪水泛滥一般，冲击着她仅剩的理智，抓着江薄胸前的衣服，她使劲拍打着，发泄一般的质问，“你知不知道，她喜欢的人是乔子谦？你知不知道她暗中帮了乔子谦多少次？你知不知道她曾经亲口告诉我，她说这个孩子生下来之后就会毫不眷恋的离开！这样的女人留在身边，江薄你就不害怕吗？”
“只有我！江薄啊江薄，只有我才是真心实意的对你的，是，她差点流产是我害的。可是，我那也是为了你啊！你难道就没有怀疑过吗？为什么乔子谦出来之后苏柠檬就怀孕了？那个孩子还不知道是谁的种呢！说不定就是乔子谦的！不，一定就是乔子谦的！”她摇晃着江薄，发疯一般的喊着。
“江薄，你相信我！你相信我，我是绝对不会害你的！你相信我！”她越说声音越小，哭得已经没有了力气，趴伏在江薄的肩膀处，低低的抽泣着，“相信我，求你了，我是不会害你的。这世界上，我最爱的人是你啊！我怎么舍得害你？”
江薄静静地看着趴在他肩膀上哭泣的人儿，终于还是忍不住伸手抚上了她的头，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低沉的声音带着些许莫名的情绪，“我知道，你不会害我的。如静，我相信你是不会害我的。以前的事情，不管是你还是柠檬，我都不打算追究了，只是……”他闭了闭眼，半晌才睁开，眼中那情绪已经被他压制下去，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只余下冷冷清清。
仿佛是下了某种决心，他坚定道：“只是这一次，不能就如此不了了之。柠檬和孩子现在都没有事情，我不打算再继续追究什么，只是……我还是那句话，你走吧！”季如静原本感到江薄在拍着她的后背，心里一暖，眼中露出欣喜的表情。
他还是在意她的对不对？不然为什么会温柔的安慰她呢？想到这里，季如静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只要能留在他身边就够了，她不奢求做他唯一的女人，甚至已经不奢求做他的女人了。她可以看着他和苏柠檬幸福快乐的生活，她只是想要陪在他身边，远远地看着他就好了。她不能离开他，那么多年的爱，怎么可能说断就断？如果真的离开他，她甚至不知道要怎么活下去。
可是，江薄后面的话却生生的打断了她的妄想，把她生生的从自己的幻想中拉出来。她不可思议的抬起头去看他，只是那双没有情绪的眼睛里深邃无底，任凭她怎么研究，都是看不透的。
那眼中的坚定让她原本雀跃的心，一点点的冰冻，冰封。浑身入赘冰窖一般，冷的她发抖。一把推开他，她笑着后退几步，皱着眉伸手指着他，“你的心怎么可以这么狠？我只是想要呆在你身边，只是想要远远地看着你就够了！为什么连这一点点愿望都不能满足我？江薄，你好狠的心！”
“离开我，你会过得更好，在这里你没有未来，当初，你决定帮我做事情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我们的身份，注定一辈子都不可能在一起。当初，便已经注定了今天的结局，只不过，是你把这结局提前了而已。”江薄转身，不愿意再看季如静眼中的苍凉，他怕自己会忍不住留下她。对于苏柠檬的容忍是因为爱，对于她的容忍是因为愧疚，他欠她的太多太多了。
“哈哈哈哈，你说弄到今天都是因为我？可是你呢？你就没有错吗？你让我日日夜夜的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对另一个女人好，日日夜夜与她出双入对，你就没有错吗？还有苏柠檬，她更是活该，为什么当初没有跟着乔子谦走？为什么要来和我抢你？对，我就是恨她，恨不能杀了她！”她冷笑，理智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
江薄听着季如静的话，手不自觉的握紧，季如静却是一点都不管，依旧笑着道：“只是可惜了，这次她居然命大，没有死了！我好恨，好恨没有多下一点药，那样是不是就能让她和她肚子里的那个野种死了？哈哈哈哈，死了才好！她就不该活……”
“啪……！”偌大的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那一声在房间里回荡着，季如静愣愣的看着江薄的手，颤巍巍的伸手抚上自己的脸颊，目光中满是不可思议，她皱着眉头，抚摸着那被他一个耳光打得火辣辣的疼着的脸颊，“你……你居然，你居然为了那个女人打我！好，江薄，你很好！我为你掏心掏肺，到头来还不如一个苏柠檬，可笑！真是太可笑了！哈哈哈哈，可笑！”
江薄看着自己的手，他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动手打了她，是她刚刚的话触及到了他的底线。他一时气急了，所以才会如此。手上刚刚的触感，那沾染在手指上的泪水，让他有一瞬间的失神，当他反应过来想要伸手拉住她的时候，她后退了几步，脚下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
深吸了一口气，季如静笑了，“好，既然你让我走，那我就满足你的要求。毕竟，这一生我季如静遇到你江薄就是场错！世人都说爱的越深伤的越深，我只恨为什么我会爱得比你多。不，不对，你江薄何曾爱过我？从来，都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是我傻呵呵的嫁给老头，放着身边一个个优秀的人不看一眼，辜负了自己的大好青春！”
她摇头，泪水顺着尖尖的下颚滑落，抵在地上，破碎。她却毫无知觉，继续道：“我答应你，并不是我要祝福你和苏柠檬，只是……这辈子，你的要求我从未反对过，这次……自然也不能例外。江薄，我要你一辈子欠我的！”
她说完，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白皙的手指扶着红木的桌子，衬得一双手更加的晶莹如雪。那原本红润妩媚的脸上此刻一片凄然，苍白的脸上已经看不出什么表情，之余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她紧咬着嘴唇，支撑着身子站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