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生死契阔，签其誓约，不离不休。
法器继续转动，颤动的空气流层在做完这一切后，伴随着法器的转动再次被吸纳进了金龙法器中，一切消弭不见，回归自然。
季凌苏跟樊筱玲跪直睁眼的时候，看到的正好是金龙法器停止的一瞬。
两人作揖，起身离开，走向了后殿。
此时，风卷纬帘，掀开先前她们面跪的案桌红布，才看到下面的字。
‘跪吾龙氏者，生死皆为吾龙氏之人，生死契阔，签其誓约，不离不休。’
季凌苏跟樊筱玲走进了后殿，开始翻阅古籍，对照着先前看到的牌位表，季凌苏径直道：“三百年前的皇帝是御高祖龙晟，直接从龙晟查起！”
对于苏子精准判断的能耐，樊筱玲勾勾唇，道：“还是跟你一起共事舒服！”
不像龙璟那呆子，居然从三百年前上下三代皇帝都开始查，说好听点是不漏过任何事情的起因结果，说难听点，叫不会单刀直入抓重点。
得到褒奖，季凌苏抬眸一笑，“怎么？爱上我了？”
“姐要是男人，姐一定娶你做老婆，保证没龙玹，韩轩什么事！”
面对樊筱玲霸气的告白，季凌苏“噗嗤”，笑意更深，垂眸，落向樊筱玲那波涛汹涌的胸部，抬了抬下巴，“就凭那尺寸？你娶我？我看是我娶你差不多吧！”
深邃的酒窝衬着倾美的面颊，足以让任何人心生摇曳，品着苏子言语里的话，樊筱玲啧啧感叹这小妮子也变坏了的同时，唇角勾出深邃的笑意。
姐妹处到这感情份上，肯娶对方为妻，也算不枉此生了吧。
没有再贫，两人找到书简的时候，就已经快速在工作。
两人都是学富五车之人，阅读与记忆对于她们来说根本不是什么事情，况且季凌苏在古代待了八年，对于这个时代的史记也读了一些，所以翻找起来更快。
空旷的太庙大殿因为不允许人随便进入的缘故，除了清晨打扫，其余的时间都没有人。
昏黄的烛火一点点燃烧，直至光影从正头转移到侧方的时候，两人终于抬起了眸光。
季凌苏的眼中满是诧异，樊筱玲亦是。
蹙了蹙眉头，季凌苏错愕道：“龙晟就是冷妃的夫君？”
樊筱玲也拧着眉头，不敢置信，“而且上一次大战的时间居然与冷妃出现的年份几乎吻合？”
冷月，冷月，想着初次来的时候对视到的冷月宫招牌，樊筱玲总觉得记忆深处，像是在现代什么地方听过这两个字，却总是想不起来。
而季凌苏却心鼓颤颤，虽说后宫之事不可能跟这么大的九荒祸乱挂上联系，但或许是因为她久住冷月宫的缘故，对这个名讳看到的时候就别样上心，再这么细看下来，跟樊筱玲同时发现了这一处很难被注意到的点。
女人，身份不明，行动宛如雷霆，这……
两人对视一眼。
再仔细翻阅了下龙晟的生平事迹，发现或许是因为帝王史记的缘故，很多东西虽然在极力保证事件的真实性，但到底也多了些刻意褒善隐恶的痕迹，再想看有关冷妃的事情，就记载很少了。
樊筱玲蹙眉，望着季凌苏道：“你可知道冷妃最后结局怎样了吗？”
季凌苏摇头，道：“只听说最后不知道什么原因被打入冷宫，一生未再见过帝王，之后冷月宫就作为冷宫延续到前朝了，而我……”
想着曾经刚到冷月宫的时候，有一次遇到了林婉儿，她那酸不溜溜的话，季凌苏眉心再度深邃一拧，“……听说还有个版本，就是当年冷月娘娘其实有其他心仪的男子，高祖爱她至深，不忍圈在身边看她悲颜，便封了冷月宫，将她放出了宫，给了她自由，而自己在皇宫孤独终老……”
樊筱玲闻言心底淡淡一紧，探去眸光，道：“所以，冷月出现在大战前，伴随着大战结束也消失在了皇宫……”
季凌苏抬眸，对视上了樊筱玲的眸光，淡淡颔首，“所以，引起大战的原因可能会是因为一个女人？”
而再看着书简中记录的那一段关于龙晟那些年政事突飞猛进，对于很多政事推行放古代近乎骇人听闻，却隐隐有现代气息的做法，以及想着自龙晟过后，龙氏子孙都开始学习枪支的行为，对于现代人并敬畏不轻蔑的心态……
太庙中，两个女人同时紧蹙了下眉头。
一个觉得不太置信，跟史记记录完全大相径庭，但是女人独有的第六感却隐隐跳动神经的真相慢慢弥漫。
难道说，这才是事情的起因，而冷月娘娘是现代人？
冷月宫中。
韩轩正在跟左靖安交涉，就被那隐隐的吸气声敏锐惊动，转眸看去，正好对视到的，就是一张极其漂亮，宛如清水百合般的花颊。
龙玖儿见眸光凝来，更是心中一颤，墨瞳中的惊艳涌上了巅穹。
好俊……怎么会有这么俊朗的男人？简直天上地下，唯此一个都不过分，跟她皇兄绝对有一较高下的本事！尤其那冰晶色的瞳孔，尽管与她从小到大看过的瞳色都不一样，怎么也都该当怪物才是，可那色泽就是让龙玖儿觉得妖孽的隽美到了极致。
更别说那颀长优美的身材，冰冷蛊惑的气质。
飞快走上前，不等韩轩与左靖安双双面露错愕，龙玖儿就先眨巴着眼睛，道：“你是谁？你怎么会这么帅？你是司徒彦歌吗？”
左靖安错愕了一下，抬眸看了眼公子，颔首，转身离开。
而韩轩则冷冷的扫了龙玖儿一眼，半句话也未说，转身就进了锦福殿内，关上了门阁。
“呃……”龙玖儿无端吃了一个闭门羹，对于身为公主，从小被接触过拒绝的她可谓不小的打击。
但龙玖儿毕竟深得龙氏高情商，文氏好脾气的深传。
也不气恼，而是凑近继续好奇拍门道：“喂，俊男，别不理人啊，我叫龙玖儿！龙氏排行第九，我是个公主！”
韩轩依旧未应。
龙玖儿不气馁，继续道：“我没恶意，我们聊聊吧，我就是没见过你这么漂亮的眼睛，让我再看看吧！”
“……”
于是乎，下午的冷月宫内，就一直充斥着龙玖儿喋喋不休的声音，“你来自哪里？你叫什么？”
守岗的暗锦卫看到，深刻汗颜的别开脸。
有如此公主，真是是……挺丢人的。
甚至后来发展为韩轩走哪，她跟到哪。
叽叽喳喳的声音就像个呱噪的麻雀，甚至在韩轩准备出去的时候，一路跟随韩轩到冷月宫门口。
到达门口的时候，韩轩驻足，回头看了眼宫殿的牌匾，冰蓝色眸光微微幽深。
龙玖儿抬眸看了一眼，恍然大悟，立刻笑道：“这是冷月宫，三百年前可是高祖皇帝最宠爱的妃子居所，虽然以前被当做冷宫，但里面的陈设设计却是全皇宫仅次于乾坤宫的地方。你也看了，很漂亮吧？”
最宠爱的妃子？
韩轩落眸，像是带着一抹轻讽，终于将视线落在了龙玖儿的脸上。
明媚的花颊不含任何杂质与成人的猜忌，清澈的眼帘中只有对他的好奇。
韩轩敛瞳，顿了顿，他终于开了口，“你多大了？”
冷冷的声音不含一丝情绪，但干净的音色却是龙玖儿听过最好听的嗓音，尤其对方那如尊神般睥睨万物的姿态，即便冷如冰块，也实在太吸引人去探究。于是她立刻抬眸笑道：“十六了！我今年虚岁十六！”
龙玖儿以为会得到对方正视的眼，不想却换来韩轩凉凉勾了勾唇角，“我二十四！”
说罢，韩轩双手揣兜，慵懒离开。
身边暗锦卫见状，急忙如影跟上。
龙玖儿愣在台阶上，面对着对方隐含的那句意思，错差**岁，他们之间没话可说。郁闷的抽了抽唇角，一句‘已经到嫁人年纪了’更是死死憋在唇内，再也没好意思往出来吐。
而等季凌苏跟樊筱玲回到冷月宫的时候，已经秉烛高挂。
季凌苏跟樊筱玲又聊了会儿天，商量着明天怎么继续给韩轩恢复记忆，便各自分开。
樊筱玲去找绿锦一起睡。
季凌苏则回到了自己的寝殿。
只是踏入寝殿的时候，孤影的灯光没有人在等她。
看着空荡荡的宫殿，季凌苏顿了顿，终于喊来了蓝影，“去看看紫微殿。”
蓝影愣了下，抱拳道：“是！”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蓝影又气喘吁吁的转了回来，摇头道：“主子，皇上不在紫微殿，我问了小路子，小路子说他也不知道皇上去哪里了，还以为皇上今夜留宿在冷月宫。”
季凌苏心淡淡一紧，点了点头，“知道了，你下去吧。”
看着主子那微变的面色，蓝影迟疑了下，道：“主子，你要相信皇上，兴许是有什么急事来不及跟你说，应该很快就给你消息了。”
对于蓝影的聪颖，季凌苏微愣了愣。
随即淡淡一笑，点了头。
蓝影离开后，季凌苏坐回了床榻，人生第一次，尽管知道应该没什么事情，但面对没有消息的龙玹，她第一次在静怡的夜里感到了担忧。
抚摸着他曾经送给自己的龙型玉佩。
龙玹，你在哪？一日没有消息，你到底怎么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