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失心疯的现代
怎么全来了？
尤其斗了半个多月的李氏与林氏，居然再一次和好如初的出现！
花绣等人都狠狠皱了下眉头，一股不祥的预感弥漫。
季凌苏冷瞳。
知道自己这两日宫中闹事，自然会被注目。
却没想到李氏等人这么快就按捺不住。
尤其想着利用低位份妃子引自己出来，而她们却完美卡时间，甚至如法炮制，引来文太后……
讥冷一笑，她没吱声。
辇轿停落，文氏被苏旖扶着走进。
见到季凌苏安然无恙的刹那，心终于重重松了一口气，看向李氏与林太妃的眸光就微起不悦。
“李姐姐跟林妹妹这大清早的，来冷月宫做什么？”
上次的事情让文太后心有余悸，与李氏不对付多年的暗涌也因为皇嗣的事情再度摆到了明面。
李氏也不惧什么，只轻轻一笑，道：“哀家能做什么？贤妃再怎么说，也是哀家的媳妇，这距上次的误会也半个多月了，来瞧瞧哀家的亲皇孙长的怎么样了，似乎并无不妥吧？只是……”
对视着季凌苏怒火难驭的模样，李氏唇角微微一挑，“哀家也不知道贤妃这是怎么了，哀家不过刚踏门进来，就摆出这样一幅面孔，莫不是对哀家有意见？”
那是相当有意见！
想到曾经李氏跟林氏对冷月宫的刁难，害的绿锦到了今天这番田地。
花绣真的差点马胳膊，边袖子冲上去干架。
然而季凌苏淡淡一笑，道：“母后哪里的话，母后身份高贵，肯来看臣妾已是莫大屈尊，岂有不欢迎之礼，只是看到母后们如此前来，门庭却不得通报，害的臣妾未曾梳洗装扮，失了仪容，有些恼他们而已。”
快速收敛的神色让李氏眸光闪过一抹诧异。
而萧乐清轻笑一声，真有些佩服季凌苏这思维敏捷的速度！真是死的都说成活的了！
对视间，看到她那一头青丝低挽，如百尺墨黑珍珠瀑布般的发色，眸底泛深，更是几欲喷出火来。
不过她倒不急。
今日之事，反正只要确定在场的人是季凌苏，并非替身就行了，猖狂什么！一旦让文太后知道皇嗣是假，不用她们收拾，文太后焉能饶的了季凌苏？
而今天，不管季凌苏有什么障眼法，她都有办法让其原形毕露！
寒暄见礼，清茗奉上。
都坐好后，话也入了正题。
李氏掂着茶盖轻撩茶叶，口吻幽幽道：“本想着贤妃这两日在宫中风云颇多，昨夜又在寿康宫尽孝道，应该神思倦怠，所以特来叮嘱两句，你初次孕育，年轻人难免不知轻重，这虽然胎像已稳，可也不是百分百妥帖，没想到贤妃怀孕初期没害喜，到处奔波倒也算了，如今还这般容光焕发，着实让哀家出乎意料。”
干脆说怀孕不可能是这反应得了！
季凌苏凌唇一勾，道：“臣妾身体康健，一直比寻常女子好很多，所以反应不大，有劳太后娘娘挂心了。”
不卑不吭敌对的口气让李氏更加确定，眼前的人就是真的季凌苏，也没恼，而是啄了口茶，“嗯，有神医在侧，身体是该比寻常人好，只是恕哀家好奇，能不能问左神医几句话？”
周围人都赫然一怔，没想到李氏居然想从左玥笙下手，扫了眼这个并不算喜欢季凌苏的女人，众人倒不担心她故意陷害。
但左玥笙这脾气，相处几日众人都已经有所了解，对古代比樊筱铃还让他们感到惊世骇俗，也从不愿掩饰自己是另外一个世界人的事实，一旦问起医学，两三下露出马脚怎么办？
然而不等众人忧心，季凌苏冷冷一声“不能！”就响彻内殿。
李氏一怔，似没想到季凌苏居然真敢这么答。
蹙眉，“为何不能？”
“她是个怪医，脑子发育不太好，说话偶尔让人听不懂，臣妾怕她说完，污了母后的耳朵。”
左玥笙闻言朝季凌苏睨来，不爽看了两眼，没说话。
见是这个理由，李太后幽幽一笑，靠回座椅，“无妨，自古神医皆性格怪癖，哀家也略通些医书，倒不至于听不懂。”
“那母后不降罪了，就问吧。”
对视着有恃无恐，李太后轻轻一笑，道：“那么请问神医，你在贤妃身边也有些时日了，想必对她生活很是了解，她一天都进补什么？”
中规中矩的问题，听着像是长辈关心晚辈的膳食。
但花绣等人心头一跳，瞬间不祥弥漫。
孕妇能进补什么？无外乎就是燕窝，汤盅等滋补品。
只是皇宫各宫食材都是御膳房统一配送，就算想另起小灶，食材的出入也在敬事房都有工笔记录。
这段时间，人参，鹿茸，雪莲，枸杞等滋补东西倒是没少送，因为绿锦怀孕的关系，倒也消化的完，可是唯独却因为越州气候原因，今年不产血燕燕窝！这段时间皇宫完全断货！
偏偏左玥笙来的日子极短，跟绿锦几乎私下没有接触过，完全不知道。
若按照常规孕妇补什么来答，必定让文太后怀疑。
若不按照，冷月宫每天的消耗在这里摆着，她说不能事实巨细的对上，只怕也是问题！
心鼓颤颤，真是说多说少都是错！花绣等人紧张看向左玥笙，顿感李太后这个坑挖的颇深。
谁料左玥笙抬眸，平静看了李太后一眼后，冷冷道：“蝶酰谷氨酸，氨基酸，维生素，VC,VB，蛋白质，钙，锌，铁……”
左玥笙巴拉巴拉说着，李氏等人越来越目瞪口呆，樊筱铃越笑越不忍直视，直至左玥笙深思了下，道：“哦，还有碘，锡等微量元素。”
“你在说什么？”良久，李氏才回了神，一拍手边桌几的，道：“哀家在问神医，贤妃每天都在进补什么！”
“我说的是她进补的东西。”
别说是她，只要是个人，都该补充这些物质。
不过扫视到李氏这个动作，左玥笙对其拍桌子的行径很是不满，皱了下眉头，道：“若平日没锻炼，拍桌子容易造成皮下血管破裂，万一破皮，卫生环境不到标准，容易造成破伤风感染。公共场合，细菌衍生快，还是不要随便乱摸的好。”
“砰！”
李氏感觉自己的心要碎了。
这遇到了个什么样的大夫？怪医？李氏感觉跟神经病差不多！
不置信倾身，“她就没有喝些燕窝什么的补品？”
燕窝？左玥笙略微思忖了下，眉头又嫌弃的蹙了几分，“金丝燕唾液筑的巢？那东西很脏，一毫升唾液可含一亿多个细菌，病毒，菌群更是大量衍生，且具有寄生性，虽然高温消毒能杀死一部分，可吃别的物种唾液不恶心吗？别说她没吃，就算真要吃，我也不会让她吃。只需要补充其内的蛋白质，碳水化合物，赖氨酸，胱氨酸和精氨酸即可。”
“……”李氏等人彻底风中凌乱了。
别说凌乱，整个人生观都被一个鸣哨放上天，窜的北都找不到了！
而左玥笙看着那一群自己费心费力用嘴通俗的方式解释了半天，力证自己高智商，高研究能力后，还一群完全一丁点都不能理解的人类，只能露出‘愚蠢的古代人’的表情。
李氏对视，虽然不解为何，却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季凌苏抱怀冷笑着，樊筱铃等人更是捂着颜面，几乎快要笑岔气。
没办法，问左玥笙医学相关，那不是等着被找死？这个近乎有洁癖的女人，在现代都让人受不了，放古代又被苏子这么一激，岂不更谆谆教导食古不化的古人？
至于燕窝，这古代孕子滋补的圣品，在左玥笙看来，不过是一群含着细菌酶的肮脏东西罢了，爱谁吃谁吃，反正喂给猪，她不会吃，如果李氏不那么心急，问问别的食材，其实说不准左玥笙会说漏嘴。
可没用了，谁让她心太大，总是想一击入心，直戳重点呢？
那边，低笑不断，这边回神的李太后感受到那满满笑话的态度，紧攥了下带着镂空金翠指套的手，道：“贤妃这是找了个失心疯的人来糊弄哀家来了？”
失心疯？
左玥笙皱了下眉头，对这个不标准的词汇，再度感到了古代人的无知，“你说的那个叫阿尔茨海默症！谢谢！”
噗！
李太后真是想说“你丫闭嘴！”，要晕到想打人了！
季凌苏乐够，靠在椅中，显现出自己隆起的小腹，幽幽挑唇，“母后说的哪里的话，在这之前，我本就说过她是怪医，怕污了母后的耳朵，望母后不要降罪。”
言下之意，她若降罪就是自己没事找虐犯贱呗？
好，很好！
李氏深吸一口气，不愿再说话。
一旁，见一击不成的林太妃也按捺不住起来，扫了眼一旁的龙珂与司徒灵曦。
林太妃眉头皱了皱，道：“李姐姐，神医皆是脾气古怪，疯言疯语，百年前百农神医还说天池五水，八方流源，一向动一世界，最好的医术来自外域呢！照他这么说，咱这九荒的人岂非都一直是无医在用？神医的话都是痴话，做不得真！”
左玥笙医术高超，全皇宫有目共睹，这些日子，疯了的林婉儿，居然会偶尔有上那么一两刻的时间能清醒一会儿。
这在以往，是绝对不可能的！
她并不愿得罪左玥笙，可她现在必须弄死季凌苏！所以这番话说的相当太极绵柔，极力将左玥笙与百农神医相提并论，以拍马屁。
然而——这个马屁拍歪了。
左玥笙听到最好的医术来自外域，心里被古人愚蠢刺激的心刚回来些，听到后半句话，就彻底眸色一冷。
想到那阿尔茨海默症的林婉儿，突然觉得没必要好好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