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酸涩极致
季凌苏一怔，错愕到哑口。
眨了眨眼睛，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帐内，龙玹握着酒樽，感受着下巴处丝质水袖撩过的触感，冷瞳狠狠一紧。
而得逞的司徒灵曦压根不惧什么，红唇既放肆，又妖娆的挑了挑，一个风摆柳跳远，妖媚下腰，将身体拧摆出一个一般人绝对做不到的柔软程度，绝美定相。
季凌苏心中赫然一紧，只刹那间，就差点冲进去扁人。
可身体前倾之余，看着帐内两人独处，一桌，一酒，一人舞的暧昧，心忍不住酸到发疼。
手中，一只握着马鞭硌红的手心，忍不住藏到袖袍中攥了攥。
季凌苏没有冲进去，最终只看了一眼龙玹始终不为所动的身子，唇抿了抿，将帘子一甩，转身离开。
季凌苏走了，来的时候有多急，走的时候就有多快！
夜幕下，只有她酸涩到极致的心在一下下揪着，连同全身肌肉酸困散架的感觉，促使眼眶不断湿润。
避开所有巡视的士兵走到大营边角时，龙珂正好提着裤子走了出来，墨黑的身影从眼前速闪，尽管看不清楚，可那一瞬间的感觉，还是让他准确无误的判断出了来人。
皇嫂？
她来这里做什么？为什么又匆匆离开了？
可身影太快，等他再想去寻时，那矫健的身影已经隐入了茫茫夜色草原。
龙珂蹙眉摇了摇头，朝主帐走去。
帐内，龙玹听到布帘撩动的声音，回头侧看了一眼，却只看到一阵风将其吹过。
听着外面巡视的士兵铠甲整齐蹭蹭之声传来，他将怪异挥开，面对着跳出更绝美身形的司徒灵曦，淡淡道：“灵曦公主不必忙了，坐下谈谈吧。”
平静的口气让司徒灵曦心底讶异了一下。
她这倾世绝魅的楼箩舞可是天下一绝，但凡见过的，不为其神魂颠倒，最起码也会感叹其身姿的绝妙，她是很有信心博得龙玹眼底一瞬惊鸿的。
为何却从他眼中连半分涟漪都看不到？还说出这样的话？
魅惑的笑容微微僵直脸上，她暗敛了下神色，缓缓收回妖冶，一步步走了上去。
坐下，她抬眸间，对视到面前男人眼中毫不吝啬的鄙夷，心更是被砂砾狠狠磨过，一跳。
皱了眉头，“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这话该朕问公主才是吧？”龙玹轻哧，不带温度。
“我？”司徒灵曦眸光眨了眨。
“不然呢？”上下而扫，龙玹唇带笑，眸光却妖冶的让人不寒而栗，“公主这无耻的行径，确实令朕倍感意外，耳目一新！”
讥讽让司徒灵曦脸色瞬白，她从不曾想过他竟会如此简单直白的说她！
“皇，皇上这是否言辞对我太过不尊重！”
“尊重？”龙玹轻笑，端起手边茶盏喝了一口，道：“你玩弄珂儿感情，借着龙珂的由头，当着苏儿的面给朕表白，你又何曾尊重过别人？”
“那是我……”如豹般敏捷精准的判断力让司徒灵曦心颤，也哑了口，最终，对视着龙玹眼底的轻蔑，再想起这两日他每一次的反应，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笑道：“看来皇上这两日躲着我，并非是单纯因为避开婚事不想谈，如今这番态度也并非先前才生，而是一早就知道了？”
“略有感觉，只是不敢相信你会真这么做而已。”龙玹放下茶盏，单手把玩着指尖的宝翠扳指。
当初季凌苏要掐死她，他一直有好奇过到底是什么原因，为何只是表白龙珂就能让她动那么大的肝火，又给他发脾气。
如今想想，算是明白。
表白他，让苏儿吃醋难过是吗？
再想着几次见面，司徒灵曦那总是包含兴趣的打量，以及那频频异常，却在后宫之中看厌了的手段，龙玹低笑，眸中闪过一缕冰冷。
被拆穿让司徒灵曦那不甘的自尊心上像是又**了一刀，可眼前的男人眸光里的睿智难测让她明白话已挑开，她先前的准备好的所有理由都无用武之地。
没了伪装的兴致，扬着下巴，她干脆承认，美丽又自信道：“可终归一切，都是因为我喜欢你，难道不可以？”
“你喜欢朕？”龙玹没想到她居然会这么说，抬眸看来，像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大笑话一样，抿唇，开始双肩抖动。
讥笑让司徒灵曦瞬间有些坐不住，自尊像被扇了第二巴掌，飞速窜红，“皇上这笑是什意思？”
“什么意思？”龙玹更加觉得可笑尔尔，靠进椅子，他双腿交合，道：“灵曦公主这喜欢是否太过的太过肤浅？”
“什么意思？”
“你跟朕接触过吗？又了解朕吗？这似乎是朕跟你第一次交谈吧？喜欢？你是想告诉你喜欢朕这个位置，还是喜欢朕这副皮囊？”
司徒灵曦一怔，哑口。
喜欢位置就是贪慕虚荣，喜欢皮囊就是毫无内涵，只爱慕虚有其表。
司徒灵曦什么也不敢答，却讶异眼前男人说话的尖锐。
将裙摆蝴蝶紧攥了攥，她缓缓抬起眸光，道：“为何喜欢就一定要落入这些俗套？你虽没有跟我交谈过，可不代表我没留心过你，皇上后宫佳丽不少，相信你明眼看看，真心喜欢你的也不少，她们见你也不多，难道每个人都是虚情假意，皇上饱读圣贤书，难道不知道世间有种男人，一举一动不需交流，都足以得天下女子倾心？皇上虽不知道，灵曦可必须得说，在来御天见到你的第一天，我喜欢的人就只有你。”
她表达的是一见钟情，所以她看向龙玹的此话眼神绵绵含柔。
然而龙玹却连对视都不给予一眼，就笑道：“公主的意思是，你比较喜欢抢人之所抢？不管自己合不合适？”
噗！
再度尖锐的直入重点让司徒灵曦差点一口气血没稳住，涌上来。
咬唇，她攥拳，再也维持不住任何柔美的表象，道：“我既然抢，自然就抢的合适我的，至于大家都抢，天下万事，谁不喜欢群雄逐鹿，摘得桂冠？难道皇上不喜欢凡事博得头筹？皇上就没想过寻相较相配之人，比肩傲视，同列巅穹吗？”
相较相配，比肩傲视？
龙玹微怔，随即彻底哧出笑意。
笑声让司徒灵曦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心更似被滚油泼过。
顿了好一会儿，就在她快要坐不住的时候。
龙玹才止住了笑声，只是唇角笑意不减，睨去眼，他一字一句问道：“公主这番自命不凡，是谁给你的自信？”
“啪！”
空气中，像是狠狠甩来了一巴掌，打的她措手不及。
惊愕抬眸，她诧异看着眼前峰冷如神的男人，心一寸寸发凉。
龙玹冷笑如魅，“相较相配，你配吗？”
司徒灵曦怔大双眼，颤着红唇，扬了声调，“你看不上我？一点儿都没有能看上的地方？”
龙玹眸光淡淡上下而扫，没有明着回答，而是反问道：“恕朕眼拙，你应该问朕，你有什么地方值得朕能看上？”
话音落，整个帐内空气都凝固了。
司徒灵曦清晰听到自己所有自尊与傲气被冰冻，然后哗啦碎裂一地的声响。
脸更是被空气啪啪连抽，丝毫不带一丝留情。
颤着指尖，她感觉身子的整个气血都在被点燃，翻滚。
她不信，她真的不信。
不是自古都说英雄冢是美人乡，没有哪个男人不会享受被万众敬仰喜爱的感觉。
连龙珂那阅尽御天美女的人，都能为她神魂颠倒！龙玹怎么可能一点儿都看不上！尤其她这可是倒着去追逐！
从身份到相貌，荣紫念与赵辰月都不一定能比的过她！
最主要，为什么！
她一直以为他们之间错差的只是彼此了解的契机而已。
他连昭和那样的女人都能看上，为什么看不上她？
若说容貌，她们昼国的女子皮肤比其他国家的女子更为白皙，而她才是那个从小到大美遍东方三国的女子！
可纵然她心底有万千的疑问，眼前的男人都不会回答半句。
眼前的这个男人，在初次见面，深入接触后，居然是这样一番形象。
高冷如神的另外一面，是无情至极！
特别是昏黄的烛火从他背后投影下来，给他周身淡淡笼罩上一层浮光，他双腿交合坐在椅中，藐视芸生。
司徒灵曦凝眼看着，一寸寸的从他的容貌看到身躯，再看到气度，最后落眸在他迷人的唇线上。
心中的不甘如蛇蝎般开始不断弥漫。
倔强映在龙玹眼中，他很明白她在想什么，正因为明白，才觉得可笑。
想着赵辰月曾经那喋喋不休的‘我这么美，你为什么不跟我圆房？’的话，他真不知道这些所谓的金枝玉叶，是否从小都是被奉承话惯坏的主，从不知认清自己是何解。
还是说，人都有劣根性，一旦拥有了什么巅峰造极的东西，就一定要去证明些什么才能显示自己活得要高人一等。
脑海闪过一个同样倾美，却从不拿这些当资本，也不爱装扮的冷魅女人，龙玹彻底没了交谈的心情，淡淡下了驱逐令。
“公主还是走吧，看在龙珂的面子上，朕不会追究什么，但也请自己安分下心思，不然朕不介意杀掉你，还一个清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