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指望本王喜欢你?
凌烈的声音震慑的冷月宫守卫都能听见。
然而此刻龙璟压根不想再去介意这些,只有脑海里一波波愤然的火焰如海浪般,一波连一波的将他扑倒。
可他该怎么做?
打女人,他不会,也不会允许自己去那么无品。
收拾她,她压根不惧一切男性带来的危险,甚至面对他,还隐隐期盼发生些什么。
一来二往,他完全找不到面对这样女人致胜的点。
饶是他拳心几乎掐出血来,隐忍的胳膊更是颤抖如筛,她也只是不惧对望着。
“你到底想要什么!开这种玩笑有意思吗!”最后,龙璟忍不住再度大吼出声。
樊筱铃抬眸看了他一眼,轻哧,“怎么我说话你就是不信呢?我就是看上你了,这事很难理解吗?”
“你看上本王?”龙璟觉得可笑的冷哧一声,“樊筱铃,别说你这话本王不信,本王就算真信你,也不会喜欢你这种女人!而且是绝不可能!”
丢给她一个厌恶的眼神,龙璟说完转身就走。
被亲的莫名其妙,那种感觉太过糟心!
樊筱铃也不恼,待他走远几步后,幽幽把玩着自己指甲上的蔻丹胶,道:“那你喜欢哪种女人?苏子那种吗?”
砰!
龙璟瞬间石化了,微顿,飞快转头过来,怒斥道:“你胡说什么!”
“是我在胡说吗?”樊筱铃一记轻笑,缓缓走到龙璟身边,凝视着这个比自己高多半头的男人,幽若道:“别人看不出来就算了,姐姐我混迹情场半辈子,会看不出来?你虽然大多数时候都表现的毫不介意,你也够绅士风度,不破坏,不计较,适当的时候还友好的给你皇兄加把力,高风亮节全全尽显。不过你一旦介意的时候,都表现的很明显……”
樊筱铃绕着龙璟周身走着,一字一句都踩到他心上。
“就拿今晚来说吧,我问孩子是不是你皇兄的,说到底,我是在替苏子问,就算问过火了,没人会真计较什么,所以你皇兄很识趣,不会介意,解释清楚就好。可你杀人般的眸光是什么意思?容我好奇,就算我让苏子跟妹夫之间起误会了,又关你什么事?”
龙璟面色煞白了下,道:“本王只是心疼皇兄这一路走的辛苦,愤恨有人再从中作梗罢了!”
樊筱铃冷笑一声,“是么?可似乎你愤恨看我,是在你皇兄解释完误会解除之后吧,再者,你皇兄是个男人,就算真误会了,晚上上了榻,他自有办法给苏子解释。我怎么觉得你是舍不得苏子误会,从而难过伤心呢?”
话音落,龙璟刹那冷摄来冰眼,袖袍中,五指再度紧蜷颤抖,“樊筱铃,你要让本王强调几次?本王与贤妃兰竹之交,不含任何旖情,对皇兄也绝无不臣之心。本王不知道从哪编出来的这些子无须有,但本王绝对不会做出对不起皇兄与贤妃之事!并且,容本王再跟你说一次,这里是皇宫!贤妃处境并不好,你若真拿她当姐妹,就注意说话做事的分寸!皇兄与本王私下是兄弟,明面上是君臣,君臣之间就有君臣必须忌讳的事情!更容不得你胡言乱语!”
“呵呵!警告我这事不要让你皇兄知道?”樊筱铃拍拍龙璟的胸膛,“可是我感觉你皇兄一直知道,怎么办?”
“你!”龙璟面色微微凝滞。
樊筱铃红唇挑笑,站定龙璟面前,“其实你没必要自欺欺人,你皇兄比你心大,不会介意,我呢,也知道你对苏子的感情只是介于喜欢之间,所以我也不介意。”
上下看了龙璟一眼,满意的伸手勾起他的下巴,道:“毕竟……看上苏子的男人眼光不算太差,说明了不喜欢那些庸脂俗粉,这对我来说,是个好事,不是吗?”
樊筱铃说的妖媚。
好事?
龙璟却墨瞳冷眯了下,一把甩开她的魔爪,被樊筱铃莫名其妙表白后,再度被她如此得寸进尺汗到惊愕至极。
只刹那所有的耐心在这一刻被耗之殆尽,压低声音爆吼:“你还指望本王会喜欢你不成?”
“不试试怎么知道?说不准试一试,你会发现你更喜欢我这样的!”
“做你的春秋大梦!”龙璟所有的愤怒被点燃,连同上先前樊筱铃的胡搅蛮缠与强吻,立挽眉峰,将樊筱铃一把推到背后的立柱上,欺身,如猎豹般怒斥道:“樊筱铃,本王今天不妨告诉你,本王是看在凌苏的面子上对你客气,对于你的为人,人品,本王从头到脚没一点看的上,至于你,今夜你既然说到这个份上了,是,本王就承认喜欢她了,从最开始接触就喜欢,只是因为她喜欢的是皇兄,而且本王一直希望皇兄身边有人陪他,所以不想参与!可那又怎样?本王喜欢的光明磊落,而且从不会去给她造成困扰!樊筱铃!本王心里有人,不会喜欢你,也不可能喜欢你!你能明白,离本王远点吗!”
龙璟愤怒说完,顺着樊筱铃微微错愕表情方向与空气中淡淡传来的倒吸气,敏锐回头看去。
长廊夜色的另一端,一身墨色衣裙的季凌苏诧异的站在原地,高举的指尖颤在空气中,很明显先前想要喊人。
见他们双双看来,季凌苏尴尬的抽了抽唇角,“那,那个我出了门,想起……有点事想跟铃子说来着,你,你们……”
瞟了一眼龙璟将樊筱铃欺在身下的动作,季凌苏脑袋一大,飞快转身朝远处走去,“我等你们先忙。”
季凌苏离开,樊筱铃双臂抱怀扫了一眼,幸灾乐祸的吹了声口哨:“好像她全听到了!”
龙璟低垂下眸色,先前的所有暴戾都撤去,可颤抖的拳头,却没有松散。
顿了很久,樊筱铃都听不到他的回话。
抬眸看去时,心中一怵。
浓密低垂的睫毛下,那双冷锐傲然的眼淡淡充斥着一股难言的伤痛与落寞。卸去往日严谨与尊贵,多了一些从不曾看到的温软。
见她看来,眸光薄如寒刀般掠了她一记。
龙璟没说什么,只那么冰凉的看了一眼,错身离开。
樊筱铃站在原地,凝视着他一句话都不愿在跟自己说背影,眉头紧蹙。
还真触到逆鳞了?
踏进冷月宫内殿,清奢的内纬中,一身明黄色龙袍的人屏退左右,正独自坐在软榻中下棋,昏黄的烛火映在他伟岸的身躯上,投下一道让人天生膜拜的剪影,华尊的就如同苍生大帝。
手边,精致的青色瓷釉炉散发着袅袅荷叶熏香,沁人心脾。
见龙璟进来,幽深的眸色上下看了一眼,勾唇淡笑道:“来陪朕对弈一局。”
龙璟知道皇兄是要等季凌苏回来,便点点头,走上前撩袍坐下。
只是两指捻起黑子,在落盘前,怎么都下不了手。
“怎么?这可是你与朕上次没有对弈完的残局,朕可给自己去了两子,别说你还无法下。”龙玹掂起手边的茶盏浅酌一口,吹拂着热气道。
龙璟面色微微僵直,顿了顿,将黑子放下,抱拳道:“皇兄!”
话说了一半,又开不了口。
龙玹凝远的墨瞳深邃看着龙璟,良久后,抿唇笑着别开脸,“怎么?埋藏的心事被翻开,不知道怎么面对了?”
龙璟一怔,面色尴尬微凝,“臣弟并非有心。”
冷月宫周围此刻都是皇兄的暗卫,他知道他先前的那些低吼怕是都传进了皇兄的耳朵。
龙玹笑笑,“有不有心又怎样?你是担心凌苏不再跟你做至交了,还是担心朕一怒之下,跟你断了兄弟情分?”
龙璟微愣,呆呆的看着龙玹。
龙玹笑着摇摇头,将茶盏往樟木红几上一放,道:“世间之事,本就感情这件事最难被控制,存在不可怕,可怕的是面对一个不属于自己的结果去执念。就像当初你们都劝谏朕说她喜欢朕一样,朕感受不到,所以朕不想去强求,不是怕输不起,而是怕强求的结果,不是自己想要的那一个。”
龙璟点点头,皇兄是个随心随缘的人,所求不过就是‘两心相悦,白首到老’。
如果爱的女人跟他不是两心相悦,他宁愿自己一个人孤独终老,放其去追究对方想要的幸福,也不愿去强求什么。
对他来说,心比什么都重要。执念只能给相爱的人,若是单方面执念,只会将两个人都拉入暗不见天日的漩涡,画地为牢,困兽为斗。
见他明白,龙玹笑笑,“你们自幼待在朕身边,估计被朕影响颇深,而你心思清傲,生性洒脱,对于感情之事向来看的比朕还要透彻。什么样的事是什么样的结果,你也比谁都明白。既然你从未执念过,又何必担心她会跟你生怨?既然你又不强求叛国,又何必担心朕跟你情分疏离?”
龙璟心尖一颤,抬眸诧异的看着龙玹,“皇兄……你,你这是,不介意,臣弟?”
龙玹轻睨,淡淡一笑,“介意你跟她是知己?”
“……”龙璟顿时心潮涌动,不知如何言表。
是,樊筱铃虽然总是胡言乱语,但有一点没有说错,皇兄的心自始至终都温暖广阔如海。
以前不定情就算了,如今定了情,这天底下,于君于臣,于兄于弟,还能不介意一届亲王爱慕后宫嫔妃,大方允其继续接触做知己的,也就只有皇兄了!
撩起长袍,龙璟单膝跪地,满心复杂,“皇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