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肯定是其中之一了,即便他是皇上的儿子,即便他们阴家是权势滔天,可起了谋逆之心那便是万劫不复,不过……我觉得这更重要的原因还是为了上将,亦或者说是为了镇山王老将军。”仇将军也有自己的揣测。
“嘶……这么说当年那事也真是他们动得手?”姜骞因为是军中之人,也因为一心敬佩仰慕镇山老王爷,当时听闻他突然战死沙场尸首无回,真是如闻噩耗,锥心泣血。
跟不少军中血气方刚的年轻将士一样那日大家都哭了许久,因为他们心目中的大英雄就这么突然去了,谁也无法接受这事实,明明那一次是稳胜之局,又怎么就会……
当时大家都觉事有蹊跷,可匈奴连番逼近,生死存亡,大家也只能暂时收起悲伤继续迎战。
可谁曾想这一暂时之后,似乎老王爷的事情便就随风而去不了了之了,一直过了这么多年,几乎没人再主动提起,那倒是成了他们西北军不少老人心中的一块遗憾。
现在想来当初他们的猜测一点不错,还真是阴氏一族动得手,哼!如今他们落得满门抄斩也当是对镇山王迟到的交代跟祭奠了。
“嗯,现在看来那是铁定的了,我听京里一些同僚传来的消息也是如此。
同样的伎俩一而再再而三地用,皇上就是再好的耐心也让他们磨没了,更何况上将那次差点就赴了镇山老王爷的后尘了。
要不是你家丫头出现,宗鲁王这次怕也会得逞的!
呼……早就不齿宗鲁王和阴氏一族霸权在握排除异己的事了,如今拿下了他们咱们这朝堂江山也稳了不少。”仇将军越说越畅快。
“这么说……咱西北军里也处理了不少?”姜骞知道宗鲁王和阴氏一族最最重军权,当时镇山老王爷出事,万般无奈才让阴家人顶上,谁曾想就此让他们霸了西北半数军权,即便是后来有上将赵宗佻的清理,可那些十几年就埋下去的暗桩哪里就能那么容易清理干净,不然也不会有上将再被暗算的事情发生了。
“当然,不然你以为要我们暂撤回晋城之外作甚?也就半个月不到吧,已经处理了有一二十人了。”仇将军说道。
“才一二十人,怕是不止吧?”姜骞将军挑眉。
“是不止,这还也才开始嘛。
再说了,当时的一个大头已经早在上将受伤那一次已经被你家姑娘,咱们的大侄女拿下了,现在这才轻松不少。”仇将军笑道。
“又是丫头?”姜骞将军今天知道了太多意外,实在有些快要消化不过来了。
“可不是,所以啊,我才说你家丫头不仅仅本事,也是个有福气的,上将那快令牌可还从未离身过呢,能让你家丫头带着,那是得多大的恩宠跟信任啊。”仇将军是真心为自己还兄弟有这般出息本事的女儿而高兴,但他却不知道此刻他这位好兄弟的心里正一阵阵五味杂陈着呢。
“你说是不是嘛……”
“呵呵……是啊……是啊……”上将是什么身份,这份亲昵是好是坏都还说不定呢,姜骞心里担心可面上不显只是不尴不尬地笑着,不愿意让仇将军看出来罢了。
“哦,对了,昨晚你们又叫了太医,人也走得匆忙,这个你先拿着。”仇将军倒是想起自己还是带了东西过来的。
“这是……”姜骞将军微微皱眉。
“哦,咱们西北别的不多,可这野山参倒是不少,我瞧着那孩子伤得那么严重,又帮不上什么忙,这野山参兴许能给他补补身子,还有上将啊,这野山参对补身子是最好,若上将不嫌弃你也帮兄弟拿给他些。”仇将军是实心来帮忙的。
“哎,这……”姜骞将军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哎,这你就别跟我客气,再说了那孩子和上将怕是还要在兄弟你府上养一段时间呢,不得多些进补的东西啊,咱营里还多,不过的话,过些天我再派人送来一些便是了。”仇将军一片真心。
“好好好,我收下,我收下便是了,我先代星凡那孩子还有上将谢过你了。”姜骞将军接了过来。
“瞧你客气的,行了,军里还有事,我也不能一直待在外头,本来还想拜见一下上将再见见你家小丫头呢,算了,来日方长,过两日军里那头的事都处理好了我再过来拜谒。”仇将军说着便起身了。
“只要你不忙你随时来就是了。”姜骞将军客气道。
“呵呵……也是,难得有机会跟你这老兄弟相处喽……哎,对了,我还想着哪日你这头事情也了了,好让咱们这大侄女到军营里帮忙训练训练新兵呢,她那拳脚功夫我着实喜欢,就是怕你这么当爹的心疼不肯呢,嘿嘿……”仇将军一边往外溜达,一边倒是想起什么笑道。
“呵呵……这个啊……让丫头自己定,她若是想去,我……不拦着……”虽然心里一百个不愿意,可面对自己这军中兄弟他没有明着拒绝。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经历了太多,他才万般不愿自己的宝贝女儿去受那样的辛苦和磨砺,就算是知道自己女儿喜欢武棒弄枪,他也是绝不允许的。
都怪他,说什么言传身教,他就不该老当着这丫头的面说起军中事务,闹得这丫头一心想要参军,那个时候要不是要进京述职半年,怕是这孩子早就闹不住混到军营去喽。
结果好嘛,以为放她在京里,好歹是养在宗广王妃身边,定该能柔和一些大咧的性格,去了她要冒险的心。
但没想到这丫头还是偷摸摸地去了西北,而且还,还亲自上了战场,什么都不懂就敢披挂上阵,能平安归来那是老天保佑,这孩子简直胡闹得胆大包天了!
呼……姜骞将军心里真是怕的。
当然,作为军人,即便是退到了二线,可说起征战沙场他从不畏惧。
只要国家需要一声号召,他姜骞就是马革裹尸也在所不辞,为国为家他从来不怕。
但唯独他膝下这独女是他的一辈子的软肋,恨不得捧在手心里,又怎么可能忍心让她经历战场杀戮。
那血腥那惨烈,那刀光血影,那云波诡谲不是他家丫头该面对的,即便是为了保家卫国,他可以但丫头就是不行。
他舍不得,就算是他自私好了,他绝对舍不得的!
不行这丫头得必须好好教育教育了,不然往后这孩子指不定还要大胆到犯下什么滔天大错,到时候他这个做父亲的怕是就再也不能保护她了,不行,为了丫头以后,这一次一定要狠下心来,一定要!
送走了仇将军,姜骞将军直接朝姜墨屋里去了……
“这是……”方将军端着三药碗进来,可上将赵宗佻还没醒过来,屋里三人愣了一下。
“哦,这是给你们三位的,熬了一夜,这后头还有的累呢,你们三可不能再病了,喏,一人一碗,趁热喝了吧。”方太医倒是挺关心他们几个的。
“呵呵……还劳烦方太医您为我们费心了,谢谢,谢谢……”朱晌和白幽闻言连忙接了过来,一个喝着,一个先往里头给姜墨拿去。
“二爷,这是方太医熬得补气的汤药,您先喝些吧。”朱晌端到了姜墨面前。
“呼……先放那吧……”现在姜墨是吃不下喝不下,瞥了一眼朱晌手里的汤药,摇了摇头。
“二爷,这是补身体的,您不能这么熬着,多少先喝一点吧。”朱晌愁着。
“不了,你们用了吧。”姜墨微微抬起眉头,已经有些精神不济了。
“二爷,方太医熬了三碗呢,咱们都有,您多少喝些吧。”白幽喝了自己的也端了一碗过来。
“我喝不下。”姜墨是不想在赵宗佻这里挪开一点点。
“二爷,您熬了这么久,身体吃不消的,多少喝些,老夫顺道再给上将把把脉。”方太医也过来了。
“就是啊,二爷。”朱晌和白幽都一脸祈求。
“呼……好,你们拿来吧……”
“末将姜骞求见上将!”
“父亲?”
姜墨刚要抬手,外头就听见自己父亲的声音愣了一下。
“姜将军?”朱晌和白幽对视一眼也有些愣了。
“我去瞧瞧。”朱晌仰头一口把药喝了,转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