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您,您这是要,要问老奴什么啊?”
养心殿里,皇帝已经睡沉了,赵朝宣不敢抽手,只得寸步不离地陪在他身边,而姜墨不同,她还担心着刚刚王公公没有来得及说完的话呢,扯着他到了大殿一角,王公公多少有些紧张。
“怕什么啊!我能吃了你不成!就问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跟镇山老王爷有关的,镇山老王爷不是小叔叔的父王嘛,到底宗鲁王那老混蛋做了什么啊?”姜墨关心的永远跟赵宗佻有关。
“呃……这个……”王公公刚刚是情绪悲愤差点说漏了嘴,而现在他心里清楚是不能说的,便就有些支支吾吾了。
“王公公,什么这个那个的,你向来跟我们说话不会掖着藏着的,这次也一样,你最好跟我实话实话!”姜墨急了。
“呃……不是的二爷,这事老奴不,不能说的。
那是,是朝中秘辛,更是朝政大事,我一个奴才……”王公公心想光一个上将爷,二爷都要喊打喊杀的了,若是再扯出什么更严重的事情,以二爷的性子怕是过不得今晚她就能闯进去直接要了宗鲁王的命啊。
虽然,宗鲁王做了那么多错事,是罪该万死的,可是这也犯不着让二爷搭上一条命去啊。
若是再激怒了二爷,谁知道还能闹出什么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更何况到时候他们家皇上跟上将也没办法交代,所以他心中犹豫。
“王公公,你,你也欺负我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吗?”姜墨很不满。
“哎呦,二爷,老奴怎么敢啊……不是,不是,不是,老奴是怕……”姜墨发了脾气,王公公一脸的诚惶诚恐。
“怕什么?怕宗鲁王那些人会报复你!”姜墨眉头皱死,连说话的声都大了许多,赵朝宣都有些侧目。
“不是,二爷,老奴跟在皇上身边什么风浪没见过,况且老奴也就是一条奴才命还怕个什么,老奴只是怕您……”
“我?怕我什么?我有什么可怕的!”姜墨挑眉,就等王公公给她一个解释。
“唉……二爷,奴才不是怕您,而是怕您出事!
您的脾气……今天的事已经够让老奴害怕了,您是上将的心尖,而上将是皇上的心尖,都伤不得……”王公公连连叹气,希望姜墨能理解他的用心良苦。
“哼!心尖,心尖也比不得皇爷爷的亲身儿子来得重要!”姜墨哼道。
“唉……二爷,您真是误会我们主子了。
虽然他贵为皇帝,可他心里的苦一般人根本承受不来。
您和小王爷这般年纪还没有经历什么,自然也是明白不了的……唉……”王公公不忍自家主子背负太多曲解,一脸痛心地解释道。
“对,我是不明白,放着好好的嫡出子嗣不疼,偏偏要去宠爱什么庶出的,结果呢,现在一发不可收拾了吧!”姜墨没好气地嘟囔道。
“唉……二爷,其实皇上他也有自己不得以的苦衷啊……”王公公知道他们家主子那般做法是有不妥,可是那也是无奈之举,毕竟他先是皇帝才是父亲,很多时候国事永远大于家事。
“呼……好好好,皇爷爷有苦衷,可也不能全是小叔叔受委屈啊,这不是净挑软柿子捏了。
我们不计较,皇爷爷就可以不管了,那成什么了,这好歹还是皇爷爷的天下啊,岂是他们一帮外戚耀武扬威,胡作非为!”姜墨就是觉得这是皇爷爷的问题。
“二爷……奴才知道您因为上将的事情心里对我们主子多少有些埋怨,奴才也是一时半会儿的跟您解释不了那么清楚。
可是奴才保证,主子他对上将和您二位的心那是真真的,只是他有他的难处和无奈,还请二爷您能见谅和包涵,主子他心里压抑了太多的事情,不能再受打击了……”王公公说着说着便就有些哽咽了。
“你……”姜墨看着王公公已经有些红了的眼眶,心里一怔也跟着叹气道:“唉……王公公,我心里是有气的,可我也知道不能全怪皇爷爷,皇爷爷夹在我们跟宗鲁王之间,为难无奈,我都懂。
当然,皇爷爷这几十年到底经历了什么,我无从知晓,我也许理解不了他心里苦,可是,可是我也不能看着小叔叔白白受伤,受委屈啊!
别的事,我都可以听皇爷爷的,可是……这件事我必须要个交代!”姜墨虽然心软,可却态度依旧坚决。
“二爷,皇上下了这圣旨难道还不算……”王公公一脸为难。
“不算!罪魁祸首是宗鲁王,什么时候处置了他,我什么时候才算完。”刚才的圣旨姜墨就在跟前,所以她心里一清二楚,虽然皇爷爷也算是下了重手,可那些不过是边角旁支,至于宗鲁王才是至关重要的,她绝不会掉以轻心。
“二爷,有些事并非是能一蹴而就的,其实……”王公公想要解释。
“我明白,但之前的事情皇爷爷不也不了了之了,所以……”姜墨是担心皇帝又会重拿轻放。
“二爷……”姜墨的执念让王公公很是担心。
“放心,只要皇爷爷能公允处理此事,我自不会再有意见!
这件事我自然也会跟皇爷爷解释清楚的,不管皇爷爷要不要处置我,或是想怎么处置我都由着他,我姜墨绝不会有半句怨言。
但是现在,你得实打实地告诉我,镇山老王爷的事到底怎么回事!”姜墨一脸压迫,王公公皱起了眉头。
“二爷……”王公公真的为难。
“呼……先别说这个了,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要么你说,要么我等皇爷爷醒了再……”
“二爷,别!别……”王公公知道镇山老王爷的事,那是他们家主子心底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掩着都还来不及呢,又怎么忍心再刺激他,这要是让二爷问了,以二爷的脾气,怕是他们家主子得彻底崩溃吧。
“好,你不想我直接问皇爷爷,那你说!”姜墨心里清楚,王公公虽然是个奴才,可却是个忠肝义胆的,而皇爷爷便是他的软肋,为知道真相,她不得不狠下心来了。
“我……这个让老奴从何说起啊?”事情实在太多,又太突然,更是久远,王公公就算是要开口,可一时间也不知道何处才是头绪。
“呼……就从镇山老王爷的事说起!”姜墨皱眉。
“我……唉……好,那这事还得从二十几年前说起啊……”已是尘封了许久的事情了,要不是这一次拿到了那本册子,估计这个真相他们到死也不会知道了,王公公叹着。
“呼……你就说吧,我有的是时间。”姜墨就是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即便是遥远的过去,她也要知道,因为那事关小叔叔赵宗佻。
“唉……二十几年前,那时候就连上将也还没出生,当时……”王公公皱起眉头,抿了抿嘴最终还是在姜墨威逼利诱软磨硬泡之下开了口……
“爷,您这样不行的,卑职求您了额,回去吧,您的身体真吃不消的!”漆黑一片的夜里,半道上疾驰的马车里,赵宗佻一脸惨白虚弱地靠着,眼神决绝,朱晌陪在一旁苦口婆心。
“吩咐他们再快点!”赵宗佻虚弱着身子撑在马车上,一心只想马车能再快一些,关于朱晌一路上劝着的话却是一个字都没听到耳里。
“爷……再这么下去二爷不知道如何,您就得先倒下了,爷,您体内余毒未清,身体又……爷……”朱晌陪在赵宗佻身边劝了又劝,可却始终无能为力,一脸的无奈抱憾。
“不要再说了!不然你就给我下去!”赵宗佻他现在心心念念的都是姜墨那丫头,他要见到她,要立马见到她,片刻都不能停留!
这样的急迫是因为他在害怕。
他怕姜墨出事,出大事!
知道姜墨这一次是定惹到了皇伯父,所以赵宗佻才千方百计要宗广王帮忙送她出京避风头。
本以为这丫头已经安全出城,他大可以放心动手,可没想到却先听到了这样的消息。
进宫,丫头进宫,赵宗佻心里的恐惧越来越深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