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的慌乱过后,独自一人待在书房的宗鲁王,开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到现在他已经发现事情有所蹊跷,正如他和母妃阴妃娘娘所质疑的那般,他开始慢慢理出一丝丝的头绪。
此事爆发的突然且激烈,完全没有给到他任何反应的机会,他们像是被什么人牵着鼻子在走。
看着像是跟王尚书的矛盾,可实则宗鲁王觉得这背后定有他人,而绝非表面上看得这么简单。
关于这件事,宗鲁王一开始也受到先入为主的误导,直觉地以为又是自己儿子干得好事,毕竟这也不是头一回了。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等宗鲁王冷静下来之后,他才意识到他们应该是遭了别人的算计,不然又怎么会事事都如此凑巧,凑巧得让他们在极短时间内根本无力反击,只能生生挨着。
嘶……这种用心险恶,到底是谁的安排,赵宗佻?还是父皇,还是他们一起……嘶……宗鲁王多疑的性子让他不得不万全考量……
次日一大清早,姜墨本想到外头散散步,顺道找赵朝宣问问昨个皇爷爷说了什么,可一起床才发现自己推迟了几日的小日子突然这个时候来了。
因为没有准备弄了一整片褥子,可吓坏了身边伺候的侍女,连连通禀了王妃卫鸾,得,姜墨算是彻底被锢在屋子里了,就连赵朝宣也被王妃娘娘给拒之门外了。
而皇宫的的天牢之内,虽然**川被打得够呛,可有太医出手,他并没有什么性命之危,只是相当虚弱,一直拍在那里,连用饭都是个问题。
负责看守的侍卫都是收到过命令的人,自然不会去为难他,放下食物和水便又重新锁了牢门,两人怼在墙角里小声嘟囔了起来。
“唉……这南川世子倒也是可怜的……”一侍卫轻轻叹气。
“呼……没办法,王尚书都闹得皇上跟前了,况且人家那女儿现在都还没脱离危险呢,这不打,咱们皇上也没办法啊……”另一个侍卫也小声道。
“那也倒是,不过,宗鲁王的反应倒是让人意外啊。”
“你是说……废黜那件事?”侍卫犹豫了片刻又压低了声音。
“可不是,就因为这个我才说南川世子可怜啊,外头都传宗鲁王为了自保上书严惩南川世子,并且请愿废黜他世子之位,唉……这种时候,被自己父王放弃,想想都觉得挺惨……”
“可不是,听说这事也都是因为宗鲁王非让他娶了他不喜欢的王家姑娘所致,是挺可怜的。”
“唉……这你就不懂了,这越是大家大户的人家,就越是如此,看着是光鲜亮丽的,实则这背后的委屈可大去了。”
“那倒是,唉……这可就一天一夜了,宗鲁王那还真没什么动静啊……”
“呼……都说了宗鲁王现在是在自保,又怎么会呢……”
两个侍卫悄声的话只当是私下耳语,可却被牢中趴在那里的**川却一字一句的都听进了心里去,紧握着拳头,眉头皱死了去……
“王公公……”两侍卫正低声嘟囔这,外头王公公又带着太医进来了,侍卫行礼。
“嗯,南川公子如何了?”王公公的声音传了进来。
“唉……”侍卫们也是一声轻叹。
“行了,你们把门打开,让太医再帮南川公子瞧瞧吧……”王公公挥手。
“是!”两侍卫开门,迎了太医进去,然后就退到一旁候着。
王公公不经意地瞥了他们俩一眼,他们俩便微微一笑朝他点了点头。
王公公便也微微一笑回应了……
太医给**川重新换了药,便退身出来,王公公这才转身进去虚扶了**川一把,佯装心疼道:“唉……南川公子,让您受罪了……”
“咳咳……王公公……我父王呢?”**川因为听到那两个侍卫的话,急着攥着王公公的手想要确认道。
“呃……南川世子,王爷他……昨下午时候已经离宫了……”王公公一脸为难地如实道。
“离宫了?”**川的脸色难看极了。
“南川公子,您还是好好养着吧,老奴就不打扰您了,告辞了……”王公公只是扶了**川一把,似乎没什么话要说的。
“王公公。”可**川却又一把拉住他,差点把自己从床榻上带了下来。
“哎哎,南川公子,您小心。”王公公很是客气道。
“呼……皇爷爷预备如何处置我?”**川皱眉问道。
“这个……老奴不知……”王公公继续佯装一脸为难。
“王公公,你就告诉我吧!”经历了整整一天的打击,**川早就心灰意冷,如今只想知道自己还能惨到什么地步。
“唉……南川公子,您糊涂啊……不瞒您说,这事决定权不在皇上,而在于您和您的父王。”王公公故意四下打量一圈,然后小声对他道。
“什么意思?”**川果真有些不解。
“呼……别的老奴不能给您透露太多,只能告诉您,您那庶出的弟弟**洛回来了……”王公公故意揪心道。
“什么?”**川的脸彻底僵住了。
“唉……南川公子,你好好养着吧,老奴告退。”王公公说了该说的,然后起身,无可奈何地离去。
**川的心惊了一片……
**洛回来了,所以他父王就打算要牺牲掉他嘛?
难不成还是想把世子之位给了**洛!不,不可能!也不可以!
宗鲁王世子之位只能是他的,宗鲁王之位也只能是他的,他不允许任何人,尤其是那庶出子窥觊一二。
父王,您若真这般无情,那也就休怪儿子心狠!**川心里对宗鲁王埋下了嫌隙仇怨的种子……
两日之后,云想容终于可以下地走动,白幽则立刻按照赵宗佻的吩咐,连夜将他们从后门送出,整整二十天的事情里,没人发现姜墨院里的端倪。
本来姜墨也要一同陪他们去的,可惜她还在小日子里,被王妃干娘看得极紧,根本脱不了身,所以也只能全拜托赵朝宣和白幽了。
随后的日子里,姜墨倒也算过得安稳,只是期间她一次也没有去找过赵宗佻,而赵宗佻也忙得没空亲自顾忌到她这里。
而宗鲁王府上,宗鲁王妃还在竭尽全力的想要救出**川,可宗鲁王却跟王妃的状态截然不同,他似乎已经快要遗忘自己还有个儿子尚被关在天牢之中呢,因而这些天,他跟王妃的矛盾也尖锐起来。
柳嫦曦那里,因为有赵宗佻的特别关照,太医也来过两次,所以柳嫦曦的伤势算是恢复得不错。
至于王尚书府上,王若妍也已经脱离了危险,**川被关进天牢第四天的时候,她便已经苏醒过来。
直到太医完全确定她无甚大碍,**川依旧没有被放出来。
宗鲁王妃和阴妃娘娘又开始不停地活动。
因为**川尚在牢狱之中,所以很多本该由他处理的事情多数都被宗鲁王重新安排在了**洛身上。
对一个庶出之子如此的委以重任,这叫宗鲁王妃和**川都心怀中不满,很是嫉恨。
这几日,府里府外甚至传出了些风言风语,似乎**川的世子之位真得岌岌可危了。
**川骨子里有跟他父亲宗鲁王一般的狠绝,这种时候,他绝不会坐以待毙,即便是身处牢笼,他也在积极想办法自救。
他绝对不会把世子之位拱手相让。
至于宗厉王府里,赵从寒被姜墨他们的突然袭击闹得得了马上风,虽然人是醒了,可却发现他似乎是出现了不举之症,这一下可吓坏了宗厉王府众人。
不过,赵从凌说到做到,他没有向他父王透露半句相关姜墨他们的事,反而是随便找了几个本就罪有应得的泼皮无赖应付了过去。
因为赵从凌的特意安排人证物证俱全,所以宗厉王没有起疑,反倒是开始有些责怪起赵从寒的不检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