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天,姜墨都不好明着过来,毕竟小叔叔赵宗佻那有所忌讳,姜墨不想再惹他不痛快。
不过,到底还是担心云想容的情况,姜墨轻轻叩了门。
“谁?”里头传来了赵朝宣警惕的是声音。
“我,开门……”姜墨一边整着衣衫一边小声道。
“哦,等等……”赵朝南开了门,小心打量了四周一眼才让姜墨进了屋。
“放心吧,我回自己院子,没人跟着,对了,云想容如何了?”姜墨跺着脚上的雪,搓了搓手问道。
“听太医说中间醒过两回,气色一次比一次好些。
可以吃些流食了,刚刚才又睡过去,哎,你,你怎么了?”赵朝宣打着哈欠,眯眼却发现姜墨脸色有些奇怪。
“啊?我,我怎么了?我没事啊。”姜墨被问得有些茫然。
“不是,你脸怎么这么红,呀,不会是发烧了吧!”赵朝宣一脸紧张,皱起了眉头。
“脸红?”姜墨愣了一下,像是反应过来一样,两手捂着脸,一脸故作镇定道:“哪有啊……”
“是很红啊,你没事吧?”赵朝宣一脸的狐疑。
“我能有什么事!没事,没事,就是跑着过来的,有些热了而已,少担心了,我没事。”姜墨不想被赵朝宣看出什么端倪来,连忙用手做扇,扇着风,拎着衣领子,一副大汗淋漓模样。
“你真没事?”赵朝宣挑眉仍旧不大放心。
“那是当然!哎,对了,别说我了,呼……你也累了一整天了,这里有我呢,你先回去休息吧。”姜墨瞧着赵朝宣疲惫的模样,有些愧疚,顺道也能转移话题。
“呵呵……你?
你打算再在这里熬一晚上?
你傻了是不是!你忘了早上答应了小叔叔什么啊!
行了,我总好过你,你还伤着,该休息的是你,赶紧回母妃那边去吧。”赵朝宣失笑,揉揉眉头嘟囔道。
“我没事,我也在干娘那歇一天了,你先回去吧。”
“行了,我一大男人的,累了倒这就能迷糊一会,你不行,到底身份不便,而且还带伤,你是不怕小叔叔再生你的气了是吧?回去,回去吧。”赵朝宣和姜墨互相推着。
“二爷,小王爷,这里有我和两位太医在呢,您二位都回去休息吧。”就在姜墨和赵朝宣快要争执起来之时,白幽从内屋里探头出来。
“白幽?你,你怎么还在这?”姜墨瞧见白幽没走,一脸惊讶。
“呵呵……是爷担心您和小王爷照顾不来,所以特意让卑职留下来的。
这里有我们呢,二爷您和小王爷都熬了一夜了,赶紧去休息吧。”白幽一边挽着袖子一边笑道。
“你……小叔叔的命令?我怎么不知道?”姜墨奇怪。
“呵呵……这是昨晚爷就下的命令了,说是知道二爷您肯定心善,这里的事不圆满喽,您是不会好好休息的,所以这不就让卑职来了嘛。”白幽笑着,一副你瞧我家爷对您多贴心的模样。
“呃……昨天?哦,那朝南呢?他情况如何?”可能是刚才的的羞臊还没完全散下去,姜墨一听见赵宗佻的事,便又有些心里悸动,好半天才勉强借口朝南的事情掩了过去。
“哦,他比云想容好些,正守在里头呢,二爷要见他?”白幽问道。
“呃……那倒是不用了,他们没事我就放心了,让他们都好好休息吧。
吃食和汤药都不要缺着,钱从我的贴己银子里使,这里就……就辛苦你了。”姜墨没有拒绝白幽的好意。
“呵呵……瞧二爷客气的,钱的事爷早就吩咐过了。
钱不能走王府里的,更不能走您的啊,爷早就让他们安排好了,二爷不用担心。
至于这里,有我呢,您二位也可以放心,能帮二爷分忧解难那可是我白幽的福气呢,再说了,这不也是为了我们家爷嘛,嘿嘿……”白幽笑得一脸揶揄。
“咳咳……那好,你也自己注意休息,我们走了……”姜墨被白幽这么一笑,心里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嗔了他一眼,便跟赵朝宣一块离去了……
入夜,天空又有些飘雪。
宗广王府的正院里,王妃卫鸾才回到屋里。
“嘶……丫头睡了?”宗广王一直在等王妃。
“嗯,睡熟了。”王妃卫鸾一边换着衣裳,一边笑道。
“呵呵……我瞧朝宣那小子那你都没这么精心仔细呢,这丫头倒是好福气啊。”宗广王递过来一只小手炉揶揄道。
“呵呵……不是丫头好福气,而是我好福气……
呼……老天仁慈才会给我送来这么一个乖巧可人的小丫头,我自然也疼着爱着,怎么舍得让她一再受伤委屈呢。”王妃笑得有些怅然。
“鸾儿,唉……你是不是又……”又想起他们那个无缘见面早早逝去的女儿了,这事是王妃卫鸾心中忌讳之痛,又何尝不是他宗广王心里的一个疙瘩呢,所以这话到了嘴边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王爷,墨丫头就是我的女儿,她就是……”王妃和宗广王十多年的夫妻,祸福同享,患难与共,相濡以沫,那份默契和恩爱让彼此心意相通,所以有些事即便不明说,大家也都知道。
“好好好,只要你开心,你说是便是,只是,你得答应我,心疼归心疼,可你也得注意自己的身体。
现在不同往昔了,原来我比较清闲,有大把时间能陪在你身边,可现在……你得好好保重自己,为你,也是为我,可好?”宗广王一脸深情不倦。
“王爷……”王妃卫鸾心里一暖,红了眼圈。
“傻瓜,哭什么,你是我赵宗广豁出命要的女人,我当然要好好疼惜爱护你了,瞧你,还跟年轻那会是的,这眼泪说来就来呦……”宗广王捧着王妃卫鸾的小脸,温柔地抹着眼泪,笑得心疼。
“王爷……讨厌!”王妃卫鸾倒是娇羞起来,有些气恼了呢。
“呵呵……傻丫头,你啊还真是本王心坎里的那个傻丫头啊……呵呵呵……”宗广王搂过王妃卫鸾笑得一脸宠溺舒心。
“讨厌……”王妃也羞怯得如同个小姑娘一般……
上将府里,赵宗佻回来之后倒是早早就休息了,毕竟昨天熬了整一天呢,怎么能不累。
本不想进去打扰,可看着外头又洋洋洒洒地下起了雪,朱晌担心赵宗佻着凉,便想进去再给暖炉添些炭,却无意间瞥见里屋的灯还留着。
嘶……不是已经睡下了嘛,难不成爷又有什么事起身了?怎么不叫他呢?
朱晌奇怪着,担心赵宗佻是悄悄起身,身边没个人伺候,便蹑手蹑脚地往里屋里去了。
可屋里却没有什么其他响动,除了床头的一盏灯,屋里其他地方仍旧沉寂在夜里。
也因为屋里床头还留着一盏灯,所以即便是隔着厚厚的床幔也能瞧见里头模糊的影像。
本以为自家爷是起身了,可床幔的影子看上去却发现自家爷正好模好样地躺在床上,只是……
只是……自家爷这一直举着一只手,来回里外打量是怎么回事啊?
难不成是今个劈桌子的时候,手真受伤了?
应该不会啊,爷的身手他太知道了,别说区区一桌角,就算是整张桌子也不在话下啊,可是……
嘶……爷今天奇怪的地方还真不少,先是一大清早跟二爷莫名置气,然后便一直冷冷淡淡,让二爷忐忑了一整天。
后来,二爷送他们家爷出来的时候,两人默默无语,一路走着走着,似乎就……像是没事了,毕竟他们家爷那宠溺中带着些傻气的笑容他不会看错。
那他们家爷这是怎么了?手?手?
难道!
难道傍晚那会,他,他没,没看错,是……
嗷!他们牵手了,肯定是,肯定是,不然那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