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他,就是他,匈奴的二王子握衍,那日就是他射的箭,是他害得上将他受伤坠马,才伤了眼睛的,就是他!”白幽在两军混战中,一眼便认出了射伤赵宗佻的凶手匈奴二王子握衍,满脸仇视。
“你确定?”姜墨顿时严肃紧张。
“我敢确定,就是他!”白幽一脸肯定。
“嘶……敢害得小叔叔负伤失明,他当真活腻歪了!”姜墨的暴脾气也上来了。
“竟然是他!冤家路窄!等着!我这就去要了他的命替小叔叔出气!”赵朝宣闻言也是气火攻心,拎着佩剑就又要往外冲。
“给我站住!”姜墨再一次拦住了他。
“姜二!你别拦我!那可是害小叔叔受伤的凶手,我定要他血债血偿!”赵朝宣愤慨道。
“当然,血债势必血偿!可你这么没头没脑地冲下去,仇没报要,说不定自己也打进去了,更何况,就这么要了他的命未免也太便宜他了!
白幽拿弓箭来!”姜墨死死盯着混乱人群中的匈奴二王子握衍,冷冷吩咐道。
“弓箭?二爷,您要做什么?”如此混战,想要使用弓箭制敌实在困难,白幽不由得担心道。
“当然是让他血债血偿了!我记得你最精通骑射,这个距离,对你来说,不困难吧?”姜墨问道。
“距离不是问题,只是人群混战,卑职不敢保证能一箭毙命。”白幽如实道。
“不,不要一箭毙命,我只要他的两只眼睛,你选一边吧!”姜墨挑眉道。
“眼睛?”白幽似乎明白了过来。
“姜二?”赵朝宣很少看见过姜墨如此冷静到让人不寒而栗的模样。
“你想要左边?还是右边?”姜墨接过弓箭,已经蓄势待发。
“二爷?”白幽还有些彷徨犹豫。
“射准点,我要他两只眼睛,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看得见了!”姜墨的冷笑模样让人倒吸一口凉气。
“二爷?”白幽万没想到眼前这二爷小小年纪,竟然会有这样神佛皆诛的绝意。
“准备好,拉弓!
我左你右,我只数到三,一!
二!
三!
放!”不再给白幽迟疑的时间,姜墨一脸霸气开数,号令到三,飞箭而出,白幽几乎跟她一起放箭。
“咻咻……”两只箭几乎并驾齐驱,准确对穿过混战的人群,在众人都未曾察觉之时,一前一后地射中了正在厮杀的匈奴二王子握衍的双眼。
堪堪姜墨的箭在左,白幽的箭在右。
匈奴大军之前,正杀到眼红的二王子握衍根本就没有想到自己会有此一劫,狠绝的长刀刚刚挥起,便突然痛呼一声,来不及反应,便应声落马。
混乱中,胸口还被乱马狠狠踏过一脚,当即口吐鲜血,双眼猩红,昏死在地上。
身旁不远处的匈奴大王子呼韩邪见状大惊,顾不得继续混战,立刻翻身下马想要去救回二王子握衍。
怎奈,兵急马慌,如何也挤不到跟前。
而匈奴大军也都亲眼目睹了他们二王子坠马昏迷,虽然搞不清原因,可他口吐鲜血,双眼插箭的惊悚模样,也够匈奴大军震惊慌乱。
远远看见二王子握衍坠马,匈奴大军阵脚打乱,姜墨才收了手中弓箭,拍拍手,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笑道:“哼,也不过如此。”
“你,你……你……的箭法……”赵朝宣知道姜墨厉害,可却从来不知姜墨的骑射也已经到了如此出神入化的地步,竟然能在如此慌乱的场面了,一寸不差地射中了对方主将的眼睛,赵朝宣不知道该惊叹些什么了,一时间错愕在那。
白幽亦然,他也从不知道姜墨的骑射竟然如此精湛,精湛得都让他都感到有些后怕。
刚刚那一箭的精准,狠绝和杀气,都很难想象是眼前这样一个小姑娘能迸发起来的,说不上到底是惊愕还是感慨,白幽望着一脸风轻云淡的姜墨,久久不能回神。
而姜墨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只是擎着淡淡而得意的微笑,一眼不错地注视着远方。
战场杀戮,如同人间炼狱,触目惊心,而姜墨却带着满满蔑视群雄的沉稳与霸气,主宰沉浮,人佛无近,让人满眼震撼……
原来,他们谁也不知道,当年姜墨跟着她师父学习时,最常练习的便是射箭。
各种姿势,各种角度,各种地方,只要能拉开弓箭的地,她都练习过。
无论姿势多困难,角度多刁钻,她都得学会应付,山上树下,墙头地缝,那都是最基本的。
呼……说到骑射,起初姜墨她也确实不大明白,总觉得骑射该是军队才要掌握的技能,她一个姑娘家学这个似乎作用不大,不如练练躲避之术呢。
而他师父却一定坚持她要勤加练习,理由便是骑射或者箭术是最容易隐蔽也最适合保护自己不被对方发现,还是最成功的偷袭之术。
偷袭战术?听上去神神秘秘的,实在不像是平日里能用上的技能。
可练武的事情,向来是姜墨的师父怪老头怎么说,姜墨就能怎么信了,虽然偶有嘟囔,但不经意间,练着练着倒是真有了些如火纯青的味道。
只是之前姜墨一直不以为意,而且也没有用到它的时候,毕竟打架近身功夫也足够了。
但如今,因为赵宗佻,她几乎赌上了她跟她师父的尊严和毕生所学,竭尽全力放出那一箭,毫厘不差,直戳匈奴统帅二王子握衍之眼,赵宗佻失明之仇,也算得报!
毕竟这样的混乱场面,她又手腕负伤,能丝毫不错,也着实有些不易,还好,还好……这样应该没有丢她师父老人家的脸面。
虽然赵朝宣和白幽一脸惊叹,可姜墨心里明白,要不是她腕刚受了伤,双箭齐发也不是问题。
不过,好在白幽的箭法也确实了得,倒是没什么遗憾了。
“朝宣,这下你可以去了,主将坠马,够他们自乱阵脚的,去,杀他们个措手不及!”姜墨突然有些鼓励赵朝宣起来。
“你……”赵朝宣有些茫然,刚刚不还拦着他嘛,怎么现在就……
“不是要去替小叔叔出气嘛,这正是时候,还不快去吧!”姜墨按着手腕处隐隐有些裂开的伤口笑道。
“姜二,你……”赵朝宣虽然很是激动,可仍旧不放心姜墨。
“呵呵……去吧,我就在这等你,等你凯旋!”姜墨笑道。
“好,白幽你保护好姜二,我,我去了!”赵朝宣见姜墨确实不像是有事的,心中又满腔激昂,便将白幽留下,独自一人飞马而去,迫不及待地与众将士一道浴血奋战……
“小,上将小心!”虽然有几员大将跟随赵朝宣而去,可白幽依旧不大放心地喊道。
“呼……让他去吧,再拦他可真要跟咱们急眼了。”姜墨虽然心里也紧张着,可她更明白此刻赵朝宣内心的无处宣泄的愤慨激昂。
他是宗广王的儿子,西北战神的侄儿,当今皇帝的嫡孙,如此危急存亡之际,要让他再这么龟缩着,实在太憋屈了。
虽然,赵朝宣从未上过战场,但万事总有第一次,更何况他也有他的抱负,既然对方主帅已经被她射下,那现在让赵朝宣去闯闯倒也无妨。
“可是二爷……”白幽跟姜墨的想法不同,毕竟赵朝宣是皇帝嫡孙,宗广王独子,他们上将最疼爱的小侄儿,若是他真在战场上有任何好歹,他白幽也难辞其咎啊。
“放心吧,朝宣早就不是当初的朝宣了,好男儿志在四方,老是蜷在京中,他也没这样的机会一展身手,就让他试试,这些事,他迟早也得面对。”姜墨看得倒是透彻。
“二爷?”白幽一向知道姜墨性子活泛狡黠,只是没想到她认真起来竟然也可以如此从容远见,小小年纪有如此胆识魄力,白幽心生佩服。
“嘶……呼……”刚刚劲使大了,姜墨此刻手腕生疼。
“二爷,您怎么了?”白幽观察入微,一瞧见姜墨皱眉,便立刻紧张道,毕竟白幽很清楚,这二爷在他们爷心中的地位可一点不比小王爷差啊。
“不打紧……就是手腕的伤口有些疼。”姜墨没有避讳白幽。
“手腕?呀!二爷,您不会是……?”白幽想到了之前姜墨被他们家爷癫狂中失手推倒在地划伤了手腕,刚刚搭弓放箭,手腕最为吃力,怕是……白幽一脸紧张,连忙要喊随军军医。
“别,不要紧的,别惊动军医了,战士们现在更需要军医,我没关系的。”姜墨低头看了看微微有些血渍的手腕,不在意地摇头道。
“可是……”那可是动脉,之前那血冒得,现在想想还心有余悸呢,白幽如何能不担心。
“放心,我很怕死的……呵呵……”姜墨见白幽皱眉不已,便笑着打趣道。
“呃……二爷……哎……”这种时候也就这姜姑娘还有开玩笑的闲情逸致,白幽只是无奈苦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