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姜二!”紧张了半天的赵朝宣起身,有些神色凝重。
“什么话都别说了,我信你一定成!
朝宣,一定记住我的话,你只是替代小叔叔出现振奋士气,只要目的达到,就迅速撤到安全地带,切勿恋战,更别胡来,你自己千万小心。
我,我和小叔叔都等着你回来,听见了吗?”虽然这是她提的主意,可朝宣是她的兄弟,更是她的生死之交,临战在即,也是头一次面对这样的场面,姜墨心情难免复杂,握着赵朝宣的手不停地在抖。
“姜二,放心,为了小叔叔,也为你,更为了父王母妃和皇爷爷,我一定不会有事的,你就等着我凯旋的消息吧!”赵朝宣一脸英勇,可心还一样忐忑。
沙场之上,有太多不确定的因素,虽然此去无悔,可他还是做好了最坏打算,只是他不愿意让姜墨继续跟着担心,所以努力压抑不敢表现。
“呼……好,我信你,我信,白幽,朝宣交给你了,既要退敌,又要保他安全,我知道很不容易,可请你答应我,一定,一定要保护好他!”姜墨郑重拜托道。
“二爷放心,小王爷为上将如此不顾安危,我白幽发誓定以命相护,定保小王爷安全!”白幽感念姜墨和赵朝宣的大无畏,心甘情愿地抱拳起誓。
“好,你们千万小心,我们等着你们!”姜墨死死握了赵朝宣的手,然后不得不最后松开,任由他们离去。
“呼……”目送赵朝宣和白幽一道踏上征途,看着二人消失在大帐外,姜墨突然心慌气短,没有来的有些腿软。
“二爷小心!”朱晌一把托住了她。
“呼……呼……他们一定行的,一定会平安的……一定……一定……”姜墨真的在怕,捂着胸口嘴里不停地呐呐自语。
“二爷,您……”这种血雨腥风原本就不该是小王爷和二爷这样两个单纯的孩子应该经历的,可是若没有他们,也许事情会变得更糟,但现在看着她不安的模样,朱晌心里又难免一阵感慨。
留下朱晌和姜墨守着昏睡的赵宗佻,军医也被叫了进来。
赵朝宣跨上战马由白幽跟随一路护送往前线冲去。
匈奴连续攻破了赵宗佻之前安排的三道防线,几乎逼近西北大营所在,目测剩下不到十里地的距离,情况确实危在旦夕。
若这最后一道防线再被突破,那定是全军溃败,整个军营都在劫难逃,甚至战火会很快蔓延到西北都城,百姓也将是生灵涂炭。
前线将士已经鏖战快有一日。
论武力战备,赵宗佻麾下的这十万西北虎狼之师,完全可以抵抗住匈奴数十万大军的屡次进攻,就跟之前的每一次一样。
可这一次却甚是不同,赵宗佻身负重伤的消息不仅对众将士打击巨大,更成了匈奴嚣张来犯的强大契机。
两军对垒,有时候最怕的就是士气受损,人心惶惶,而现在这就是赵朝宣和白幽即将要面对的问题。
前线一大将军还在厮杀,赵朝宣和白幽快马加鞭,赶上了有些混乱的队伍。
傍晚十分,西北旷野,余晖半落,光线昏暗,战场上厮杀一片。
一眼望去,两军对峙,匈奴大军声势明显高出一截。
纷乱中,匈奴大将再一次被苦苦死守的西北将领打退,众将士终于又可以暂歇一口气。
即便如此,将士们的状态也都格外疲惫,几乎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将士们!上将来了!”白幽和赵朝宣见状,立即振臂一声高呼,振聋发聩,也惊醒了一种众士气低迷的将士。
“上,上将?”暮色之中,白幽护着赵朝宣逆光而来,将士们有些看得不那么真切。
可那马,那战袍,那铠甲,那身形,将士们还是很熟悉的。
“将士们,上将知道此次鏖战艰苦,特亲赴此地,与众将士同仇敌忾,共灭匈奴!”白幽一边簇拥赵朝宣来带阵前,一边正义凛然地说着。
“是上将!没错,是上将来了,快看啊,是上将!上将跟我们一起了!”
“上将来了!上将来了!嗷……上将来了,兄弟们,看啊,咱们上将没有受伤,上将亲临了!上将……”
“真的是上将!上将来了,嗷……上将来了,兄弟们是我们的上将啊!”
“上将!上将!上将!”赵朝宣扮作赵宗佻的样子,出其不意地出现,本有些低迷支撑不住的众将士几乎沸腾,欢呼雀跃地齐声高呼上将,声势震天。
赵朝宣看着身旁簇拥着的无数将士,也倍受感染,心潮澎湃。
退守的几位将军是知道赵宗佻受伤消息的,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上将,兄弟几个都有些懵了。
“吴将军,方将军,张将军,上将听闻众将士鏖战受苦,心怀不忍,特来亲自督战,几位将军还不速来拜见!”白幽骑在战马上,望着几位有些发愣的将军又义正言辞地暗示道。
几位将军愣了片刻,便顿然明白了白幽的意思,立刻翻身下马,跪在赵朝宣的战马前行礼道:“末将等恭迎上将!”
“嗯!”赵朝宣尽量压低着自己的声音,挥手。
“多谢上将!”几位将军抬头又打量了白幽一眼,倒是极为配合。
“是上将,匈奴那帮狗贼诈我们,兄弟们,咱们上将根本没有受伤,这不好好的出现了嘛!”士兵中不少人有些懊恼骂娘。
“就是啊,奶奶的,咱们差点着了他们的道啊!”
“可不是,他奶奶的匈奴狗贼!”越来越的将士怒骂道。
“就是啊,上将,您下命令吧,兄弟们这就把那帮子虚张声势,居心叵测的匈奴蛮夷打回他奶奶的老家去!”眼见主心骨来了,心中的疑问也没了,将士们来了气势。
可扮作上将的赵朝宣却一句话都不敢接着,毕竟他的身形跟着宗佻勉强还有几分相似,可声音就真的假装不了了。
“上将,您,您怎么不说话啊?”激动的将士们自顾自地激昂着,可赵朝宣始终无法给予回应,将士这才觉得有些奇怪,纷纷关切道。
“上将怎么了?”越来越多的士兵也发现了不寻常之处,都打量了过来,人群又有些躁动了。
赵朝宣心里慌张得抓狂,可面上还是努力保持着冷静。
看着大家士气大增的疑问,赵朝宣很想说话,可又怕自己一张口就会露馅,毕竟他的声音,他的气场都离小叔叔差个十万八千里的,他不敢轻易说话。
“呼……将士们,大家冷静,听我说。”白幽早料到大家会有这样的疑问,努力保持镇静,控制着局面。
“上将您到底怎么了?”围过来的将士们越来越多。
“大家听我说,上将没事……没有大事……只是……”白幽欲言又止,将士们更加紧张。
“白统领,上将到底怎么了?”将士追问,几位大将脸色尴尬,而赵朝宣始终一言不发,白幽则面色略显沉重。
“将军,上将到底怎么了?”白幽迟迟没有接话,将士们又把目光看向了人群中的几位将军。
“呃……”几位将军那可是拿命立过誓的,又怎么能随便说呢,更何况他们心里清楚以上将的伤情,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眼前这位……
“各位将士,各位兄弟,大家听我说,听我说,如大家所听闻,上将确实受伤了。”白幽一脸沉重道。
“什么?上将!”白幽此话一出,将士们都面露惊惧和哀色。
“因为匈奴心怀不轨,暗中勾结我军中叛徒内奸,妄图谋害上将,幸得咱们上将一眼看穿,虽然及时拿下了叛贼,可却……还是伤到了嗓子。
军医本嘱咐上将要好生休息,可上将就是不放心众位将士,所以执意带兵前来,只是……现在嗓子仍旧不大能开口,声音有些怪异,所以……”白幽一脸悲痛,将士们也听地一脸愤慨。
“什么?勾结?咱们军中出了叛徒?”将士们紧张。
“难不成是,是副将隋嚣?”不少将士想到昨日副将隋嚣斩首示众的事情,立刻联想道。
“对,正是他!”白幽愤恨地点头。
“什么?那,那上将他,他……”众将士一脸惊愕,只是知道隋嚣想要作乱犯上,可谁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暗中勾结匈奴暗害他们的上将,着实可恶!
“放心吧,上将的嗓子只是暂时不适,再多吃几日的药一定见好,只是现在匈奴大军逼临城下,上将即便再有不适,也要与众位兄弟同生共死!”白幽按照姜墨之前交代给他的话,一五一十地说道。
“上将……”众将士们也都是血气方刚的好儿郎,如今听着他们上将即便差点遭人谋害,还要坚持与他们同生共死,没有将士不感动的,大家的眼圈都开始泛红,心中对匈奴大军的愤怒之气也压制不住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