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能是因为她爹了,不然秦苒我见都没见过,唉……你上回提过秦苒的父亲叫什么来着?”宗广王心里能想到的只能是他政治上的敌对方了,转头问着王妃卫鸾。
“秦,秦念……秦念什么来着……”王妃卫鸾突然被宗广王问起,居然一时间也想不起来了。
“娘娘,奴才记得好像是叫秦念荣……”一旁的侍女倒是对这个名字还有些印象。
“对对对,秦念荣,是叫秦念荣!”经侍女这么一提醒,王妃卫鸾倒是也记了起来。
“秦念荣……是他?”宗广王思量了许久,似乎是有些什么印象了……
而就几乎就在同一时间,京兆府刚提审完赵忌,如今正在提审秦苒。
这件事可是如今京兆府的重中之重,这是上将赵宗佻特意交办给他们的事情。
当得知宗鲁王府突起大火,而宗广王府小王爷正深陷其中,京兆府府尹吴大人便知道此事严重了。
毕竟他作为京兆府府尹多年,对于宗鲁王府与宗广王府两王府之间的矛盾他心里甚是有数,本以为当初拿下宗鲁王,这天下便能暂时太平,没想到这还不到一年,便有再次出事,这就让吴大人心里不由得吃惊,也颇为意外。
当然,也知道这件事绝非面上看见的大火那么简单。
而这事又是上将特意嘱咐过的,京兆府府尹吴之忠自然是要竭尽全力,力争在十日之内彻查此事真相,这么看来被交代羁押过来的嫌犯赵忌与秦苒便是这最有利的突破口。
因为有上将交代,而且又事关宗广王府与宗鲁王府两府,京兆府府尹是一刻都不敢怠慢,理解着手可是调查,一直到掌握了一定证据,今日才提审了赵忌与秦苒。
当然,为防止堂上串供,两人皆是分开提审。
早上是赵忌,这会便是秦苒了。
要说这赵忌还真是命大,当日大火前他就因为态度嚣张被姜墨一怒之下废去了一只手臂,当场也是大出血几乎毙命。
而且他还被押去了火场那么久,按理说他没当时死在二爷手里,也该死在火场里的,可偏偏这恶人就是长命百岁,他就还硬挺了过来。
若不是还要从他身上调查出事情真相,就他犯的这些个事,京兆府吴大人都懒得再给他请大夫了。
这两日赵忌被看押子监牢之中倒是能吃能喝能睡,完全就不像是受了重伤的人,这倒是叫人有些佩服了,这般情况还能吃喝不愁,他倒是好心态啊。
本以为就赵忌这样的老狐狸,他们得费一番力气才能问出个所以然,但没想到刚一上堂,赵忌倒是什么都撂了,这又叫府衙之人吃惊不小。
也许是知道自己必死无疑,赵忌倒是没有了当初跟姜墨对峙时候的跋扈气焰,而是将他们这两年多来的计划都和盘托出。
京兆府也是才知道了原来死去的宗鲁王居然还留下了这么一条不为人知的暗线,心里暗自吃惊,也更是对小王爷赵朝宣的有惊无险暗中庆幸。
毕竟,按照赵忌所供述,赵朝宣在这个计划里本该是必死无疑,也许正是因为云想容他们计划之外的出现换的了赵朝宣的最后的生机。
在现场的情况看来也是如此,毕竟确实是向北与云想容用命救出了赵朝宣,这件事在京兆府吴大人的眼里也是如此,所以才格外为小王爷赵朝宣庆幸,也为自己庆幸。
毕竟,若是这个计划真的成功了,那京城怕是又要乱了,他作为京兆府府尹怕也是要首当其冲的吧,呼……现在想想,幸亏小王爷是平安的啊……
这庆幸当然也是后话了,当下之际,他更该是弄清整件事情真相,这才好向上将与宗广王爷有个满意的交代。
不过,似乎赵忌对于赵南川计划的最后与下落却并不是那么清楚,毕竟他们在大火之前就已经逃出了宗鲁王府。
看着赵忌这确实再问不出什么信息来了,吴之忠吴大人便让他们押他下去,换上了秦苒上堂。
而秦苒到底是个没怎么见过大世面的年轻小姑娘,之前的一切狠绝完全是凭借这一腔怨恨与赵忌的不断洗脑才一而再再而三地发作出来。
如今一切尘埃落定,再次跪在公堂上的秦苒早就失去了往日的镇定自若,这幅战战兢兢的样子打从大火那日便一直持续至今。
有人说她是被大火吓着了,也有人说她是被当天夜里姜墨那如同地狱罗刹般的暴戾吓破了胆,反正她一直就是处于惊慌失措的模样,吴大人连问话都得连着问上好几次她才会有一些反应或是回答,过程并不顺利。
“大人,她现在这个情况……怕是也问不出什么来吧?”一旁的文书有些摇头。
“问不出来也得,这是上将的吩咐,她是小王爷出事至关重要之人,她身上一定还有更多的线索,更何况……赵忌的话还需要她来验证!”吴大人微微蹙眉,即便知道这事不容易他还是得继续,毕竟外头上将和宗广王爷可都还等着他的交代呢。
“秦苒,本官问你,你……之所以要欺骗引诱蛊惑甚至谋害宗广王府小王爷原因为何?”
“原因……”吴大人这个问题算是例行公事,可没想到他却无意间问到了秦苒心里最在乎也最执念的问题,本来一直战战兢兢,浑浑噩噩的秦苒像是突然清醒了一般,突然就抬起了头,直勾勾地盯着吴大人,倒是真有些吓人了。
“对,你是为了什么?”吴大人是没想到秦苒对这个问题的反应如此激烈,那惊愕也是一瞬间的事情,掩了掩心境便又回到了这个问题上。
“为什么……为什么……就因为他是宗广王的儿子,而宗广王是陷害我父亲致死,导致我一家满门抄斩的凶手!
他的儿子,就必须死,必须死……”秦苒冷笑眼里却没有任何神色。
“唉……果真如此……”其实,赵忌什么都说了,吴大人这般询问也是为了严谨,只是没想到秦苒被迷惑得如此严重,此时吴大人却与一旁的文书对视一眼颇为无奈,甚至可以说眼神里还带了那么一丝丝的同情。
“你们既然都知道了,又何必再问我?”秦苒突然又变得冷漠起来。
“秦苒,你可知道你差点杀错了人?”
“是,我承认,我最该杀的是宗广王,可是……他身边一向戒备森严,我完全没有机会。
可赵朝宣就不一样了,他太单纯了,我只不过稍微使了计策他便很快就上钩了,呵呵……他是他的儿子,我杀了他,那只能针对他的儿子了……”秦苒其实并没有明白京兆府尹的意思,自顾自地冷笑着。
“不!杀了你父亲的从来都不是宗广王爷,而恰恰是你一直在听命宗鲁王!”吴之忠先提审了赵忌,所以大火之前他们所有的计划他都一清二楚了,当然也包括了他们对秦苒洗脑的事情,也许是处于对这个小姑娘的同情,吴之忠选择告诉她实情。
“你在说什么?呵呵……怎么可能!你们一定是官官相护,想这种方式击垮我,不可能的!”秦苒第一次听到了父亲死因的另外一个截然不同的版本,第一反应便是直接拒绝相信。
因为这两年赵忌不断地在她面前重复着父亲的死因,秦苒在潜移默化之下全然相信了他的话,所以此时京兆府府尹吴大人的话让秦苒觉得这根本就是他们官官相护骗人的伎俩罢了,她不会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