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墨不想惊动赵宗佻便悄无声息地准备回自己屋子,谁知道一进门却发现小叔叔赵宗佻正坐在她屋里安静地看着书。
听见门外动静,赵宗佻回头正看着姜墨蹑手蹑脚地进来。
姜墨愣了,赵宗佻倒是笑了。
“回来了?”赵宗佻起身朝着姜墨笑得温柔,眼里都透着光呢。
“小叔叔,你……”在等我……姜墨是没想到这么晚了,赵宗佻居然还在这等着她,一时间愣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呆呆傻傻的,连眼睛都不会眨了。
今晚姜墨已经为了赵朝宣的事情心力交瘁,她是真的累得不行,心情也很沮丧,只想赶紧回屋子蒙着被子大睡一场,也许就能忘掉今天所有的不愉快!
姜墨是真没想到赵宗佻会在这里,毕竟时间已经很晚了。
劳心劳力的大半夜,可看见赵宗佻莞尔一笑的刹那,姜墨却觉得如沐春风,丧着的小脸有了一丝波动,心里说不清是动容,是温暖,还是勾起了莫名的委屈。
本来一直坚强着的模样却很没出息的一阵鼻头酸楚,没有任何的话语,姜墨直接朝赵宗佻去了。
“呵呵……丫头,怎么了?”赵宗佻其实是知道姜墨有事的,不然她不会大半夜带着白幽和一众府里侍卫出去,虽然他嘴上没有过问,但赵宗佻是关心在内的,所以便一直等在她屋里,少说也有个把时辰了。
本来他还想问问出了什么事情,可姜墨突然就冲进了他的怀里,环抱着他的腰把头埋在了他的胸口,一副极其依恋着她的模样,像是在撒娇,又更像是在寻求温暖。
就是这么稍微有些力道的冲击,姜墨这丫头便结结实实的撞进了她的怀里,带着夏夜的微凉,妥帖地窝在了他的怀里,就在这一刹那,很多话赵宗佻突然就说不出了。
他只是放下手中的书,温柔地安抚着姜墨,也享受着这突如其来的依赖与温馨静谧……
姜墨就这么窝在赵宗佻的怀里良久一句话都没有,小手就这么紧紧地搂着他的腰,小脸整个都埋在了他胸膛里,随着他的呼吸一起一伏。
“丫头,是外头的事情不顺利吗?”姜墨是常常赖在赵宗佻怀里撒娇的,赵宗佻向来都是笑呵呵地搂着哄着。
可像今天这般什么话都不说突然就冲进她怀里的模样,赵宗佻倒是见得不多,该是在外头有什么事不顺心,或是受了委屈吧。
姜墨不说话,赵宗佻却必须得开口啊,一边抚着姜墨的后背,一边温柔地低声询问,眼睛里满是宠溺与温柔。
“嗯……”姜墨在赵宗佻怀里摇头,她整张脸都埋在赵宗佻的胸口虽然看不清神色,但她细微的情绪变化赵宗佻却都感受得到。
“那是受了委屈了?是谁,告诉小叔叔,小叔叔替你教训他去!”赵宗佻继续安抚。
“嗯……”姜墨再次摇头,她是委屈,可她却没打算要把赵朝宣的混账事情告诉赵宗佻。
她就是委屈了,就是贪婪赵宗佻的怀抱,就想这么靠着,因为靠在赵宗佻怀里她才会觉得外头的事情都不算什么。
赵宗佻对她来说就是她的依仗,是她最坚挺也最温柔的靠山,是她心里最舒适的归处。
暖暖和和,结结实实的,姜墨渐渐得也有些心安了……
“那……你这是怎么了?”赵宗佻太知道姜墨的性子,她虽是乖张不羁,可却鲜少有如此莫名的情绪,定是有什么事的。
赵宗佻最见不得的就是姜墨受委屈。
“小叔叔,我没事……我,我就想这么抱抱你,你也抱着我,咱们不说话好不好?就让我再抱一会,就一会……然后就去休息……就一会……”姜墨这是积压在心里的委屈多了,却无处发泄,或是不能发泄,这会只想靠在赵宗佻的怀里寻片刻的温暖,躲一时的安静,也贪婪一时的柔情。
“呵呵……好,不说话,都不说话……一定累了吧?”
“嗯……累……”姜墨倒是不隐藏她的疲倦。
“呵呵……那好,就这么让你抱着,小叔叔在呢,你想抱多久多好,嗯……”
赵宗佻一听怀里这丫头如此闷哼的声音,便知道这丫头怕是今天什么都不肯说的。
既然她不肯说,不愿说,那赵宗佻也不逼她,只是就这么柔柔地揽着她,暖暖地抚着她,臂腕暗暗酝酿力气,把姜墨整个重心都转移到了他的两只胳膊上,让姜墨的心在他怀里渐渐舒展……
“不要过来,走开,你们走开!”
“不是我,不是我,是,是你们自找的,你们逼我的!”
“王爷?王爷!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看我,为什么?”
“你该死,你该死!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
“娘娘?娘娘?”
夜深人静,姜墨就靠在赵宗佻的怀里迷糊了起来,而此时,宗鲁王府的深宅大院内,连着数十日未曾阖眼安睡的宗鲁王妃在服了太医一副重药之后终于睡下。
本来院里院外跟着紧张了多日的奴才们也能松口气,可谁知道宗鲁王妃入睡不过一个时辰再次陷入梦魇之中。
从呢喃梦呓渐渐地变为惊恐呼喊,再次惊动了屋外的侍女,迷糊着也是吓了个激灵。
“娘娘又梦魇了?”宗鲁王妃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了几个月了,所以院里的奴才们都是习以为常的。
只是今日难得伺候宗鲁王妃睡下,那太医也说这药是可以的,大家其实都想着能休息一会的,可没想到依旧没什么作用,这不到了时辰宗鲁王妃子还是依旧的老样子。
“唉……看来娘娘真是药石无医了,太医下了那么重的药还是不行。”门口的女婢感叹起来。
“咱们要不要进去啊?”另外一位侍女一脸紧张道。
“进去又有什么用,咱们又叫不醒娘娘,更何况叫醒了挨打的还是我们,说不定还会伤着娘娘,再等等吧,娘娘不都是发作一会就好了嘛,再等等。”因为这几月的应对经验,侍女们听见屋里动静的第一反应是等待而不是冲进去查看宗鲁王妃的情况。
因为宗鲁王妃每次梦魇都是相当恐怖的,经常会在不清醒的状况下动手打人,或是随便抄起身边的物件砸向任何一个地方。
说来也是奇怪的,宗鲁王妃子好的时候一直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向来是养尊处优习惯的人,别说桌椅板凳了,就是连端个茶盏都觉得手累的人,可一旦梦魇起来,她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经常是能翻桌倒椅的人。
又因为她没有什么清醒的意识,不少女婢不知情的情况下是受了不少罪的,久而久之,每每宗鲁王妃梦魇发作的时候,他们都是躲在外头,一直确定到了屋里没什么大的动静他们才敢进去查看。
即便是进去了,也仍旧是小心翼翼的。
有时候侍女们就在想,宗鲁王妃每次发作的时间都差不多是这个时辰,都是后半夜里,也恰巧跟宗鲁王暴毙的时间不相上下。
而且,宗鲁王妃梦魇的胡言乱语里常常也能听见宗鲁王的名号,这也实在太过巧合了。
巧合的侍女们不得不多想,宗鲁王妃现在的情况会不会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作祟呢?
也许就是宗鲁王爷的冤魂也说不定呢,毕竟那件事虽然没有外传,可作为府里的奴才,不少人都还是相信宗鲁王爷的死是有蹊跷,而且就与王妃是世子爷有关。
再加上最近传出来王妃与世子爷接连梦魇,据传说都梦见了与宗鲁王爷有关的噩梦,这个念头便在这一群侍女心里越来越重。
只是大家都知道言出必乱的后果,所以没人敢这么明晃晃地直说,但就靠着眼神大家也知道彼此心里都是心知肚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