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祖师爷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脑门上滴滴答答地落下来一些液体。
这些液体一点点的落在了我的脖子上,顺着我的脖子往下落,所以我的脖子才会凉飕飕的,伸出手来一摸,我将这液体放在鼻子前嗅了嗅。
这下我紧绷着的心又是一紧。
这,这玩意儿是血啊!
我仔细嗅了嗅,确认这是血液无疑,因为在我嗅出这血腥味儿的同事,守山犬已经耳朵竖立起来,在那里直勾勾地盯着我,偏着脑袋,狗眼露出一种古怪表情。
“老孔!”
我轻轻叫唤了一声。
听到我的呼唤,老孔转过身来,扫了扫我和守山犬,顿时就明白是什么事了,铁头指了指我们头顶,于是老孔将手电筒举起来指着头顶,缓缓地将手电筒打了上去。
顺着手电筒的灯光,原来这个水牢的顶部,有一坨血迹。
那是一大滩血,这会儿正在一点点的渗下血来,滴滴答答的往下落。
“看来这上头在杀鸡!”老孔说。
我问他:“你怎么知道就一定是鸡血?”
老孔指着那血迹:“傻小子,你不知道吧,黄皮子这玩意儿最喜欢喝鸡血,你在农村待过就晓得,黄皮子最喜欢的就是去偷鸡吃,先把鸡的脖子咬断,偷偷吃鸡血……不过,这血都从上头渗下来了,有点不对劲啊!”
他皱眉抬起头,用鼻子闻了闻。
我摸了摸脖子上方才低落的血滴,这如果真的是鸡血,那上头得杀了多少鸡,鸡血都渗过了水泥滴下来了。
正在疑惑之间,外面发出一阵嘎吱嘎吱的响声,有人从走廊往这边走过来了,似乎是往我们这个地方来了。
守山犬轻轻叫唤了一下,没有发出声音,而是鼻子喷了喷。
“有人来了!”
我看向老孔。
老孔对我们使了个手势,指了指前面一个过道,率先钻了进去。
我见状还能说什么,和铁头一道朝着那过道走去,守山犬一路小跑紧紧跟随着我们,钻到这过道之后,他立即关掉了手电筒,我们三个人紧紧贴着墙壁,不敢乱动弹,因为害怕走路的声音有回响,会暴露。
守山犬很是听话地贴在我们脚边,一动不动。
我们谁都没说话,朝着外面看去。
等了大概十几秒钟,外面就传来了声音。
有人站在那道大铁门跟前,咦了一声,说:“奇了怪了,怎么这门被打开了,我们之前没有锁门吗?”
另外一个跟着他的人说:“怎么可能,我们锁了门的,你忘了?”
先开口的那个人道:“那这锁怎么是开的?”
我听得心里无语,看了老孔一眼,这老王八蛋还是和以前一样,做事情一点都不靠谱,居然是管杀不管埋,锁都开了,进来之后居然没有锁上。
不过这也怪我和铁头,我俩之前一直跟着他,都忘了提醒他,这做事情拖拖拉拉的,事情也没办好,留下一堆事。
那两个人说了一会儿之后,怀着疑惑将铁门推开,走了进来。
我们连忙屏息凝神。
接下来可以听到嘻嘻索索的脚步声,没开灯的情况下,我们三个人的呼吸声非常明显,还能听到守山犬的出气声。
不过,守山犬的出气声已经很小很小了。
我感觉有点紧张,这他祖师爷的,有点像是偷偷摸摸在别人家干坏事一样,以前我们去憋宝啥的,那都是正正当当的,又不是干坏事,这偷偷躲在一个地方,外头随时有人进来的感觉,让人很难受,就像是随时会被发现一样。
那两个人走进来之后,打亮了灯。
这里头的灯是那种老式的钨丝灯,灯光昏黄,打亮了之后,能够很清楚地看到他们两个人的影子。
外头是两个大汉。
两人都很强壮,身强体壮的,其中一个说话有点瓮声瓮气的,像是两人中的老大,也就是最开始说话的那个,左右转了一圈。
他是从我们相反方向的那边开始转的,一边转,一边疑惑地问:“奇了怪了,难道说有人偷偷溜进来了?”
另外一个男子说话声音比他弱一些,有点愣愣的,道:“不可能吧,这都啥时候了,再过一阵子,那些大仙儿出来找食吃,一般人呆在这儿那不是找死么?”
瓮声瓮气的男子点了点头说:“也是!”
话虽如此,但是他还是检查了一遍,一边走,一边喊:“出来,给我出来,我已经看到你们了!”
他喊得很大声,搞得真的有什么人一样。
“他妈的,还真没人?”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走到了我们巷道边缘了。
我深深喘了口气,有点小紧张啊,这瓮声瓮气的汉子每到一个门洞口,都要探出身子进去看一看。
而且,他在看的时候,还将手电筒打着往里面探查,搞得我和铁头都有点紧张,准备往里面多走几步,不过,我和铁头身子还没动,就被老孔拉住了。
老孔对我们使了个眼色,轻轻摇了摇头。
我吞了口口水,朝着外面看了看,又看了看老孔,挤眉弄眼,意思是这要是被发现了,我们三人一狗,可就真的都得交代在这儿了。
就在我紧张兮兮的时候,那瓮声瓮气的男子将手电筒照到了我们这个巷道,他的手电筒直接打在了我的脚底下。
我在这儿都能清晰地看到他刮的油光华亮的头皮,还有他脖子上的纹身。
这汉子看起来就是典型的东北大汉,又高又壮,可能有一米九,长得跟一堵墙似的,满脸横肉,看起来就很凶恶,一只手拿着手电筒,另外一只手拎着一把大砍刀。
他猫着腰朝里面探了探,大喊道:“给我出来,我已经看到你们了!”
说的时候,他迈出脚来,真的准备往里面跨。
还好,就在这个时候,身后那个男子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大刘,咱们赶紧把这些鸡给砍了吧,时辰也快到了!”
那另外一个汉子道。
这瓮声瓮气的大汉疑惑地点了点头,还是转过身去,拿着手中的砍刀开始砍起了一些刚刚宰杀的鸡。
我偷偷瞄了一眼,地上放了好多鸡,都是公鸡,旁边有个大盆子,专门盛放鸡血。
那个汉子正在鼓捣一些蜡和香烛,还在撕纸钱,似乎是准备烧给黄皮子。
我心里咯噔一声。
我靠,这地方不会是用来喂黄皮子的地儿吧。
那我们这后头,岂不是……我转过头朝着身后看了一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