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烨霖眸光沉下来,“我大概猜到了。”
“但你肯定没有猜到,云母曾经被他父亲救过,大概那时,云母就爱上了他的父亲,只可惜那时他已经有了青梅竹马,只把云母看成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等云母成年,他们已经结婚了,然后,十八岁的她设计了一场车祸,但是没能撞死那位夫人。”
“将卿云的父亲护住了她。”赵言的讲述还在继续,“但是那位夫人的身体自从车祸后就变得非常糟糕,无力生养孩子,云母以为自己有了机会,然而他去孤儿院抱养了一男一女。”
“云母的病情更加严重了,但和很多精神病人不一样,她更加冷静了,在她的精心设计下,和将卿云父亲发生了一夜,一夜之后,她怀上了将卿云,她惊喜之下,以为自己有了机会,然而,将卿云父亲得知这件事后,要把她拖去打胎,不过中间出了差池,她逃走了,然后得知了一个更令她绝望的消息,将卿云父亲去结扎了。”
将烨霖一怔,这个他还真不知道。
这是在彻底断绝一些女人的希望吗?
“可能是越得不到执念越深,她生下孩子后,一心教养他,当时将家就属你最出色了,她大概是觉得如果自己教养出一个比你更出色的孩子,将家长辈会破格让她进将家的门。”说到这里,赵言顿了一下,“大概是她已经拿将卿云父亲没办法了吧。”
所以才会把主意打到长辈们身上。
可是外人不知道,将家长辈几乎很少对后辈的婚姻做出干涉。
就比如这一次将烨霖和上官羽夕订婚,是将妈妈的手笔,将烨霖也同意了,跟长辈们没关系。
事情到这里,已经算是真相大白了,就在将烨霖打算挂断电话时,赵言忽然问了一个她意料之外的问题,“你觉得,世间最折磨人,最难捱的酷刑是什么吗?”
“凌迟。”
将烨霖脱口而出。
“不是,以现在的医学水平,就算是凌迟也很难撑过一天一夜,虽然痛苦,也算是很快就结束了。”赵言声音忽然变得低沉下来,“最折磨人、最难捱的酷刑其实很简单,就是不让人睡觉,然后只提供少量的清水和食物,让胃一直处于很饥饿或者抽搐中的状态,可又不至于饿的麻木甚至饿死……”
将烨霖的心里泛起一阵阵的冷意,忽然间意识到赵言为什么会问这么一个问题。
没有经受过失眠折磨的人永远无法想象失眠的人有多痛苦,或许还觉得这样很好,不用睡觉,自己的时间还变多了。
但是他们既不是神,也不是仙,只是人,普通人。
普通人需要睡觉。
这是一条真理,或者说法则,没有例外。
他无法想象那些年,将卿云是怎么过来的。
……
“我进了很多次医院,每次我都以为我会死。”将卿云还在笑,“但大概我的命太硬了,每次都从抢救室里活着出来了,然后我就发现一件事,我竟然只有在医院里才能得到片刻的安宁,我一度觉得医院才是我的家,它让我感觉到了安全。”
秦小楼沉默着,没有说话。
她曾经觉得程家旭这个父亲不是东西,然而,和那个人比起来,程家旭真的太善良了。
“但是我不能自残,因为我只做了一次就被发现了。”将卿云盯着秦小楼的眼睛,直直的说,“然后她第一次对我动了手,她疯狂的用鞭子把我抽得昏死过去,那一次,我真的感觉到了死神的召唤,但我还是醒了过来,她微笑着告诉我,如果我还敢自残,她就亲自杀了我,我不想死。虽然活着如此痛苦,可我还是想活。”
“然后呢?”
秦小楼声音艰涩的开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