锤子重重地落到大瓶上,随着“哐当”一声,瓶子立即碎裂开来,塌了下去。
看着原本完美无瑕的一件瓷器立时化为片,钱老三眼睛瞪得大大的,惊骇到了极。
一时间,他张大口,一句话也不出来。
与此同时,躲藏在内室的易阳通过监控视频对客厅里发生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不错!”眼看着钱老三那副惊讶的样子,易阳心里感到很满意,白文超的演技不错,一切都按照他预期的发展。
刚白文超砸碎的那件瓷器是他们临时收来的一件仿古瓷,算是一件高仿了,所以一般人看不出什么来。
从刚才钱老三看到那件瓷器时的反应看来,此人眼光很一般般,要不然在鉴定的时候不会闪烁其词了,当白文超砸掉瓶子之后也就不会那么吃惊了。
“钱老板,你看看,你这件瓷器假是不假?”
砸碎瓶子后,白文超从那堆瓷片中挑出一块来,递给钱老三察看。
钱老三惊魂未定,愣愣地道:“有……有什么问题?”
“你是行家,我非常崇拜的一名鉴定专家,我想你不可能看不出这么大的问题来吧?”白文超将瓷片递到钱老三眼皮子底下,让他看个仔细。
“这……这瓷片确实有问题,是新瓷!”仔细察看了一番之后,钱老三重重地头道,他终于承认了。
白文超呵呵一声冷笑,道:“贼光这么明显,不是新瓷才怪了!”
“原来这是一件赝品!”钱老三喃喃自语地低下头去看着那堆瓷片,半天没从震惊中晃过神来。
“齐先生,我……”
抬起头来后,钱老三一脸挫败和惭愧的神色。
很明显,他看走眼了,把那件赝品当成了真品。
他瑟瑟地看着白文超,似乎想要解释什么。
白文超忽然哈哈一笑,摇头道:“钱老板,什么都不要了!我知道你刚才没有实话,这也怪不得你,你不方便当着胡老板的面直嘛。像你眼光这么好的专家,怎么可能连这么一件赝品瓷器都看不出来?”
钱老三很尴尬地笑了笑,头道:“是的,这行的规矩摆在那里,有些时候是不方便实话。”
他没想到白文超会那么,对方不但没有半埋怨的意思,反而在极力维护自己。
听到这话时,他心里很惭愧,但表面上已是承认了,以眼力深厚的专家自居。
“真虚伪,不要脸!”
监视到这一幕的易阳忍不住暗暗地斥骂了一声。
但结果却是他满意的,因为那是他精心布置的这个局中的一个套,钱老三那个表现正是他们所希望看到的。
“哎,不对!”钱老三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道,“齐先生,那两百万应该马上追回来啊!胡老板这是一件赝品瓷,这不是在坑人么?!”
白文超却若无其事地摇了摇头,道:“不追了。”
“不追了?”钱老三惊诧道,“那可是两百万啊,那么多钱……”
白文超郑重其辞地道:“我不但不会追回那两百万定金,而且会将剩下的六百万尾款一分不少地打给胡老板。”
“不是吧?!”钱老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两百万就算了,怎么六百多万的尾款还准备支付,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买家。
他明明知道东西有问题的啊!
“是的。”白文超煞有介事地道,“你以为我是没看出问题来吗?实际上,一见到那件瓷器我就知道是什么个情况了。”
“那你怎么还做这笔交易?”钱老三很不解,傻子都不会做如此亏本的买卖吧,原本百块钱都能买来的东西,现在却要花八百万的天价。
白文超呵呵一笑道:“两个字,‘诚信’。胡老板那件瓷器我看过照片,当场就答应做这笔买卖,既然答应人家了,那怎么能反悔?”
“那要是胡老板故意骗你的呢?”钱老三疑问道。
白文超回答道:“故意骗我的话,那是他的损失,从今以后我不会和他做任何买卖了。生意场上,‘诚信’两个字至关重要,没有了诚信那就没了立足之本了。钱老板,你我得对不对?”
“对,太对了!”钱老三重重地头道。
注视着这一幕的易阳他们却知道,钱老三这是在狠狠地打自己的脸。
一个专门走卖赝品的奸商,竟然还谈“诚信”,简直是侮辱了大中华的汉字。
白文超继续道:“如果我刚才指出问题来,拒绝做这笔交易,那保不准胡老板会在外面造谣,我的闲话。我这个人除了生意,就喜好收藏古董,这是我唯一的爱好了,我不想落个不好的名声。不过也是了,区区八百万嘛,算得了什么,就当是送人了。”
他口气之大,让钱老三听了佩服不已,暗想:“这齐先生果真是从香港来的大老板啊,这样的大客户可别错过才好!”
“齐先生大人大量,让我等佩服之至啊!”钱老板大声赞叹道。
白文超摇头道:“意思罢了,何足挂齿?钱老板,请坐吧,这件事别提它了,我们还是谈谈正事吧。”
“什么正事?”钱老板立即来了一股巨大的兴趣。
白文超坐下来道:“听闻钱老板你手上珍宝无数,是位大大的收藏家!既然好不容易亲自来一趟云昆了,那一定要见识见识。”
“那些都只是虚名而已。”钱老板故作谦虚道,“只能地收藏了批,如果齐先生你不嫌弃,那明天请你去参观参观,顺便指一下。”
“一定去,一定去!”白文超连忙头答应道,“钱老板收藏室都不去参观,那可是一笔莫大的损失啊!如果有好东西,我一定出高价向你求购。”
“没问题,只要你看得上,一定让给你。”钱老板忙不迭地答应道,这正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情,白文超都主动开口了,他怎会不答应。
“只要是好东西,我都要,不过……”白文超突然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过来一个精美的盒子,并心翼翼地打开来,道,“我现在最需要的是这样的东西。”
“鼻烟壶?”钱老板一眼便认出来了。
白文超头道:“对,是鼻烟壶,清代的鼻烟壶,和这种差不多的就可以了。钱老板,你有没有?如果有的话,绝对高价收购。”
“有,当然有了!”钱老板激动地头道,“清代官窑的都有!”
白文超欣慰道:“那太好了,尽早给我找来吧。”
罢,他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道:“钱老板,不好意思,昨天晚上谈生意没有睡好,现在非常困,我得睡觉了,你回去找我要的鼻烟壶吧,尤其是官窑精品。”
“好,我这就回去找。您休息好。”钱老板毕恭毕敬地道。
而后白文超向刚回来的竹叶青招了招手,叫她送钱老三下去。
而钱老板一走出门去,白文超就快步走进了内室。
“易阳哥,怎么样?我刚才的表演没有破绽吧?”走进来后,白文超笑盈盈地问易阳道。
易阳头称赞道:“非常棒!演得很到位!你没学过演戏,却有这样的潜质,要是跻身演艺圈,那奥斯卡最佳男主角奖岂不是有你一席之地?!”
“呵呵,那是当然了!”白文超欢笑道。
两人玩笑一阵。
易阳道:“现在好戏已经开锣了,就等着钱老三去找白姐收回那对鼻烟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