邶清如的冷香在他身边越发浓郁起来。
那冷香很容易让人想起冬日里的冰雪,又或是让人想起寒潭之上静默绽开的青莲。
那般的冷冽却孤傲清绝地叫人心神一阵微漾。
他冰冷的气息掠过他的肌肤。
白衣仙人微微低头, 冰凉如绸的墨发全然倾泻散落于他身上。
邶清如是那般清冷禁欲之人, 此刻他面上冰冷如霜雪, 平淡不见什么神色, 但却与他做着最为狎昵的亲密举动。
邶清如衣裳尚且整齐, 但是江梓念却早已衣裳半解,露出雪白柔腻微微泛起粉色的肌肤。
江梓念眼前覆着白绫,他神智也有些模糊起来。
他只能感觉到那人冰冷如雪的气息喷撒在他耳边, 他感觉到他冰凉的手指尽数抚过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动作不见什么温柔, 冰冷中带了些不容反抗的强制。
江梓念只觉得自己就仿佛是掌控于他手心的一条鱼。
他高高在上地完全控制着他身上的每一处细微反应。
江梓念早已体内早已是情潮汹涌,但邶清如却依旧是神色冷冽。
恍惚间, 江梓念透过那白绫依稀看见他弧度精致完美的下颔。
即使在这个时刻,他亦微抿着唇,面上不见一丝波澜,当真当宛如高高在上的神祗一般。
绝对的强大,绝对的冰冷完美。
无人能反抗他的意志。
他若当真要这样做,江梓念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邶清如在江梓念心中一直都是一位严师。
江梓念一直都敬重他是他师长。
他不过睡了一觉醒来, 邶清如便变成了这幅样子,他实在心中有些复杂。
而这次,邶清如虽问他为何不肯, 却显然根本没有想过放过他。
许是出自于他心中莫名的怒火,又许是参杂着太多其他的复杂情绪。
不知是被拒绝更叫邶清如心中不悦,还是想起月红煜叫他更为不悦,又兼之心中太多太多他亦说不清的感情。
邶清如说, 要他除他心魔。
透过白绫,江梓念恍恍惚惚看着面前那个模糊的影子。
他额心的那道竖红,就恰似是他洁白无暇面上的一道瑕疵,甚至刺眼。
因那人手中的动作,江梓念因情|潮泛红的眼角不由得又红了几分。
此番这般,当真能除他心魔么?
若是当真能除....
江梓念猛地一闭眼,心中狠狠一咬牙。
他的眼圈却不由得红了几分。
他忍一忍....也就罢了!
临到这个时刻,江梓念虽身上火热难耐,心中却渐渐冷了下来。
他的头脑越发清醒而理智了。
他平素皆是恩怨分明,不喜亏欠旁人。
邶清如附身又轻含住了他的唇。
江梓念没有反抗,亦无甚反应。
他感受到了邶清如唇间那抹霜雪般的清冽。
他身上的火热也因邶清如的靠近而瞬间平息,但下一刻却是更为难耐的情|潮涌了上来。
江梓念眉眼早已全是媚意,那般躺在高台之上的模样,竟有几分温顺乖巧。
邶清如见他并无反抗之意,他心中亦不知怎么的,便觉得微微有些悦意。
邶清如无论在什么方面皆是悟性过人,到了最后,江梓念身上的每一处都叫嚣着想要靠近他,想要贴近他。
但他的心却渐渐冷了下来。
江梓念闭眼,敛去自己眼眸中的冷寒之意。
他手指轻攥着,指尖泛白。
此番过后,他们便就此两清了罢。
白鸿卿赶来的时候,天边尚且只是稍稍破晓。
他出现在洞口的那一刻,月白衣裳上潋滟着浅色的涟漪。
微光照在他身上,他眉心的那粒小痣在他面上就宛如白玉之上的一点微瑕,却给他看上去平添了几分说不明的清俊韵味。
两人尚且未能做到最后一步,江梓念只觉得邶清如的动作忽而停了下来。
江梓念尚且未能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便觉得眼前一阵白光大盛。
从洞口而来的一阵强大的威压带着毁天灭地般的怒气,宛如泰山压顶般直朝二人袭来。
江梓念顿时耳边嗡嗡作响,唇边不由得溢出血来。
邶清如顿时将他从台上抱了起来。
另一股强大的威压从他身上升起。
两股威压对抗,洞口无端刮起一阵狂风,吹的周围的草木都簌簌作响。
虽然邶清如用自己的灵力护着他,但在这两股强大威压之下,江梓念就仿佛被两座泰山压着的蚂蚁一般,他止不住地心悸。
幸得他虽法力低微,但神魂强大,否则寻常这般的小天狗这种情况下恐怕要直接昏死过去。
他原本泛红的面上此刻亦不由得透露出几分苍白来。
邶清如见他这般,不由得神色微凝,看着白鸿卿的面上亦不由得沉了几分。
而江梓念的衣裳虽然已经被邶清如拉起来裹着他,但却也只是堪堪遮掩住些许而已。
此番两人这般模样,任谁也看得出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白鸿卿脸上黑气几乎要冲出天际。
他沉下脸,眼眸中的幽暗骤然浮现了出来,再无一丝遮拦。
白鸿卿看着邶清如与江梓念。
邶清如身上的衣裳尚且完好,江梓念身上虽被堪堪被衣裳遮掩住,但他面色潮红,眼中尚且残余着一丝没有褪去的春思。
那般身子发软地靠着邶清如的模样让他心中怒火更盛。
许是怒到了极点,他唇边竟又微微泛起一抹笑来。
“原来,道高德重的上虚剑尊私下却是这般荒-淫-放-荡。”
“如此白日-宣-淫,实在叫人难以置信。”
此话一出,邶清如微微抿唇,眼眸中阴寒却多了几分。
而白鸿卿却只是冷笑一声,他面前不知何时结了一个巨大的法印。
他一挥衣袖,顿时只见数十团巨大的白色光刃直朝邶清如击去。
那光刃皆长数十尺,光刃乍现的时候,四周飓风骤起,期间凌厉的杀意叫人不寒而栗。
数十道光刃从天而降之时,那威压竟令这山洞一并颤抖起来,大大小小石子掉落下来。
那强大的威压直叫人喘不过气来。
邶清如当即手中凝现出一把剑来。
那光刃又快又急竟从邶清如脚边忽而窜起,直击其面门。
邶清如点足而起,他护着江梓念,虽略有分神,那光刃还是被他尽数斩于剑下。
但等一干光刃尽数挡下之后,邶清如才发现他面上竟被划出了一道极浅的血痕。
邶清如这才抬眸略略正视其面前这个人来。
当今世间,能伤得到他的人,屈指可数。
面前这人的实力,绝非如传言中的那般。
白鸿卿见他这般,面上的幽暗之色又深了几分,唇边笑容不减,似是丝毫不恼怒自己的光刃被他尽数斩灭。
他一手凝起一个法阵,那速度之快竟是世间罕见。
越是强大的法阵,越是耗费灵力和心神,他这般挥手便是一个高级法阵,间或一个圣高级法阵,哪怕是最厉害的修法者,邶清如也未曾见过这般快的速度。
邶清如面上的神色渐渐肃然起来。
他手中的剑渐渐凝现成了其他的模样。
再挥剑之时,只见那剑已然变成了一把晶蓝剔透的冰剑。
邶清如祭出了湛冰剑。
白鸿卿见此,面上寒意越深。
邶清如抽出湛冰剑的那一刻,整个洞穴都凝结出一层冰霜。
白鸿卿身上的威压也被另一股冰寒凌厉的威压压制了下去。
湛冰神剑一出,外头晴朗的天空竟不由得下起了小雪。
白鸿卿轻笑了一下,漆黑的眼眸渐渐看向他怀中的江梓念。
他似是并不惧邶清如那把能斩断山河的湛冰剑,他甚至上前了几步,他看着江梓念,道:“小梓不认识我了么?”
邶清如明显感觉到怀中的江梓念僵硬了一下。
邶清如似是意识到了什么,他不由看了一眼白鸿卿。
白鸿卿此番面上虽然笑意极深,但眼中却是尽是恼怒到了极点的幽暗之色。
他浅色唇边的笑容,却越发叫人觉得瘆人到了极点。
邶清如注意到,白鸿卿看着江梓念的神色近乎带了些癫狂。
而他幽暗眼眸中的炙热与怒意,似是随时都要将人淹没一般。
那眼神中,还带着几分邶清如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而面前这人的气势太过阴暗瘆人,实在不似正派中人。
邶清如似是意识到了什么,他看着白鸿卿的眸色中不由得多了几分冰寒。
白鸿卿又靠近了江梓念几步。
邶清如的剑便指在他面前。
那湛冰剑的凌厉迫人的剑气,让他每靠近一步身上便多几道伤口。
但白鸿卿却好似丝毫不在意。
他双眼幽暗地吓人,但那幽暗却又在看到江梓念的时候骤然浮现出一点炙热的光亮。
眸中压抑着太深的情绪。
只听得白鸿卿道:“那日,小梓为何要装作不认识我呢?”
江梓念身子顿时又是一僵。
“小梓真是,一次次把骗得我团团转啊。”
白鸿卿面上露出一个幽暗至极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更,应该在晚上12点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