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在我们要离开这个渔村时,后面追过来的村民交给我们一个红色的包裹,里面是些鱼干,渔民说这是老村长吩咐的,还说:“我们的整个村子都在等待一个人,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是你,请记得回来找我们,要带着我们一同离开。我们并不喜欢打渔,只是为了活着,等待那个故人。”
老村长在渔船上望着我们,然后他转过身,带着渔民出海了。
阳光一丝丝的,落在海洋的上空,沙滩和海浪,在太阳星体的光辉下,流出光阴的色彩,海鸟掠过天空,它们的羽翼闪着点点光斑,其中几只紫色的翎羽,就如四维世界的紫鸢,让我不能忘记曾经,那深色瞳仁里的复仇之紫焰,燃烧着小小的灵魂,它们凝望我的那一瞬间,仿佛爆发出憎恨,但它们还是轻然地飞过三维世界的天空,凶狠地一声啼叫,钻进漩星体的云流边,拍落一层层碎尘,挣脱不出物质的磁场,那是一种绝望吧!
世界,在恒定的规律里旋转,这是我制造的世界,曾经,那片深海星河,我却不能微笑,这里将进行一场浩天的杀戮,弱者将被狠狠剔除。琰和烨的血洗灵魂计划,我要怎样扭转时局?
我寻思了一个词汇,那就是规律。
漓说:“主人,你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了吗?”
我说:“没有,只是不想想起。”
漓说:“主人,粉在等着我呢,我愿她平安,我的身体可以换取她的平安吗?我的主人。”
我说:“用心。”
漓,是个文弱但有思想的家仆,这就是他来自昴纳的特质,那种精神叫奉献吧,为了一个女孩,他的心一定也挣扎过很久吧,在这个三维的落后的物质世界里,他的家乡到底是什么样呢?也和我来自四维的世界相似吗?我想应该不是这样。他们应该比三维的漩星体略好吧,那真是个迷。
——
在返回水晶城的这一路上,我们的言语渐渐少了。被举行过多少次的血洗水晶杯的游戏,这座城也已经杀戮满满,这座被战争的人民渴望的衣食无忧的城池,洗漱着各自的灵魂。
这样的尘世流浪我已经沉默,这样的尘埃满面的岁月我已经习惯,在这飞不起来的世界,我也已经学会了用双脚走路,身体自然偶尔的飞翔,在这三维的物质世界里,已经成为了偶尔的梦,这里不是虚幻的四维,更不是擅长幻术和巫术的幻焰国,这里,人民只爱温饱和简单的荣耀,人民不会巫术也不会幻术,人民都脚踏实地的在物质的尘土里生长,洁净已经被沙尘淹没,我望见了生,那种痛彻心扉的苦!
曾经我对四维世界厌弃,如今在三维的时空里,我的灵魂再一次颤栗!
我们没有走城门,因为血洗水晶杯比赛后,水晶城的城门是被关闭的,直至下一次血洗水晶杯比赛开始。所以我和漓又从城的郊外那处秘井里返回。永不会沾湿衣服的秘井,是这个世界的奇迹吧!
——
什么时候,我才会热爱每一粒沙尘,我俯身抓起一把沙土,握在掌心,这个世界曾经在我孤寂无奈的岁月里被制造,那是怎样的心情呢,我怀疑着我的曾经。我竟然不敢回首!
幽绿绿的秘井真像一个幻境,清凉的绿水波掠过我们的身体,不被碰触的,没有痕迹,墨绿水草招摇在视线的四周,青石和白亮的小鱼惊奇地张望着我们这两位过客,这真是一个绿莹莹的世界啊!
当我们从青绿色的秘井里出来后,城池的繁华突然取代了曾经死尸遍布的悲惨,这里就如突然进入了太平盛世,没有战争,没有硝烟,国泰民安的景象,令人霎时忘记城外那民不聊生的惨象。这是囝国的一个城池水晶城,血洗水晶杯的地方。
站在街上,我和漓站在光线下,饮酒的老者蹒跚地走过街头,他的愁苦在他的酒中,为了活着,他也杀戮了不少的人吧,在你不杀别人别人也想杀你的游戏规则里,身不由己。
他走回来对我叫道:“嗨,冠军,这一界的冠军,你躲到哪里去了,大家前一阵子都在找你,你也该出来和大家说说话了。”
漓替我说:“这位老汉,我们就是休息了一段时间。最近有什么新的动静吗?大家都好安乐的样子。”
老汉说:“没有,太平的很呢!那座官邸里也不见什么动静,噢,对了,最近来了别国的一些使臣,很神秘的,前几天晚上城主风尘都不让我们这些勇士出来。这酒怎么也喝不醉啊!”
老汉拎着酒壶大口喝了一会儿,拐进另一条街不见了。
漓的眼泪要流出,他低语,主人,粉是不是被悄悄杀了,都没有她的消息啊!
我说:“那么我们就去问问吧!”
——
漓和我走进那座官邸。
琰在最后一间办公室里,没有看到我的同父异母的哥哥烨,在三维的世界叫风尘的烨,他在哪里呢,他的曜是大家争抢的物件,那么想杀死我的哥哥。
琰,低低地看着我说:“这位冠军,前些天议事,找遍了水晶城也不见你,你是去哀悼了吗?为了死去的人不值得,他们的死才能换得你们的生啊!”
没有认出我的琰,那样的神情,从未有过的交谈方式,曾经我是王他是我的侍卫,后来是我的将军,那些生长在火焰上的幻焰国的日子,他是那么的小心谨慎的对我,现在他却如尘土般俯视着我的身躯,没有跪拜,没有虔诚的辅佐。还要加上亵渎!
他的红色胡须和淡红色的眼珠一样一如往昔,他的身体更加伟岸了,那些铠甲仿佛不能包裹他的雄壮,这些铠甲应该也是在四维世界的那件吧,这样的精工这里的三维的物质世界是找不见的,他的靴子棕红色的光面上粘着一些细小的埃尘,没有洁净不能飞起来的世界,他的幻术和巫术应该也收到了一定的限制吧,那么他是如何有的这份要清洗漩星体全盘的灵魂计划呢?仅仅是为了他寻觅的特殊的水晶吗?
琰,说:“冠军,你今天带来了你的仆人漓,是要拿来做交换吗?那个女孩还在牢里,一朵少见的奇葩,她竟然每天歌唱,唱完了就会喊他的哥,他的哥是你吗?”
漓,说:“是我,我是她的哥哥,我爱她。我愿意用我的身体交换她。”
琰的笑容里闪出狡猾,那么高大的琰在他的深邃的眸子里,竟也有我以前忽略的东西,曾经的我的心的依靠,却是他对我用深至极的嘲弄,我不恨他吗?在尘沙飞舞的世界里我深呼吸着。把痛苦与欺诈当成一场幻觉吧!
琰,要做什么决定时,烨从后面的房间走出来,他的斗笠遮住他的眼睛,他偏向褐色的血液在他的血管里流淌,他的声音淡淡地,他说:“我不信任你们,谁会真心拿自己的身体做交换,把肉埋进土里,那样带着恶毒的念,根本长不出圣地的果实。”
漓说:“我的心,时间可以见证,我愿意换取粉的平安和自由。”
烨说:“怎么会心甘情愿,我不相信有人会心甘情愿,就连我的母亲,那个爱王的侍女,也不愿意心甘情愿地久居草堂,那些落魄的日子,写什么高贵的诗歌,那不过是想引起我的父王的注意,好让我们也能进入朝堂,谁会心甘情愿,没有人愿意成为劣等。”
琰说:“是啊,对我们来说最不值钱的就是时间了,这里的人民却视若珍宝。我们的时间都放在肘部。”
琰说着,举起胳膊让漓看,漓迷惑着望着他们,如看见了恶魔一样惊恐,这个世界有人把时间放在肘部吗?在漓的世界,时间会斩杀一切,和这里的三维的物质世界的漩星体一样,时间是枷锁是牢笼是众生依赖的轨迹,而不是为所欲为的长在肘部。
漓吓到在地,我拉着他瘦弱的身躯。
我说:“那么,我要占领这座城池呢?”
他们挥着手笑,那丝丝笑意是钢刀插进肉体,割破我的血粼粼的尊严。蔑视,是一种刑法吗?它鞭策着我神族的身躯。我究竟是谁呢?我搀着漓的手也开始颤抖。我们走出这座象征权威的豪宅。
漓说:“主人,你也害怕吗?我们要怎么做才能救粉。”
漓的眼泪,落在街上,他一直哭,引来周围寻欢作乐的勇士,他们高喊着:“爱哭鬼,不配做勇士,水晶城里还有爱哭鬼啊?,哈哈哈哈。把他轰出城,把他轰出城去!”
在偏僻的旧楼里,找到了一间空房间,我和漓走进去。
——
当夜晚的月亮升到树梢时,我对漓说:“漓,我出去看看,你在这里等我回来,不要乱跑。”
漓点头,眼神里都是无望。
我走在水晶城的夜色里,空寂的街巷在夜晚安宁了许多,每一名勇士都无法欺骗自己吧,白天的安乐与夜晚的自省,每个人手上都沾满了鲜血,这就是所谓的胜利。其实是他们在彼此杀戮着他们自己!
打探到国外的使者,在一处客栈里,看到客栈的名字,我知道这是热爱金钱的女子涩新开的店铺。
我终于明白我父王说过的一句话:假如我不能攻占你的心,那么我会把周遭吞噬。
我用使者们需要的一切当做筹码,换取了我成为囝国的最高统治者。我拿着他们手中的红色遗嘱,我的心焕然一新,我想我可以战胜琰和烨,救出粉了,我可以粉碎他们的灵魂清洗计划了。
红色遗嘱,在囝国是有说服力的王位继任认可的凭证。历朝历代,囝国就是这样任命他们国王的,即使世袭制的王子,也必须获得这样的红色遗嘱。所谓红色遗嘱,就是囝国周边十二个国家一致通过的王位认可文件,这份文件,之所以叫遗嘱,具体要表达的是在位的十二国的统治者即使突然死后也愿意承认的文书。
认可之后,便是权利的拥护和守卫了,他们同意派兵,同意物质上的一切支持,因为我同意了给他们想要的一切,这就是交换,物质世界最基本的规律之一,交换!
我流浪在尘世的三维世界里,第一次做了王!仅用上了一个传统古老的星体规律,交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