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我坐在夜晚的水晶城的阁楼顶端,夜色很黑,没有星光,杂乱的风,吹着我的袍子,我的微微蓝的发在夜里飞舞着,谁也看不见谁的世界,都在隐藏。
这是血洗水晶杯的第三十七个战斗日。
我们的队伍参加过两次战斗,为了食物,我们不得不走出去,每次都有伤亡,不能避免,这就是战斗。
漓说:“主人,我们还有不到两百人了,将军的队伍有伍佰人,大隅组建了新的队伍,大概三百人,他说要报仇杀死粉。”
隅有了明确的敌人是粉。这样的杀戮之心是凶恶的,以死相向是最可怕的。
粉对每一名队员说:“我学会了下套,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的哥哥在森林里教我打猎,我抓住了很多只兔子,我把每一只兔子都做上标记,放掉,我的目的是在一个月里抓住同样的兔子十次,哥哥说目标实现我就长大了。”
涩的眼睛带着光,她对锐说:“你我的交易什么时间开始?”
锐不说什么。
漓对我说:“主人,我们必须成功,我不想死在这样的鬼城里,我不喜欢水晶城。我想以后有机会能返回我的家乡昴纳,看望我的母亲。”
我说:“一切就这样吧,很多事,做到极致,我们就胜利了。”
粉对漓说:“哥,我喜欢你,也喜欢你的主人,你会怨恨我吗?”
夜风,吹着囝国的水晶城暗黑的世界。
在没有一点儿光的地方,我的心意自由飞翔,忘记了白天躲藏和战斗的艰辛。
我在夜色里,还听见我的巫师执墨说:“我的神,星洡,请你加速。你在凡世的三维世界时日不多,我最尊贵的神,要时刻记住你的身份,不要为物质迷惑了双眼,深居水底的幻焰国在等待你的开启。珍珠的光辉是有劫数的,我的神,星洡!”
——
夜,开始下起大雨。
深秋的雨,磅礴出水晶城一地的水河,血红的水滚滚流出城外,我想在城外的某些地方一定渴望着这样的滋养,血水蕴育出更加广袤的山林,我记得粉说,吃了死人的树木会格外健壮。
这就是三维的物质世界,物与物互相依赖,尘土仰望高山,溪流渴慕大海,天空的雨期盼湖泊的畅游,它们互相依存,不能隔绝。
勇士之战,还在继续,雨停了的时候,我们在阁楼上又听见厮杀。
存活着的参赛者越来越少,生命岌岌可危。
泥巴与粘土我们涂在脸上,在一些死尸堆的楼宇里,我命令那些没有战斗能力的队员暂且学会隐蔽,不能高傲的活着就先装死吧,这是一条很不雅的法则。
将军的焚烧计划还没有停止,并且又采取了推到建筑的措施,这样,很多高大的避难所的建筑瞬间被移除为了平地,战斗变得更加艰难。
锐,说:“下一步,他会叫嚣谈判,让所有活着的人出来面对面谈判,这个时候最关键,一些蠢货会误以为生命是可以在言谈下拥有活着的机会,其实谈判就是不设防的直接杀戮。”
出乎意料的是在两天后,将军开始了地毯式盘查,很多活着的参赛者都被抓到没有杀死,将军让他们以队员的方式对下一处楼宇接着搜索,很多人以为找到了坚实的组织,更加效忠将军。
直到水晶城留下的最后的三幢楼没有搜索时,将军召开了大会,这是一场真正的屠宰,这是死的最多的时刻。很多参赛者逃过了数次的绞杀,而在将军的诡计下,却快乐的进入圈套,被杀时还没有清醒。这是最可悲的!
我们的队伍就在这三幢楼里,我在上面细细地观察着下面的一切动静,将军最后只留下三百人,他微笑的脸,溅着血水,他终于对我们喊话。
他喊道:“楼上的参赛者,你们可以出来了!——我们坐下来谈谈。”
漓说:“主人,我们不出面,他会用火攻击。”
我说:“漓,是的,除了火,他也可以不动一刀,把我们在这里活活饿死。我们没有多少粮食了。”
锐说:“我很想和他们谈谈,我知道一些他的秘密。”
锐,出去了之后,没有马上回来。
——
夜,再次黑下来时,我从窗户缝里看到远处一片灯火辉煌,这是很多建筑倒塌之后,我见到的最美的景象。
那是一处水晶城城主的府邸,是权柄和尊贵的象征。
血洗水晶杯的比赛是在水晶城的平民区进行。这座城分两块,一块是达官贵人的居住地,一块就是平民区。每年的比赛都在平民区,因为高高在上的达官贵人不喜欢血腥味道。
远远看到,他们衣衫华贵,行为举止高雅,桌子上的美食应有尽有,仿佛是天堂降落在视线里。粉舔着舌头说:“好美的地方,哥,我好饿啊!好想吃一口。”
我的目光是冰柱般不能移开,我看到熟悉的身影在那处华美的灯光下,是琰,高大的琰,精神极佳,棕红色铠甲依然靓丽,腰间那把血刃一如既往,他的发泛着红光,他在大口朵颐美味。
另一个人站在他的身旁,带着斗笠的男子,我望不见他的脸,他真很像我同父异母的哥哥烨啊,那个从小生活在宫廷之外的王子,我想应该不是他,在四维世界他已经被琰杀了不是吗?
当琰也望向这里时,我的家仆漓“唰”地一声把窗户盖上,他说:“主人这样会暴露自己,推到建筑后,我们与那座府邸太近了。”
等我再拉开窗户时,只有璀璨的灯光和欢笑的歌声,没有了琰的影子。
我想这是不是一场梦啊?我怀疑地望着远方。血洗水晶杯的战斗,快要到尾声了,我的心却因突然出现的影像不能平静。
琰,他是风尘吗?我们要怎样的相遇。昨夜他的呼求声依然在我的耳畔。但是他看起来安然无恙啊!
——
跟踪出去的水晶客栈的涩,回来说:“锐,好像叛变了,我见他和将军谈笑风生。锐是叛徒!”
粉笑容可爱地说:“那你们的交易是不是泡汤了,可怜的涩,你的财富梦想要破灭了,哈哈。”
涩对我说:“尊贵的水晶买主,我想我可以说些锐的秘密。”
我说:“说吧,明天是激烈的一天。”
涩说:“锐是个可怕的人,他杀死的不是他的妻子和孩子,他杀死的是将军的孩子。”
粉说:“笑话!不可能,我们都在楼上看得一清二楚。他明明拿着刀捅死了自己的妻子。”
我说:“是啊,难道不是吗?”
漓说:“涩,没有时间猜谜,我的主人还有其他事要办,你快说吧,不要耗费时间。”
涩说:“我尾随地跟在锐的身后,他见到将军,在拐角的墙板下面,我看到提着巨斧的将军摘下人皮面具,他的脸和锐的一模一样,所以我想,锐那天杀死的是他孪生兄弟的妻子和孩子。”
我说:“也说不定,锐就是将军,也或者我们看到的就是将军自己杀死了他自己的妻子孩子,来我们这里的人,他的身份是锐也或者是将军。你想为什么搜索时就留下了几幢建筑,而我们恰巧就躲在这些建筑里。”
大家沉默,这是一场阴谋,我们的处境更是危险,敌人的卧底早就进入了我们的队伍之中吗?我们正惊骇着这些猜测里。
门,悄然被推开,锐走进来,他从漓的身边拿过一罐水灌进肚子,他不慌不忙地瞅着大家。
锐说:“我打探到了,将军暂且不采取行动。你们都怎么了,无精打采,明天是要紧的一天,你们的将军之死计划,还没取得成果呢,就泄气了?”
涩说:“太累了,先睡了。”
粉也靠着漓闭上眼睛说:“哥,我会对你和你的主人好,哥你要照顾我呀,哥,我希望能活着,哥,我不会叛变,哥,其实我也喜欢你的主人……”
我说:“锐,明天我们要怎样进行抵抗?”
锐拿出地图,用手指着上面的地点说:“我们只要逃到这里,我们就获胜了。”
我点着头,说那快睡吧。
这一夜我尤其紧张,我握着剑,一直没有松手,而锐呼呼大睡的的声音一直很稳当。我想他一定认为我们没有发现他的秘密。
——
我的梦也在今夜的恐慌之中,进行了新的篇章。
我仿佛睡在云层上,一些紫色的飞鸟划过天空,我看到琰的最爱鸢阿紫,瞪着紫色的瞳孔,在瞳孔深出是一团燃烧的恶魔的光,飞出来,焚烧着我的冰玉的袍子。
我的巫师执墨挥出墨绿的光,斩杀了那一条魅惑的紫,他说:“忤逆是会被化作尘埃,敢对神族下手,你的来生近在地狱。快退下吧,不然你的主人将死在我的脚底。”
我看琰凶恶的目光高涨出火焰,我看到他那把血红的利刃抵在我的颈项上,他说:“我的王,星洡,你还不知道我是谁吗?你真该醒醒了,我是真心要杀戮你的人,我才是四维世界的王,星洡,你还不知道你是谁吗?我想告诉你,我要的是水晶,水晶!——”
梦境里,我不清楚这是什么,我看到自己在琰他的利刃下泪流满面,我看到他大笑,我看到了我完全不熟悉的琰,我的从小就跟在我身边保护我的琰,可是他是谁呢?我从来没有想过他到底是谁。
他说:“我的王,星洡,我许你万千美好虚幻,我只要水晶,灿烂无极的水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