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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星若为尘土,生命又能怎样不谦卑?那制造的天河与星辉,那深空的寂寞与独行,就是转角,我依然忍不住哭泣,这曾是我造就的世界吗?我低眉想记起一些河畔离散的维度之海的曾经。
一颗颗流星飞舞在深渊里,它们回眸,望着我的脸颊,那是分离的苦,而相聚遥遥无期若一季天风,那一刻,飞掠彼此的衣袖,纵然泪满衣襟。
深夜,未眠。
宇宙裂痕,五维的磁力线里的零羽村庄,黑的像一张捕鱼的篓。
小星来敲了门。
这是夏季,夜风有了比冬季有热度的暖意,但又不炎热。
风,扑面吹进,小星的褐色渔网的衣衫飞在空中,镇长大人开门,小星快速关上门,立刻质问:“关上门,为何没有开一扇窗,哪怕一点缝隙也好,忘记了我嘱咐你们的……这里的规矩了?要多加练习吧。要记住。”
铸剑师傅木,马上开了一扇小窗子,岩石条雕刻出的窗棂很古板,褐色的水晶的扉页,闪着淡淡的光晕。
屋内的灯,被小星调亮,这是一盏精巧的褐色的岩石灯。
她坐在椅子上低声说:“二位新来的仆人,夜晚的时刻,我们村子基本上依靠条路的符号辨别方向,我去了仓库。”
门边的镇长大人忙问:“怎么样?少东西了?”
略微不解,我说:“条路的符号具体是什么?小星,是零羽星人的特殊路途标注吗?”
小星顺手推开背后的一扇大窗子说:“那就是条路的符号,斑斑点点,房舍和道路边上都有,我们零羽星人就是这样在磁力线制造的黑夜里识别道路的。”
我和镇长大人以及铸剑师傅木一脸茫然,漆黑的夜空,什么也看不到,那些她口中点点的光,我们没有见到,反倒是透过厚重的磁力纤体,我猜想着村庄之外的K星的另一番天空繁星。
“当然,你们是看不到的,这些标记只有我们零羽星人才会见到。”小星骄傲地解释,却皱紧褐色的眉毛,一丝彩色的光流连在她的眼底。
小星继续困惑地正视着镇长大人和铸剑师傅木。
小星说:“姑姑死前,发布的磁条密芯,在K星的一些重要的地点,有街市有郊外的小镇,都是隐秘的,每逢春季都会发布征集仆人的启示,一般每年四次,特殊情况会增加次数,但是我去了仓库,她准备的磁条密芯,这一年的几乎都没有公布,没有传递出去。”
这是她疑虑的症结吗?
我说:“是时间期限过了,也或许是去年的,最近新的白袍子计划让K星的居民生活很凌乱,也波及了这些琐事吧。”
小星对着磁漫家族的镇长大人和铸剑师傅木说:“最近的一次加急征集仆人的磁条密信看日期姑姑是定在明天发布,信使没有来取。没有发布的磁条密芯,你们两个人怎么会来应征,没有密芯你们怎么会知道进村子的密道?”
进村子的密道不是谁都可以知晓的,这是加密了的五维磁力线裹藏的村庄,是极其隐秘的零羽村庄啊!
摇晃了一下头顶的月轮。
镇长大人说:“我们是有光的磁漫家族的人,即使你们在磁力线里躲藏的多深,我们还是有迹象可寻找的,孩子,被屠村的世界,已经崩坏了纤体的轮,不是那么隐秘了,我和铸剑师傅木正好路过,就当我是想念你们吧。”
木也说:“对啊,我们是正巧路过,不过也的确……以前听闻蜗居在K星表面的零羽村庄经常找仆人的磁条密芯。我们就试试,做个仆人也不赖……新的体验。高傲的有光的民族也自然懂得……谦卑。你们这样隐蔽的村子需要高贵的人做仆人,我们呢也曾在假期里到其他附近的星体客串过杂役仆人,K星我……还是头一次,这也算是历练,照顾别人的差事我们有经验,这么神秘的村庄自然要匹配与众不同的仆人。你说是吧,珂垭公主,我们也算是五维的世界里……优等的贵族。”
铸剑师傅木的言辞,断断续续,也细心瞧着小星那面色凝滞的脸,她褐色的小脸上飘起一缕绒毛。
小星说:“你们不是来散心散到我们的秘境,不是为了瞻仰屠村后的景象?不是在嘲笑畜类蜕变后依然遭受到凌辱?”
铸剑师傅木摇摇头,恭敬地打断小星的话。
木说:“不是,珂垭公主。不是这样龌蹉地戏弄,也不是处于好奇与讥讽。事实上,进了村子后,看到房屋,镇长大人很担心你们的安危,也听过你们曾经发布磁条密芯寻找家仆的事,我们就借由,来叩了门。不瞒您,珂垭公主,我们其实利用假期也做了不少杂役,有打扫庭院,有烈日下的农耕,甚至连低级的维度空间都去光顾过了,那些低级原始的生命劳作体验,我们是有经验的。会伺候好蓝瑟王子和珂垭公主。更可况,我们的王也在这里。”
镇长大人,却轻然地叹了一口气,他拿起石桌子上的碗,倒了两杯墨绿色的水,一杯端给小星,一杯放到我的面前,对视我时,他的眸中是一份浅浅的掩藏。
“你们很熟悉磁力线里的世界?磁力线,我们零羽星人的磁力线是发自权杖中的光芒纤体,棕色的,你们很熟悉吗?你看我们棕色的磁力线会演变出黑夜,你们也熟悉吗?你们是曾经来到过吗?这样的村子,我们零羽星人的村庄?”小星眼仁中的斑斓更加绚丽,那是一种深处的怀疑,她鸭脚轻轻摩擦着褐色岩石的地砖。
浮动蓝色的袖口,木说:“零羽星人用磁力线裹藏的村庄真就不同,我本以为是其他贵族或外星旅者协助完成,没想到的是真相是零羽星人自己会制造磁力纤体,传闻的和事实真是不一样啊!我们不熟悉,但也无妨,你说呢,珂垭公主,不熟悉就是安全的距离,我们为仆你们为主,这样恪守,我们磁漫家族……自身可以发光的家族……的人懂得谦卑。”
“谦卑,很好!我姑姑说谦卑才可以活很久,但是她却被谋杀了。”小星依然谨慎地望着镇长大人的脸,那不是养育之恩的回馈,是一种新的盘算在生根。
镇长大人缓缓地走近小星,深沉地说:“那么,你相信我们磁漫国的王吗?”
“我信。他是我仰望的人。是我们零羽星人心中的神!如今正是借助了王手中的宝剑光之芽,我们才切开了磁力线的村庄,回到了K星隐藏的家,才见到被屠杀后的世界,我信。”小星迎视着镇长大人头顶上的那弯月轮。磁漫家族的人头上都是有月轮的,微微光,充满了神秘与尊贵。
生命在挣扎中,仅仅是为了活着吗?在抗争的硝烟里,仿佛见到了改造与抗争改造的征战!
室内,昏暗暗的,一盏孤灯,萦绕着褐色与深蓝的影子。
小星盯着他们的脸,思索了许久,褐色肌肤在灯光下,像一块顽石的纹理,手里的拐杖在地上敲了一下。背对着我们。
她说:“那今夜就这样吧,荒冷村子……但愿没了盗贼,我们零羽星人的遗产还是有人惦记的。那么多宝藏……我去睡了。也记得照顾好你们的王。”
小星,从窗户飞出去,没有回头,那极快的光速一样的旋转,如一个碎小的星体落入宇宙的深谷。
——
很多事情仿佛不言而喻,原来镇长大人和铸剑师傅木只是恰巧路过?
镇长大人把大开的窗子虚掩了,室内像一个迷窟,褐色的光影,轻浅地照映在磁漫家族他们两个人头上那枚月轮,这是一次较量吗?
铸剑师傅木说:“王,既然剑铺丢失的剑部分已经找到,没想到就在零羽村庄,我们要怎么样打算呢?等天亮运回去吧,我还是困扰,为何它们会在此?有人要开启新的战事了吗?K星其他的四大家族新白袍子生命改造计划还在暗中进行吧,还有那历史上遗留下的旧的十名白袍子罪犯还在逍遥,涩就是其中的一位,我们无计可施了,但愿我们伟大磁漫国能逃离这些灾难。”
屠村计划,或许就是涩的复仇计划,毕竟小星姐弟阻止了冬日里的野蔷薇计划,我想是这样吧,然而,涩,是连我也无力斩杀的劲敌。
仿佛陷入了困境,我们在迷雾中前行,生命总是要得到尊重不是吗?
镇长大人刻板地说:“屠村就是涩的诡计的话,那么小星的姑姑是被谁杀的?是爵刃的烨还是绿满家族的人?我看都值得怀疑揣测,王,我们不能袖手旁观了。王,十大白袍子曾经亲手改造的生命体,他们会违心杀戮吗?摧毁自己优雅的作品,是真难猜想啊,还是另有凶手呢?”
身穿蓝色袍子的铸剑师傅木和镇长大人,就这样站在灯光下,蓝色的袍子,对于磁漫的居民来说几乎不常穿着,他们更爱白色和绯色的衣衫,但是他们现在却穿了暗蓝的袍子,这低调的蓝,让我感受了生命的危机。
没有牺牲的征战,可以在K星的五维世界演绎吗?——
透过窗棂,我看到满满的黑夜。
一条条磁力纤体包裹着天宇,隐秘又隐忍地等待,是为了复兴吗?假若光在延续,生命就需要得到礼赞对吗?我想起了K星在黑暗来临前的波上剪切计划,那段厚重的历史,那是一场荣耀与浩劫的厮杀。
在五维的世界,曾经有多少颗星辰,经历过波上剪切计划,多少生命体味过这一计划的伤痛与悲悯,高智慧者却自诩为顶级的伟大之荣耀。
我为五维星系晋升的规则而叹息,这是一场虚荣的宇宙盛宴吧???
我仅是光之国磁漫国的王,并不是K星的王,我还能做什么,我不敢想象以后人生的路,一百万年的光阴,要如何飞行?这纷扰的宇宙裂痕的五维尘世。
执墨站在剑身里,他犹犹豫豫地抬起头:“我的神,星洡,一百万年在五维的天宇中是比较短的寿命了!五维世界的生命体还会活得更久。”
我问:“这么久,执墨,你去了哪里?还有其他的剑身让你去浏览吗?别忘了光之芽这把剑才是你的家啊!”
执墨不语,垂头跪拜。只有光,散在他白羽袍子的周遭,像一把白色琉璃,碎裂,滚落出丝丝星辉,如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