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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搜寻光源行动依然进行着,在残忍的黑暗的K星表面,我们的步履也更加艰难,不仅是失去信心的使然更是明白了恶劣的环境是多么残酷。
这样的美好春季,竟然降了一场大雪。
白花花的大雪,让嫩绿的枝叶化成一片片绿色溪水,冻结着大面积的旷野。
大部分的河流也结了冰,道路被冰冻,我们牵着的三只脚的怪兽也不再那么容易驾驭,飞在空中我们时常遭遇偶然袭击来的冰团,在寒风的吹跌下,我们的飞行不是很顺畅。
一代代人的寻找光源的行动,都没有斩获想要的可以引燃这颗星体的矿石,表面的山洞也勘探了无数次,溪流湖泊和大海也曾有先人潜进去认真搜索,没有结果,依然没有消息。
这样的矿石,是自身发光的,据说是珠玉的柔光,并不是与坚硬岩石混淆的普通之物。
据传这样的矿石曾经在历代的某一次行动中找到过一次,但是还没有运回地下安全堡垒就在途中消失了,连护送的人也命丧黄泉,找到的地方是一处山洞,现在那处山洞都快被夷为平地了。
传说光之芽与这样的矿石积聚在一起,加上禁锢的外力环,就能顺利开启K星的光树,从此K星就可以自行发光,并进入群星照耀的轨道,灿烂夺目了。
因为传说光之芽在K星地下的墙中之屋里,所以最后的焦点都积累在寻找矿石上了。
我们在严寒的春季挣扎着,加快步伐,冒着寒气在云层上翻滚,我们开始出错,不是手中三只脚的怪兽撞翻了巨树就是我们的队伍的少年滚落在山谷里,这样微冷的春季冰雪却似乎更适合我的温度。
那些冷凉夹杂着冰雪的颗粒,仿佛是一抹清凉的纯净之光,我每每凝神,仿佛穿越了时空隧道,游走于宇宙裂缝里,挥洒自如的波澜着我宽阔无垠的心境,而这个五维的黑暗的K星表面却仿佛也光亮了许多。
殇说今年是个特例,降雪是一场意外,她的目光仿佛停住在我的掌心,它正冒着寒气,但这一场巨大的冰雪并不是我的所为。
而我的剑也在冰雪的世界里,闪出耀眼的光,那是白银落在白光里的撞击感,我握着它的时候感受到一阵激烈汹涌的波涛,那是异常的抖动,而剑身里的执墨却没有出来说话。
在睡前,殇让我们列队检查存活着的数量,等到报完数字后,大家都漠然了,失踪了二十多名少年。
暗沉沉的天空,在云浪的翻腾下,叫嚣起一阵雪雾。
落下来,是绿幽幽面部的绿满家族的族长大脚丫和女孩小满的姨娘,以及随从其他几名绿满家族的狩猎者。
绿满家族的族长,提着长弓,他行至殇的面前说:“我们需要探讨一下,这样的天气你们能否停止前进,你们的怪兽撞击了我们的家园,几处树屋坍塌,伤了我们的族人。在这性命尊贵的存活世界,殇大人你需要认真考虑此事。”
这不是商榷的口气,是一份简单的命令。
在没有地下安全堡垒的派遣队伍到此的世界,其实就是他们绿满家族的。
殇大人的眼神中闪烁出一把刀剑,那样的笑意露出是不会妥协的。
她说:“不能等了,世界没有多少时间让我们地下的存活者苟活,我们的队员不小心弄伤你们,请多包涵吧。丛林是大家的,不是绿满家族的。是唾弃我们破坏了你们的宁静,这个K星不是你们一个家族的,是属于每一个活着的生命。就连偷渡者也是有一席之地,星洡和长钩子也是这里的主人!这一次你要借机驱赶我们返回地下是没有那么容易的了!”
小满的姨娘走到我前面,她的胳膊受伤了帮着一根藤条,她的衣服很单薄。
她颤巍巍地说:“星洡,你是偷渡来的,还站在他们的队伍中央啊,这样不妥吧。”
“小满的姨娘,我没有住的地方,要住在铁皮屋子里就要算作一名队员的。你的伤是三只脚的怪兽咬的?”我说。
小满的姨娘说:“怪兽不会飞咬不到,是它们撞在建树屋的树干上,把我的房子弄塌了,我摔下来,受的伤,还好小满及时救了我。这天真冷!”
粉,立刻回铁皮屋子拿了件旧袍子给她披上说:“小满姨娘,小满没来呀。”
“她很乖,在家织树皮围巾呢,这不是突然下了场雪。”小满的姨娘说着,她的绿色的脸上是忧虑。
那边,绿满家族的族长大脚丫和殇还在谈判。
殇说:“多么客套也没有用,我们是不会让步的。我们的队员也损失了二十多名,将来找到光之源,对大家都有好处,你们牺牲点木屋没有伤及多少性命,多么优雅的贡献,要知道满足。难道,你们绿满家族要放弃光芒,继续在黑暗的世界里生活,你们的族人数量也并不多,就不怕种族灭绝!”
“牺牲不值得,你们也无缘无故牺牲了一些人,拜疆也是这样牺牲的,我可不信!你没有你们K星地下安全堡垒的居民认为的那么热爱光明,我一直怀疑你另有目的,你们爵刃家族是阴暗的家族,什么时候也热衷起光明的伟业来了,为了光树吗?我看是攫取光源占为己有吧,你那高尚的行为是为了满足自己家族的目的吧。”绿满家族的族长大脚丫说着。
他谈到我的养父拜疆,我的心一沉,养父的死是这样吗?仿佛这里暗藏玄机。
粉低声说:“你的养父拜疆或许是他们交战时牺牲的。他们都知道的故事,我们都不知道。隐藏的太多了,看来申请来这次搜寻光源行动,是来对了。地上的世界真是个广阔的世界,星洡,我们一定会找到凶手。”
殇和长钩子还在对栾,我们按照命令都散去。
——
在铁皮屋子里。
粉,靠在我的床头说:“这些天冷,我一直睡不着,我想这种矿石会藏在哪里,每次的任务其实都是失败的,无数代人的牺牲,换不得半点蛛丝马迹,是不是我们寻找的方向不对?”
“如此久远的年代,我们的居民是一百万K星年的寿命,这样不知经历了多少代,还是没有结果,是不是矿物石已经化成化石完全换了特质。”我坐在圆球椅子上。
墙角外,不畏严寒的野花的黑色花瓣,已经大到覆盖了一扇窗棂。
粉说:“还有那光之芽,黑猫都死了,还说安然健在,我们都没有看见,在不在谁知道啊,这样茫无目的的找寻光之源矿石,不是在浪费时间吗?”
“如果是肯定的,那么一代又一代人被派遣出到表层,不是为了寻找那是为了什么?”我说。
粉说:“这样的设想我都忐忑,还是别想了,春季过去但愿天气会变好。你的养父母的凶手会不会还在这里?我怀疑是殇的未婚夫大隅。”
冰柱在屋檐下,如水晶,嘲笑着黑暗里的人。
“为何是他?那日山洞见过他就没再出来,疯疯癫癫的他,会是杀害我养父的凶手?”我说。
粉说:“你看,在地下安全堡垒的时候他每日会从窗棂外拿邮件,那就是联络的信号,也是命令传达的方式,其中有一次的命令是要他去杀害你的养父,但是他失了手,没有杀成,因为没有杀成他才会铁了心地说你的养父还活着,你想你的一家人都在某个人的算盘中,那么势必是你家的每个人都要被暗杀,也包括你。并且,他说本影计划就是针对刺杀你的,但是还没行动就被运送到了K星表面,失败了。那个口气不像是殇下达的命令。”
寒冷或许是一时的,青草在雪地里奋不顾身地狂野地生长。
“排除殇,那会是谁?是我们认识的人,还是我们从未认识的陌生人?杀人者总是有动机,谁要杀害我们一家人。现在为何不对我动手,我的养父母都死了。现在应该轮到我了。谁命令大隅来杀我?”我问。
粉说:“即便凶手在这里,也不会冒然行事,这里目标太明显,容易暴露,就这么几个人。他们要动手也应该是在地下。给大隅下达命令的人,就应该在地下安全堡垒乌岩城里。”
这是猜测,我忽然饿了,打开篮子,咬了一颗野果子,红色的浆水甘甜。
“为什么要杀我?”我轻声地问着,像在问自己。
粉说:“昨夜,我去见了我的母亲。你的白荷之光,是憎恨者的根源,我的母亲和父亲交谈时我悄悄听到的。但究竟是谁这样憎恨你,我们也不清楚,还有你自己说出了是未来磁漫国的王,这样的震惊其实不小,这意味着K星要进入有光的时代。黑暗不会太久。”
真的是磁漫国未来的王?什么凭据,是传闻、预言,这些也有人深信?世界就如儿戏吗?没有光的世界。
粉说:“你也清楚我们的寿命是一百万K星年,我们的先人的预言和K星启示录是有先兆的,生命在于轮回,在七维的世界之下,我们都逃不掉的。而你,即使不是王,也会被这些预言助力成为王。我母亲说,王是天下子民的期许,也是一种命定。磁漫国才真是K星闪耀的光树!”
我把竹筐里的野果子递给粉,粉摇着头。
“难道要我回地下安全堡垒引出凶手吗?”我低语。
那一回眸,粉的眼神是忧郁,仿佛我很快就要死了。
女子殇与一名巡夜的士兵来敲了门,命令粉回自己的铁皮屋子,并且对活着的队员做了名称登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