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灯光笼罩在巨大的舞蹈教室中,不远处,窈窕身材的女子正咬着牙强撑着保持动作,她的身体笔直,微卷的长发披散在肩头,额头上细碎的汗珠显示出女子的疲惫。
舞蹈教室是特制的,为了形体美所以并没有像别的房间一样安装白炽灯。
“如歌?”忽然,舞蹈教室的门被打开,西装革履的薛陵柏温文尔雅地踏步走了进来,看见不远处女子笔直得有些僵硬地身体,眼中闪过几分心疼。
听到声音,女子微微一愣,而后踏着轻盈地步伐走了过来。脚步有些浮沉,却依旧显得格外优雅。
“陵柏,你怎么来了?”她声音里还带着几分微微的困惑。
这些日子沈如歌一直接受着陈导特意安排的气质课程。她天分很高,但是基础功不扎实,这让她所有的动作都带着几分后天模仿的味道。
沈如歌也知道自己的弱势,于是每次课后,沈如歌都会主动留下来联系形体课程,虽然很累,但是效果还是很显著的,至少现在的她不需要刻意准备就能流露出优雅大气的风范。
薛陵柏看着女子缓步走来的身影,眼中心疼一闪而逝,语气温和,一如往常,道:“今天刚好在这边开会,看到舞蹈室灯光还亮,所以来看看。”
他没有说自己是特意过来的,因为,他不愿意让这个自己呵护了多年的女子有任何心理负担。
沈如歌点点头,伸手将一缕飘散下来的头发重新弄到耳后,原本洁白无暇的手臂上带着几道青青紫紫的伤痕,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醒目。
无意中的动作让得薛陵柏眼神一紧,语气里带着几分担忧:“这些都是怎么弄的?”他语气里带着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紧张。
看着这个男人紧张的样子,沈如歌抿嘴微笑:“没事的,白天训练的时候难免磕磕碰碰,这些都是小伤,过几天就好了……”
听到这话,薛陵柏心里却没有好受起来。沈如歌自小就是这样,自己受了伤,只会自己想办法处理,从来都不会麻烦别人,也不让别人担心,甚至都会反过来安慰别人。
“如歌,是有人刁难你么?”薛陵柏的声音里带着忐忑,他从来不会要求沈如歌做什么,也不会问她的事,想说沈如歌自然会告诉她。可是,当他看到她手臂上的伤,还有沈如歌这平静甚至带着几分轻松的语气,他却再也没有办法平静。
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让薛陵柏很清楚地知道,沈如歌这个人,越是受了重伤,就越会主动安慰别人,越表现得不在意,越是严重。如果只是小伤,或许她还会撒撒娇。可是,她手臂上的伤,连薛陵柏看了都觉得触目惊心,就不要提别的地方了。
娱乐圈的事他向来都知道一些,新人不容易出头,这是这个圈子里的规则,先前他觉得这样无可厚非,哪里都是有能者上,只是不由自主地,他心里却开始盘算着怎么让沈如歌过得轻松一些。
沈如歌没有注意到眼前这个温和微笑着的男人的异常,只是微微摇头,将手臂藏了起来,语气里带着几分刻意地轻松:“你知道的,这里本来对新人就很排挤,而我又是忽然火了起来的新人,总会有人嫉妒的,不过大家对我都很照顾,没事的。”
这个女孩向来聪慧,她知道一味说自己很好,别人可能怎么都不会相信。可是如果前半句加上一些客观事实,别人相信的成分就会大一些。这也是她一直很会安慰人的独特经验。
只是,这些话对于别人可能还有用,可是对于从小和沈如歌一起玩耍长大的薛陵柏,却是不怎么管用的。
只是几个不经意的眼神,薛凌柏便瞧出了端倪。
“如歌,既然你知道瞒不过我,就不要再花心思骗我了。走吧,我们去散散步,休息一下。”薛陵柏温和地语气,却恰到好处地告诉了沈如歌,自己已经知道了,不需要对自己强撑。
沈如歌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表,的确有些晚了,于是点头跟着薛陵柏走了出去。
因为封闭式受训,沈如歌不能走出这幢大楼。但至少可以通过巨大的落地窗看到外面闪烁的霓虹灯,原来,这个城市的夜景竟然那么美。
她忽然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淡淡地祈求的味道:“陵柏,这些事你不要管好不好?”
薛陵柏听到熟悉的声音,嘴角不由得苦笑。沈如歌太过聪慧,自己打算的事情,或许她一眼就看穿了吧。
男人想也不想,微微摇头,递上了一杯热咖啡,而后转头郑重地对着身旁的女子说:“如歌,你这样太辛苦,你这是拿自己的身体在赚钱啊!”
他知道先前的事情,也知道如歌肯定不会让自己的陷入窘境,因此,她才答应进入演艺圈。只是当时的他,还没有处理好公司的事物,根本没有办法拿出手段出来沈如歌,否则说什么他也不怎么愿意让沈如歌加入演艺圈的。
女子只是转头看了眼身旁的男人,而后将头转向窗外,紧紧抿着双唇,没有说话。
“当时我自顾不暇,否则以我的能力,你又何苦进入演艺圈这个大染缸呢?”温和低沉地语气在车子里蔓延,里面还带着薛陵柏浓浓的自责。
沈如歌眼神微微闪动,而后轻轻叹了口气,道:“陵柏,这跟你没有关系。即使当时你可以帮助我,我也会这样选择的。”她语气里带着倔强和坚定,使得薛陵柏微微一怔。
他一直以为这是沈如歌迫不得已地选择,而今却忽然反应过来,这样的女子,如果自己不想,没人能够真的逼迫到她。而她,总有稀奇古怪地点子让自己走出困境。
薛陵柏嘴角不由勾起苦笑的表情,语气阴晴不定里带着几分莫名地感伤:“你就这样不愿意让我帮你么?”
这娱乐圈,有些人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沈如歌这个没权没势的人,一旦被那些人看上,可是怎么都逃跑不了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