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有人硬生生地在我的心里面烧草垛似的,那些熊熊烈火不断地在我的胸腔冲撞着,我拼命地咬着唇,才控制着自己,没有立刻冲上去,把王大义这个烂到透底的人碎尸万段!
可能是我见识过王大义的无耻太多次了吧,花了十几秒钟我总算冷静了下来。
眼角的余光看了看陈图,他的身体有微微的颤抖。
在我的心里面,我确信陈图他不会相信王大义的信口雌黄,他现在的所有反应,不过是出于愤怒。
也有可能的是,虽然他在我简单的叙述里面,他知道了王大义是一个无耻的人,可今天亲眼目睹,他还是被王大义无耻的程度震撼到了。
我真的特别怕他会为了维护我,而冲动地跳起来,直接把这个人渣弄死。
于是,我松开陈图的手,再握上,又松开,如此反复几次,我用眼神示意陈图,淡定,快装出一个难以置信的样子来,好让我发挥!
陈图的眼眸里面,全是狠辣,但在我的示意下,他稍稍敛了敛眉,气息变得粗重,他盯着我:“伍一,你姑丈说的是不是真的?你之前跟我说,跟我之前没跟过别的男人,是骗我的?”
说完,陈图重重地甩开了我的手。
大概是因为王大义的无耻,激发了我悲愤的情绪,我不用几秒,眼眶随即发红,主动去握陈图的手:“你听我解释。你别激动,陈图你冷静一下听我说!”
再调整了一下心神,我沉着气,转而盯着王大义:“你这样颠倒是非黑白,就不怕遭报应吗?你早晚要被天打雷劈的!”
又掏出一根烟叼在嘴上,王大义饶有兴趣地看着我,他颠倒是非黑白的技术非但没有任何退步,还倒了更炉火纯青的地步:“你敢做还不敢认吗?”
点燃,他再对已经坐立不安的陈图说:“陈图,我看你长得也是好样好貌,我劝你别对这个女人心软。她欠艹,不是一次两次,她之前还勾引过我。”
手上的青筋暴起,陈图腾一声站起来,他俯视着王大义:“你说的都是真的?我从头到尾都被骗了?”
一脸的痛快,王大义嘚瑟地瞟着我,那些污言秽语,从他的嘴里面源源不断地吐出来:“当然是真的。她十五六岁的时候,还没成年呢,就整天穿着短裙短裤,故意用屁股对着我,想让我摸她,她分明是空虚寂寞冷,想从我这里得到一些疼爱。”
用厌恶的眼神扫了我一眼,陈图捏起拳头,同仇敌忾:“我真的看不出来她居然是这种人!你没上这种女人的当吧?”
似乎对陈图飞快地跟他站在同一个战役感到畅快,王大义的脸上浮出那种让我看一秒都无法忍受的轻浮猥琐,他有些得意地吐出一个烟圈:“我好歹是一个成年男人,面对着一个贱人的万般勾引,那里经受得住,我当然是要想法设法弄她。不然这种货色出去,也是随便勾.引男人的料。”
拳头彻底捏了起来,那些噩梦场景历历在目,我根本不需要用多少力气,就让自己声泪俱下:“王大义,你这样信口开河不怕走出去被雷劈死吗?我到现在都依然清晰地记得那一晚发生过的事!那天你到学校去找我,骗我说伍月梅生病了让我帮忙去照顾她,我上当被你载回来,你再把我骗到卧室关上门,你想要扒我的裤子,你想要强.暴我!”
眼泪让我的视线像是堆满了雾霭,可是我依然能从雾霭的阻隔中看到了王大义的眼睛里面闪动着兴奋,他可能被那些欲.望涌动支配着,暂时忘了陈图的存在,他用所有猥琐贪恋的目光黏在我的身上,像是要把我的衣服看穿了似的:“我就是想上你,那又怎么样?没我养着你,给你饭吃,给你屋住,你这小贱货早饿死街头了!我养你那么大,你就该报恩,让我爽一爽!你该不会以为我是慈善家,做好事不用回报,把一个水灵灵的姑娘养大了,让她出去给别的男人玩吧?我就老实告诉你,我养大了你,我就有干你的权利,我不觉得我是在强.暴你,我只是享受我该享受的权利而已。倒是你,不配合我,就是白眼狼,不懂念恩!”
我没有想到能那么顺利就套到了王大义的话。
可是这还不够!
我还想让他多说点,多宣扬一些他那些无耻的观点,多把他丑陋的面目撕扯出来,好让他得到更般配得起他无耻的惩罚!
屏住呼吸,我用眼泪朦胧暗示已经捏紧拳头,因为极力忍耐而暴起的越来越多的青筋的陈图,现在还不是结束这一场闹剧的时机。
眼眶发红,陈图的身体颤抖得很厉害,但他最终还是忍耐住了。
咬了咬牙,我用恨意肆意奔腾的眼神瞅着王大义,厉声道:“王大义你踏马的还是个男人吗!当年明明是你要对我施.暴,你为什么敢做不敢当,你明明还要倒打一耙,污蔑我勾.引你!后面你又为什么捏造材料,举报我?你去把我接出来,把我带到了运河那边,你还想对我实施强.奸!我当初就应该是去告你!把你这个禽兽人渣送到监狱去,让你为自己的罪恶付出代价!”
仍然用那种嘚瑟神色来堆积那一张让我看着恶心的嘴脸,王大义一副洋洋得意:“想告我?那你去告啊?你以为会有谁给你作证?那些邻居吗?还是我儿子进军呢?还是他那些兄弟呢?伍一,我就老实告诉你,老子那天晚上就算真的把你给上了,我屁大点事都没有。说是我强暴你,谁知道你在被我上的过程中会不会爽飞,按住我让我别出来呢?你刚开始可能不断地说不要不要,说不定后面求着我来呢!”
停顿了几秒,王大义瞥了陈图一眼,再把眼神放回我身上:“你别以为你找个小白脸,就能耐了,就把他带到我面前来蹦跶。我吃不到的肥肉,我把它捂臭了也不留给别人享用。你看看他现在一副受了伤的可怜巴巴模样,他就算睡了你,也不愿意要你,嘿嘿嘿嘿嘿!”
我狠狠地咬住牙:“混蛋!”
浮出一层油腻的笑意来,王大义拄着拐杖站起来,他慢慢地挪动着朝我走过来,他那壮硕的身体,作势就想挨过来。
眼疾手快,陈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的胳膊抓住,挤着进来,用他的身体把王大义和我彻底隔绝开来。
像是一堵能让我安心的墙,陈图像一棵树般站着,他俯视着王大义,声音里面已经全是让我心悸的凉意:“你想做什么?”
已经沉湎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能自拔的王大义,他似乎没能感受到此刻陈图的怒火,他尖锐地笑了几声,说:“我就想摸摸那个小贱人的胸,看看这几年有没有被别的男人摸大,这种小贱人就是得招呼她她才有….”
王大义的话还没说完,陈图已经按捺不住,他没有费多大劲,就精准地扼住了这个烂人的脖子,像是一头彻底被激怒的豹子,陈图吼道:“你敢再对伍一说一句侮辱的话,我会让你更惨!”
用另外一只空着的手,陈图轻轻伸到后面来推了我一把,示意我先闪开。
我刚刚站起来,还没来得及用力去擦眼梢的潮意,陈图已经将王大义整个人狠狠挤压在沙发上,径直骑上去,将他压在身下,松开他的脖子,陈图用力禁锢着他到处乱挥的手,连连抽了他五六个耳光:“你这样的禽兽,就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被愤怒烧红了眼睛,陈图下手没个轻重,这番耳光下来,王大义的嘴角沁出了星星点点的血珠,再配上他那一张被岁月侵蚀的脸,看起来触目惊心。
这却依然无法平息陈图的怒火,他再一次抬手,已经是朝王大义的腹部狠狠锤去。
在我的印象里,我看过陈图为数不多的几次打架,但不管他的对手是卢周,还是陈竞,他总能在其中占据优势。
同龄人尚且不是陈图的对手,王大义这个废了一条腿的人渣更别提了。
被陈图疯狂地打砸,王大义毫无招架之力,他只会唧唧哼哼骂骂咧咧。
在某种程度上,我看到他被打成狗,我很痛快,可是我更担心陈图会因为打他而摊上麻烦。
冲上去,我抓住陈图的胳膊:“先别打了!陈图!”
回过头来,陈图冲我笑:“放心,我有分寸。我肯定不会直接把他弄死,我要让他在后面的漫长岁月中,为自己的行为忏悔。”
起了起腰,陈图又说:“伍一,你拿一下我的手机,拨一下谢斌的电话,让他进来。”
心稍稍安定了一些,我很快从陈图的口袋中把他的手机扒了出来,找到了谢斌的电话。
很快接起来,谢斌:“我马上到。”
电话挂掉不过三分钟,谢斌就跑着进来了。
从自己的口袋中把那一支录音笔抽出来,陈图说:“你跟李律师说一下,因为王大义出言侮辱我妻子,还想当着我的面对她进行***,我为了保护自己的妻子,与他有肢体上的冲突。”
谢斌点头:“好。”
大步流星的,谢斌拿着那只录音笔就出去了。
应该是陈图和谢斌,还有伍湛之间有所沟通,谢斌出去没几分钟,王进军就在王大义嗷嗷的惨叫声中,带着好几个男的冲了进来。
而伍湛,则跟在最后面。
就算王大义是个渣,在王进军看来,他依然是天是地,是不可侵犯的神坛。
看到他爸被压在身下,王进军虽然有过几秒的迷惘,但他很快怒不可遏地冲过来,在看清楚禁锢王大义的人是陈图后,他稍稍迟缓了一下,却依然想要把陈图拉开。
然而,他的手还没接触到陈图的胳膊,就被陈图一个眼神吓得哆嗦了一下,缩了回去。
两边的牙齿胶合呲了一下,王进军大概是被内心那些澎湃到已经是非不分的亲情支配着,他再一次伸手过来抓住陈图的胳膊好一顿撕扯:“放开我吧!不然我让你好看!”
当着王进军的面,陈图再用力给王大义抡了一巴掌,他这才缓缓松开手,从沙发上跳了下来。
像是摘掉一块没用的抹布,陈图把王进军的手摘掉,他望向我:“伍一,你看看,人齐了吗?”
被陈图这么一句话拽扯,我条件反射惊了一下,彻底从刚刚那一幕给我带来的冲击中抽离出来,我用眼神扫了一圈。
时光过去多年,哪怕当初围观我耻笑我用污言秽语侮辱我,用脏手来肆意摸我的人,都带上了岁月的痕迹,可是那些脸孔,我不会有任何忘记!
捏着拳头,我重重了点头:“到齐了,一个不漏!”
循着我这句话,刚刚还有些喧闹的大厅寂寥无声,半分钟后,王进军带来的那几个人开始骚动,他们在王进军的指示下,将我们和陈图团团围住了。
也不算是傻,王进军在懵逼了一阵后,他恶狠狠地瞪着站在门口边缘的伍湛:“你是不是跟伍一这个贱人一伙的?”
一边说着,他一边上前去,拽扯着伍湛,推到我们的身边来。
借着人多势众,王进军凶狠地喝道:“你们今天最好给我说清楚,你们到我家里做什么,要不然别想那么容易出去!”
用力地握着我的手,陈图把脸侧过来,他靠在我肩膀上耳语:“伍一,你还要稍稍忍耐一下。别怕,有我在。”
其实来之前,我早做好了一切的心理准备,面对着王进军的叫嚣,我只有一派的精神紧绷,并没有多少的慌乱,于是我毫不迟疑:“我还好。”
我的话音刚刚落下,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没多久,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哟,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运气不错嘛,好像赶上了热闹?”(未完待续)